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2-04|閱讀時間 ‧ 約 5 分鐘

我的狗兒們是一路領著我的光。

我本是一個在網路設計圈裡廝殺的資深設計師,在指標性創意公司裡工作,以執行設計師們都夢寐以求的案子類型諸如品牌官網、汽車活動網站、偶像劇官網為樂,這些案子別人看了羨慕但我卻做到腦內啡的歡愉失效,因為太多了。我們將最新技術發揮得淋漓盡致,力求素材的創意在各大入口網站幹掉其他人為目標,做到漂亮的點擊率、轉換率之外還能順便拿個獎,這些是我過往的日常,完全發揮出我成長背景中不能哭、只能強的塑造,脾氣差、性子急,對事情零容忍,更對這些成就上癮,好要更好、多要更多!性情偏激但也順理成章,更覺得一定可以更強!進個4A當個D (director)是未來的剛好吧!
不過在26歲這年,我離開待的如魚得水的公司,領養了一隻狗,結婚去了。
如果要說餵養我身體長大的原生家庭有做對什麼事情的話,就是幼稚園中班的我說想要養狗時,正巧隔壁鄰居家的狗不小心生了孩子,母親決定收編牠的這個決定,這恐怕是我內心深處還保有一處柔軟,並能在長大後能保有善良的關鍵。
可惜年幼的我看到的、學到的教狗方式是當狗亂尿尿時,把牠的頭壓在地上,拿著母親引以為傲的最佳體罰工具-藤條,跟打我們一樣狂抽牠的屁股,正巧這方式對陪伴我長大的肥肥和奇奇兩隻狗兒十分有效,於是乎26歲那年,領養翻轉我人生的狗兒島輝後,我也用這樣的方式對牠。牠絕對是我人生的第一塊鐵板,不但這方法全然無效,個性與脾氣還比我強硬。
領養島輝後的三個月內,我始終無法解決牠亂大小便的問題,有一次我拿著母親引以為傲到當養狗賀禮送我的藤條準備揮下去時,牠驚恐地看著我,那瞬間我嚇到了...
「這不是我要的關係我明明養你是想好好疼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放下藤條後我開始搜尋如何訓練狗,並第一次看到「正向訓練」一詞,我的狗便開始翻轉我人生的一切,也逼我一步步將身上扛的武器卸下,這是一段非常痛苦並認識自己的過程。
我常笑說沒有人可以改變我,只有我的狗可以,也沒有人有資格告訴我該怎麼做,因為你不是我的狗。
婚後我經歷了離開職場的迷茫、亂七八糟的當了freelancer和部落客幾年,出席幾場大品牌for KOL的產品發表會,看著光鮮亮麗但對心靈毫無滋養的生態、做著不愛也不像自己的事,並在「放棄掙扎滿足他人」還是「做自己然後得罪別人」的掙扎中跌入了憂鬱症的黑洞裡。在憂鬱症的黑洞裡那幾天,唯一可以讓我開口講話、起床洗漱吃飯,活得還像個正常人的就我的狗兒,牠是黑洞旁的一條繩索,也是讓我唯一想要抓住的存在。
牠是我的光,讓我還想活著的光...
這道光一路照著我們可以一起走的小徑,因為想重新跟牠相處,我學了正向訓練,因為想讓牠有安全感,我學了美國TTouch系統的寵物療癒,後來又學了日本系統的寵物肌肉按摩,開了很多講座和實操工作坊變成一名講師,再後來我更成了寵物臨終服務師(寵物禮儀師),現在是一個新型態寵物生命服務品牌「微光湖盼」的創辦人。牠撥動了翻轉我人生、職涯、個性、對待人事物方式的開關,走到現在我才真正認識我自己、我喜歡什麼、我為何存在。
我發現我所選擇與狗相處的方式,就是我想被對待的方式,在療癒師與按摩師中我所耕耘的「觀察身體疼痛與提升生活品質」領域,便是我最在乎的,因為動物們值得舒服的生活,在寵物臨終服務裡,我祈求每個動物在完成這輩子的使命後,終得「善終」(good death 好的死亡 ) 這份禮物,肉體不需經過慘烈的折磨,因為他們不需要被折磨、打磨就已經如此完美了。
這從自身出發的三層關係,串接在一起的是用心、共感、同理,層層剝掉的是貪心、控制、執念。接近四十歲的我開始問自己「我這次來到地球上的任務是什麼?」目前找到最接近的答案是「讓人們看到動物來到我們身邊是讓我們成為更好的人。」解惑了我始終在人寵關係與生命教育的領域耕耘的固執。
島輝、島妮,到現在的島璐,如果沒有他們在身後推動我,我想我可能早就走不下去。 每當有學員問我... 「老師,妳怎麼會變成療癒師?」 「妳怎麼會來當寵物臨終服務師?」
『因為我養了一隻狗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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