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歲爛草莓的居酒屋新手打工日記（4）小道消息與抓交替

最近開始清一些沒寫完的文章，發現我已經離開居酒屋快10個月，打工日記也直接停更，也該做個完結了。（本文原文撰寫於2021/11/6） 【高大的俄羅斯女友與嬌小的日本男友】 店裡偶爾會有個卷毛年輕人來喝酒，老闆娘說他其實是我同事，只是因為現在人少，內場常駐兩個人就好，所以都是勇司前輩配我或隨便一個其他人，因此我跟另外的前輩們成了永遠不可能交集的平行線，只是知道誰是誰，然後對方來喝酒會偶爾幫忙遞個杯子盤子之類。 這天卷毛前輩第一次帶了個洋妞來喝酒，一進場威震八方，氣宇軒昂！正當我被氣場震懾住，想到處說「欸欸欸欸！洋妞欸！！好正喔！而且在前輩旁邊好大一隻喔！」時，發現大家反應都很普通，完全沒有因為山中這個鄉下地方來了個年輕歪果美女就感到動搖。 「老闆娘！先給我們兩杯啤酒！」欸！？她說日文欸！！「好啊！好久沒見到妳了！」「對啊！現在疫情嚴重，媽媽會管啊！」當時正值疫情嚴峻的2021年初，只見老闆娘跟洋妞熟悉的話起家常，就知道對方不是歪果仁，在這家日本鄉下小店這裡我才是唯一的歪果仁！ 看大家聊開了，我也把話吞回去繼續調酒。單出完有了空擋才問老闆娘洋妞的來歷。於是就這樣在這個充滿日文的空間中，兩個台灣人就這樣展開了中文領域。 「她啊！從小出生長大都在山中，媽媽是從俄羅斯嫁來的，應該也是那時候舞團的人吧！但是她媽媽很兇喔，應該離婚了吧，女兒是媽媽帶大應該也是遺傳到媽媽的個性。」想到俄羅斯悍婦可以徒手掐死熊，不禁為嬌小的前輩捏一把冷汗。「所以他們交往很久囉？」「對啊！應該快結婚了吧？」我看平常開朗又神采飛揚的前輩，今天顯得靦腆又羞澀，反倒是旁邊的金髮美女開心地放聲跟大家聊天，明顯可以看出前輩馬子狗與主人的上下關係。 「那之前前輩來喝酒怎麼都沒帶女朋友？」「女朋友會管啊！他一個人比較輕鬆吧？要是惹到女朋友的話，有他受的」恩...看來不只是馬子狗，而是命懸一線的馬子狗才對。 男人，到幾歲都是冒險家，明知道可能面臨跟俄羅斯熊一樣慘遭屠殺的結局，還是會勇敢挑戰被詛咒的宿命。站在吧檯內的我，不禁肅然起敬。要知道在山中町可不比東京台北，大家會去喝的店就這幾家，來來去去就這些人，被抓包的機率可不像在路上被熊襲擊一樣低。那陣子正好山中附近一直有熊出沒的新聞，看來前輩回家跟出門路上除了要小心熊還要小心俄羅斯人，想想就覺得為他捏一把冷汗。 「前輩，我敬你一杯」只見安靜的他滿臉狐疑還沒回過神來「喔？...喔！好啊」於是我以水代酒表達了自己的敬意，內心也默默祝福這對小情侶能順利步入紅毯，不要演變成殺人事件。 男人！懷著壯志前進吧！前輩！不要讓你的大和魂屈服在俄羅斯的淫威之下啊！ （後記2022資訊更新：上次去吃串燒發現俄羅斯妹現在也在店裡打工，然後老闆娘說他們結婚了。當初遇到只注意到很大一隻，現在換她接客走來走去我當客人坐著，用我的身高一比，覺得至少超過175...真的很高挑。最近烏克蘭跟俄羅斯情勢也不太樂觀，不知道她有什麼感想？但我也沒白目到去問一個在日本出生長大的混血兒這題就是了。）

【其他小八卦】 因為疫情影響，所以偶爾沒客人，或預約被取消時，我就跟老闆娘兩個人在店裡喇賽。有些讀者應該知道日本酒駕是有連坐法的，除了開的人以外，車主乘客跟提供酒精的店家等等周邊的人都會罰。若場景換到鄉下又如何呢？我還記得以前在台北市的鄉下（就不說是哪個鄉下了），大家厝邊隔壁都認識，當然警察管區那些也都認識，有些小事講一下就好了，不用說這種賣酒水的地方，一定會去跟警察交關，不要太誇張大概警察都會給過。 我很好奇就問老闆娘，這邊大家都那麼熟，會不會警察也認識可以幫忙撤單啊？老闆娘直接回答說以前可以，認識的只要是她們店走出去（是指以前她開酒館的時代吧我猜），大概都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是現在就沒那麼簡單了，轉開居酒屋也是想單純點。 以前可以銷單這件事我不意外，但是現在不太能銷單這件事也算是增加了一點社會常識。 【抓交替】 自從來居酒屋幫忙之後，我發現自己身陷在班表的泥沼中。 因為人已經夠少了，我根本沒辦法脫身！老實說這份工作是滿有趣的，說累也不到多累，但是腰真的很傷！！彎腰洗碗還有彎腰搬酒桶真的深怕哪天又閃到。腰沒有閃到過的人應該會覺得很好笑，閃到腰的場景也常被以前漫畫卡通用來當搞笑橋段....但是真的經歷過一次絕對笑不出來。 雌伏了一陣子，我總算等到機會了。 這天又是個平凡無奇的上班日，時間還早早就有客人上門。 「歡迎光臨！」我聽到門鈴聲還沒看到人，就邊喊邊拿毛巾跟水準備接客。「欸？王君你怎麼在這？」「前輩！！好久不見！！」轉頭一看，原來是市役所協力隊的前輩，我任期最後一年遇到疫情，專案合約結束以後疫情依舊嚴峻，以至於跟大家都沒見面。 「啊你在這幹嘛啊？」「打工啊，因為太窮了只好出來賺錢貼補家用」「呵呵，又在亂講了」「真的啦！裡面隨便坐喔！」老闆娘笑著說歡迎光臨後，就問「你認識啊？」「對啊，是之前市役所的前輩」老闆娘雖然熟當地人，但像我們這種因為專案搬來的人就不太清楚了。 前輩搬來加賀應該快十年了，但一直以來他工作繁忙，後來又從大企業轉任公職，應酬應該很多。而前輩不僅是把我常常提及的"社區營造學校系統"引進加賀時的靈魂人物，私底下也是個親切可靠，能聚人氣的有趣大叔。但之前見面都是工作不然就是應酬，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攜家帶眷出遊。 「這是今天的開胃菜，要點餐的時候可以再叫我喔！」「好啊！是說你怎麼會跑來山中那麼遠打工啊？」「哎呀！其實一開始是因為人不夠來幫忙啦，但是班表一卡進去我就沒辦法不幫忙了，前輩有沒有認識人想打工的快幫我介紹一下」前輩頭一轉「欸！你不是在找打工嘛？不然來這打工啊！」旁邊看起來斯文靦腆的大男孩看來應該是前輩家的大兒子。只見他畏首畏尾的看了一下我，就轉過頭去跟前輩說「但是還有其他補習什麼的...」我看他面帶難色就馬上說「沒關係啦！不勉強，你覺得ＯＫ再跟老闆娘說就好，先看菜單吧！吃飯重要！」說完我就回吧台了。 一陣子之後服務鈴響了。 「請問要點什麼嘛？」我剛說完剛剛的大兒子馬上說「之前我也有在餐飲業打工的經驗，內場外場都做過，如果有工作機會的話請告訴我怎麼應徵！」呃！不知道剛剛我回吧台到服務鈴響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總之交替好像抓到了，我的居酒屋人生也可以落幕了。

就這樣過了好些日子之後，我跟前輩的兒子完成交接，某天再度以客人的身份來到居酒屋。「老闆娘好久不見！」「喔喔！你來啦？」「對啊！啊那個前輩的兒子做得怎樣啊？」「喔...他啊...」 看老闆娘的語氣，我原本以為是做得多爛，結果沒想到是因為前輩的兒子說太多敬語，讓大家都覺得很怪。我聽到這反而覺得這裡的人很怪，餐飲業說敬語原本就正常，居然大家會集體抱怨店員說敬語很怪，我一時間不知道該下什麼評論。 我腦中想像中大概是 前輩兒子：「請問您想點什麼呢（敬語）」 客人：「你...你幹嘛對我那麼客氣！？你是不是想害我！？」 這到底是什麼整人節目的橋段？再往下問才知道原來他說敬語，大家也不知不覺會想用敬語回應，但是其實大家都不太會說敬語（欸！你們真的是日本人嘛） 居酒屋的日子至此告一段落，之後大家來加賀，要是想去這家店，記得私訊或是留言給我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