隋煬帝的江南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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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隋煬帝即位時,將洛陽設定為東都,大興土木建造宮殿,同時開鑿大運河,以利帝國統治。三征高句麗的失敗,埋下了帝國滅亡的種子,隨著天下的動亂,煬帝不僅不願處理各地的動亂,反而一意孤行的躲去揚州,首都長安就在這樣的情況下,讓李淵在起兵半年後攻陷。
江都兵變 死得其所
大業十四年(西元618年)三月,因為出身關隴貴族集團的宇文氏家族介入,原本只打算集體叛逃的驍果(御林軍的代稱)轉而發動兵變,而導火線是有人造謠,在驍果之中煽風點火說:「陛下聞驍果欲叛,多醞毒酒,欲因享會,盡鴆殺之,獨與南人留此。」因為御林軍們想回關中,而煬帝不想回去,現在聽到這個謠言,驍果可真被激怒了,我們只不過想回家,煬帝你居然要在一場宴會利用毒酒毒死我們!既然你對我們不仁,休怪我們對你不義,不如先殺了你!於是在大業十四年三月十日,發動政變。三月十一日淩晨,叛軍兵分兩路,進入隋煬帝的後宮。
隋煬帝當然跑去躲起來,後來隋煬帝看見叛軍來了,知道躲不過,就隔著窗戶問令狐行達:「汝欲殺我邪?」令狐行達說:「臣不敢,但欲奉陛下西還耳。」我不敢殺您,我是想迎接陛下一起回關中,就把隋煬帝捉出來。
這一下尷尬了,隋煬帝看到帶頭的居然是自己多年的親信裴虔通,隋煬帝不由得問了一句:「卿非我故人乎!何恨而反?」你不是我的老朋友嗎?你恨我什麼?你怎麼也造反?裴虔通說:「臣不敢反,但將士思歸,欲奉陛下還京師耳。」隋煬帝一聽,立刻順水推舟說:「朕方欲歸,正為上江米船未至,今與汝歸耳!」原來你們想回家啊!我也想回去,只是上游的運糧船還沒有到,我想等一下這船糧草裝滿了再回家。現在你們急著回去,不等了,我這就跟你們走!
但這話還是救不了隋煬帝,煬帝見事已至此,也知道死到臨頭了,他歎了一口氣,說:「我何罪至此?」我有什麼罪,你們非要殺我?叛軍說:「陛下違棄宗廟,巡遊不息,外勤征討,內極奢淫,使丁壯盡於矢刀,女弱填於溝壑,四民喪業,盜賊蜂起,專任佞諛,飾非拒諫。何謂無罪!」隋煬帝也回答的很妙:「我實負百姓;至於爾輩,榮祿兼極,何乃如是!今日之事,孰為首邪?」我確實辜負了百姓,但是並沒有辜負你們這些當官的,我給你們高官厚祿,你們為什麼還要背叛我?告訴我,誰是你們的頭?可知隋煬帝仍是至死不悟,他根本就沒把老百姓放在眼裡!
面對這種局面,隋煬帝畢竟是一代皇帝,他說:「天子死自有法,何得加以鋒刃!取鴆酒來!」天子有天子的死法,怎麼能砍頭呢?給我取鴆酒(毒酒)來!但是宮裡的人不是死就是逃,誰知道毒酒在哪!此時叛軍已經等得不耐煩了,無可奈何之下,隋煬帝長歎一聲,自己解下衣帶,交給令狐行達,讓令狐行達把他勒死了。雄才大略,一心想要建立千秋「大業」的一代梟雄隋煬帝,大業十四年(西元618年)三月十一日就這樣客死他鄉,年五十歲。
煬帝太喜歡揚州了,或許當年從揚州發跡時,便愛上了江南的「人文風情」,當時隋文帝派楊廣領兵攻陳,張麗華與陳後主一同躲入宮中的水井避禍。隋軍在井上以粗繩綁個籃子,眾人合力一拉,拉上來後才發現,原來陳後主、張貴妃(張麗華)、孔貴嬪三人同挽一繩上來,緊緊的抱在一起,此時張麗華全身濕透,衣裙貼身,更顯秀美,晉王楊廣為其絕世美貌所動,欲納為妃。長史高熲(ㄐㄩㄥˇ)感到擔憂,諫曰:「周武王滅殷,戮妲己。今平陳國,不宜娶麗華,乃命斬之。」楊廣當時非常生氣,稱帝後遂殺高熲。
另外一件煬帝頗好江南女色的事情,根據《資治通鑑》記載,隋文帝晚年臥病在床,「陳夫人平旦出更衣,為太子所逼,拒之,得免,歸於上所;上怪其神色有異,問其故。夫人泫然曰:太子無禮!上恚,抵床曰:畜生何足付大事!獨孤誤我!」陳夫人是南朝陳宣帝之女,生性聰慧,史載「姿貌無雙」,有天早上服侍完臥病在床的隋文帝後要去換衣服,結果被太子楊廣非禮,抵死不從。後來回到隋文帝床邊,隋文帝問陳夫人怎麼臉色怪怪的?才知道太子楊廣想要霸王硬上弓!此時文帝大怒,想要撤換太子,同時碎念了一下之前的獨孤皇后,因為當年獨孤皇后也建議立楊廣為太子。楊素知道後,馬上通知楊廣,楊廣下令東宮的衛兵守住文帝寢宮,並把所有後宮的人都趕到別的房間,只留張衡留守在文帝旁,沒多久文帝就駕崩了,因此傳說文帝就是他親手所殺。
「陳夫人與後宮聞變,相顧戰慄失色。晡後(下午3-5時),太子遣使者繼小金合,帖紙於際,親署封字,以賜夫人。夫人見之,惶懼,以為鴆毒,不敢發。使者促之,乃發,合中有同心結數枚,宮人咸悅,相謂曰:「得免死矣!」陳氏恚而卻坐,不肯致謝;諸宮人共逼之,乃拜使者。其夜,太子蒸焉」後宮的人大家怕的要死,後來發現太子請使者送來的是愛心卡片,大家開心的說不會死了,只有陳夫人氣得一言不發的坐在一旁,直到被大家逼著拜謝使者。晚上就被楊廣「蒸」了。與自己的長輩發生性行為稱蒸。
古代帝王、諸侯、卿大夫或高官大臣等死後,朝廷會根據他們的行誼給予稱號,以褒貶善惡,便稱為諡(ㄕˋ)或諡號。「煬」字,便是由唐高祖李淵所給的諡號。「煬」在《諡法》中的解釋是表示昏庸殘暴、荒淫無道;好內(貪戀妻妾)遠禮曰煬;去禮遠眾曰煬;好內怠政曰煬;肆行勞神曰煬;去禮遠正曰煬;逆天虐民曰煬。或許因為這樣的字,大家只要聽到隋煬帝,便是一堆負面的印象,而忘了其實煬帝的前半段掌權的日子,也頗有功績!
隋煬帝一死,天下馬上陷入群龍無首的局面了,各地大大小小的割據軍閥有增無減。其中,光是打著大隋名號的皇帝,一下子出現三個。第一個,隋煬帝的孫子代王楊侑,當時已經被李淵立為皇帝。第二個,隋煬帝的侄子秦王楊浩,被宇文化及立為皇帝。第三個,留守東都,正跟李密打仗的越王楊侗,在隋煬帝死後也被王世充立為皇帝。這三位在沒多久後,都死於擁立他們登基的人手上。
統一天下
李淵在西元618年稱帝時,僅據關中一隅。直到武德七年(西元624年),先後凡六大戰役,唐王朝才統一中國。以下略舉三場李世民建立偉大軍功的戰役,也因功勳過大,兄弟之間便產生了嫌隙,太子李建成當然怕自己被取代,為後來玄武門之變埋下了遠因。
首先是對薛舉、薛仁杲(ㄍㄠˇ)父子的戰役,這是唐初的第一個大戰役。由李世民掛帥親征,先後經歷了「勝利 - 失敗 - 勝利」的曲折過程,也讓世民在臨陣作戰上的技巧日漸成熟。薛舉是隋金城郡(治所在今甘肅蘭州)的富豪,大業十三年四月起兵,開倉賑貧,自稱西秦霸王,建元秦興,封兒子仁杲為齊公,很快就占有隴右(中國古時以正向面南,故「東為左,西為右」)之地,眾至十三萬。七月稱秦帝,克秦州,又奪得唐弼眾十萬,因此史稱「舉勢益張,軍號三十萬,將圖京師」。薛氏父子起兵當然也是圖謀關中,只是當時李淵、李世民父子搶先攻占長安,對薛舉、薛仁杲的戰爭,前後近一年,李世民先是小勝,繼而大敗,最後大勝,這次戰爭的勝利,解除了唐王朝來自西北方面的威脅。當時,從軍事上說,薛舉父子號稱三十萬大軍,因地居隴右,掠得隋朝大量官馬,而且將驍卒悍,兵鋒銳盛,利於速戰。李淵父子攻陷長安時,號稱二十萬大軍,尤少馬匹。但關中地區倉庫豐足,物力和財力遠遠超過秦軍,所以利於持久戰,李世民正是憑藉這種客觀條件,贏得了最後的勝利。(遙想當年諸葛亮北伐時,司馬懿也常常堅守不出,最後也是笑到最後的人XD)
平定劉武周為李世民掛帥的第二場大戰,從武德二年(西元619年)十一月出征,至次年四月獲得全勝。
大業十三年二月,劉武周殺馬邑太守王仁恭,起兵依附突厥。三月,襲破樓煩郡,進取汾陽宮(位於山西省忻州,煬帝行宮之一)。突厥封武周為「定楊可汗」(「定楊」、「平楊」,皆取平定楊氏(隋帝)之義)。劉還自稱帝,改元天興。至武德二年三月,在突厥的支持下,劉武周南侵并州(治所晉陽)。當時并州總管,李淵第四個兒子齊王李元吉抵擋不住,太原處於危急之中。劉武周進逼太原,齊王元吉夜間帶著妻妾逃離,奔還長安。李唐王朝的發跡地竟然旦夕之間陷落了,李淵驚呼:「晉陽強兵數萬,食支十年,興王之基,一旦棄之。」關中大震,「人情崩駭,莫有固志。」李淵慌忙地頒發手敕:「賊勢如此,難與爭鋒,宜棄河東之地,謹守關西而已。」秦王李世民堅決不同意,上表說:「太原王業所基,國之根本,河東殷實,京邑所資。若舉而棄之,臣竊憤恨。願假精兵三萬,必能平殄武周,克復汾、晉。」於是,李世民再次掛帥,前往討伐,李淵親自到長春宮送行。世民一開始一樣打持久戰,不論劉軍怎麼挑釁就是不出戰,避其鋒,待其士氣消退時,一舉攻克劉武周。
第三場大戰是對河南的王世充與河北的竇建德,論規模它是最大的一次,前後歷時十個月,前八個月是對王世充,後兩個月主要是鎮壓竇建德的勢力。在虎牢之戰中,一舉殲滅中原這兩大勢力,之後也平定了竇建德餘部劉黑闥和山東的徐圓朗。自此李世民威望日隆,尤其是在虎牢之戰後班師返京時,受到長安軍民的隆重歡迎。武德四年十月,封為天策上將,領司徒、陝東道大行臺尚書令,食邑增至二萬戶。李淵又下詔特許天策府自置官署,李世民因此闢弘文館,收攬四方彥士入館備詢顧問,與秦王府相結合,成立了一個小內閣。
大唐的統一,出現了中國史上的黃金時代;禪宗也在這個時代,大放異彩!
唐武德年間(西元618-626年),禪宗四祖道信法師到蘄州黃梅(今湖北黃梅西北)破頭山(也叫雙峰山),弘揚佛法。當時有一位種樹的老人(栽松道者)想要跟他學法。道信對他說:「你現在老了,就算得法了,也沒辦法廣為弘傳。你如果有辦法以年輕人的身分再來的話,我可以等你。」多年後的一天,道信在黃梅縣路上遇到一個孩子,相貌奇秀,不同於一般的兒童。他就問這孩子姓什麼?孩子答道:「即使有姓,也不是一般的姓。」道信又問了他一次:「姓什麼?」孩子答道:「是佛性。」道信繼續問:「你沒有姓嗎?」孩子緊接著答:「因為性空,所以無姓。」如此,道信知道這孩子就是之前那個提出要跟他請法的老人轉世,是個法器,於是請求小孩的母親答應讓這個孩子出家。周女想起這孩子的身世以及發生在他上的許多奇奇怪怪的事情,知道這一切都是宿世的因緣,於是答應了四祖的請求,四祖遂給這小孩取了法號「弘忍」。待他長大成人,道信就把衣缽傳授給他,即是五祖弘忍。
原來當初四祖跟栽松道人講完話後,栽松道人不言而去,到溪邊看到一位女孩在洗衣服,拜託她讓他「借宿」,於是老人就投胎到這姑娘的肚子裡去了。周女懷孕後,被他的父母發現,大怒!認為她未婚懷孕有辱門庭,於是將她趕出家門。周女無處可去,只好白天為人家紡紗織布,晚上在人家屋簷下過夜。生下一子後,周女認為他是不祥之物,把他丟到一個溪水中。第二天跑去一看,孩子不但沒死,反而氣色極好,正逆流而上。姑娘大驚!知道不是一般的孩子,於是把他抱起來帶回去撫養。孩子稍微長大一點後,就跟著母親四處行乞,附近鄰居都叫他「無姓兒」。有次遇到一位會看面相的先生,他仔細端詳孩子後道:「這孩子面相極好,只是還缺了七種相,稱不上如來。」如來有三十二種聖德相。五祖弘忍後來傳衣缽給六祖惠能,此後禪法大盛於中土。弘忍座下的大弟子神秀,更被尊為「兩京法主、三帝門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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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在求學的過程中,魏晉南北朝的歷史總是被極短的篇幅帶過,而介紹不外乎魏晉南北朝是個分裂又黑暗的時代,因此士大夫開始清談,結果導致亡國。直到後來接觸了魏晉南北朝史,才發現原來以前學的是那麼的偏頗。此系列文章的目的之一,便是想讓大家了解魏晉南北朝其實是非常有趣的一段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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