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體制內的東西死了 我們便可開始重生——專訪香港影像藝術家曾旭熙

閱讀時間約 8 分鐘
香港影像藝術家曾旭熙
2016年,曾旭熙在香港城市大學創意媒體學院畢業,在他在個人簡介中是這樣寫的,「於媒體藝術及影像工業兩棲發展,渴望擺脫貧窮、讀書,和經歷像認知革命、農業革命、工業革命、資訊科技革命次類的另一次人類社會演化的重大變革,而跟重要的人一起存活下來」。
做藝術的人既要革命又要存活,但首要任務還是要填飽肚子。
在今年一月中時,他報名參加了本地的一個短片競賽,後來主辦方回覆其報名「不獲受理」,理由為「早前遞交的申請資料,發現有違規的情況:過往代表作預覽片長超過十分鐘」。
對於主辦方直接「一刀切」的「DQ(取消資格)」,曾旭熙感到詫異,「以往他們的做法是有包容性的,會講明超過十分鐘的過往代表作,不保證評審會完整觀看,亦有過往的參加者的代表作超過十分鐘,而成功進入完整劇本的面試階段。」
本來只是一件小事,即便主辦方無法更改細則,曾旭熙也是想求個解說,為何今年的處理方式與往屆的不同,讓因過往代表作超時的報名者重新得到作品被評審的機會。在與主辦方溝通的電郵中,他更認真羅列建議,惟未有得到確切的回覆。
後來,他終於有機會與該資助平台的職員直接對話,在一通近六十分鐘的通話中,我們可以看見年輕的創作人是如何赤裸裸地被硬邦邦的制度與規則,壓得幾近窒息。
曾旭熙在社交網站公開自己與資助平台職員的錄音片段截圖

資助平台由上而下的施捨   尊重創作只是幌子

在曾旭熙社交網站公開的錄音對話中,資助平台的職員說:「過往代表作必須要是十分鐘以內,這個是硬性規定,而故事大綱(Synopsis)是文字上的東西,字數上是可以商榷。」
「但為什麼Synopsis字數的限制與過往代表作片長的限制,會有兩個完全不一樣的處理呢?」曾旭熙問。
「因為這個是我們的規則呀。」職員說。
「那我想問的就是,這個規則背後是因為什麼原因會有兩個完全不一樣的處理呢?」曾旭熙追問。「為什麼Synopsis超出字數是可以視乎情況,讓評審再決定、再考慮,但為什麼過往代表作只是超過了一、兩分鐘就要被直接取消資格?」
職員回應,這是董事局成員在會議討論後的結果所衍生的做法,當曾旭熙問到是否可以了解當中的討論過程,思考的細節,職員也有點不耐煩地回應,「直白一點說,即使是政府機構也好,甚麼都好,有些東西是Confidential(保密),我們(資助平台)董事會過往談過的內容,為什麼要讓你知道呢?⋯⋯我可以很大膽、直接地跟你說,為什麼他們(董事會成員)要告訴你?」
在交談接近半小時後,職員開始以一個訓斥的口吻說話,「你回想起這件事,你覺得自己有責任嗎?社會是在不停轉變⋯你不要再提上屆的處理方法,不要再用Consistency(一致性)去說了⋯⋯你為什麼不看清楚文字的指引呢?」
「但你在文字的指引上也有誤解呀?」曾旭熙說。
後來,職員引用一個資深電影人,同時亦是董事局成員的說話,「現在有國安法,2019年有國安法,你參加那年有國安法嗎?整個社會是會變的,我們的資助平台也會變的,為什麼你覺得第十一屆時這樣做是可以,今屆又一定要好像從前一樣呢?」
「你說你不是常常留意我們的最新公告,那為什麼你要參加(競賽)呢?」職員繼續追問。
「因為我沒有選擇呀⋯也沒有其他平台啦⋯⋯」曾旭熙苦笑。
回到訪問這天,曾旭熙不止一次向我強調,「我不是要求他們的準則要一成不變,我甚至是接受他們拒絕我的申請,但在過程中,作為一個創作人,我是沒有感到被尊重、被協助。」主辦方最矛盾的地方的是,他們的職員常常強調歡迎參加者提出意見,但當參加者提出意見時是沒有得到關於實際建議的答覆。
「當我很認真地向他們解釋我為何遞交十五分鐘的過往代表作預覽片,我自願Take the risk(冒險),我清楚指出這是我基於對自己作品的尊重,對個人創作風格的堅持,他們同樣可以告訴我取消資格的原因,但不是跟我說規則就是這樣,因為我就是在說這條規則不應該這樣,所以他們是沒有回應我的疑問。」由始至終,曾旭熙感到無奈、氣餒的是,主辦方的代表好像假設了大家沒有看清指引,站在一個目空一切姿態,粗暴的對待創作者。

輾轉在實驗影像與電影工業間穿梭

曾旭熙憶述,有次在片場中,他與同屆的大學同學相遇,「那個同學是當時的導演,她很驚訝我是來做PA,以為我是機燈組,其實我從來沒做過商業機燈工作。」
「為了生計,我做得最多,確實是PA。」曾旭熙說。
通常在電影工業中的伙伴會認為曾旭熙是藝術家,不會太想做商業的拍攝。但在藝術範疇上,如果他沒有主動出現在文化場合當中,做藝術的朋友也不會認為他是慣常創作的人。
2017年,曾旭熙的短片作品《無念》成功以擺脫習慣的故事起承轉合的形式,取得一個「鮮浪潮」的拍攝資助,並且在商業戲院上映。但《無念》帶給他的未必只是戲院上映機會,反而更多的是反省。
曾旭熙短片作品《無念》的劇照
「工業製作的權力架構是讓我很不舒服的,為何當我做導演時,我是有這麼大的權力去驅使一群人去成就一件屬於我自己的事呢?」曾旭熙坦言至今仍未有答案,「我不覺得自己100%是一個『拍嘢』的人,在這個遊離之間,我也在尋找自己的方向。」

擺脫官僚的迂腐   絕處解放創作的可能

綜觀香港創作環境的現實,香港電台不再設新導演外判計劃,不少獨立電影的藝術團體因政治局勢的壓迫相繼停擺,甚至無法營運。「不得不承認的是,假如沒有了這個短片資助平台,我想很多人很難會有十萬元去做創作、做導演。」但曾旭熙認為,即使是僅有的平台也不代表可以亂來,「要做就要做好,要懂得互相尊重。」
他認為過往香港創作人所擁有的環境,不全然是一個很好的環境,甚至可以說是一個極差的環境,但無可否認的是,這種極端的環境可以逼使人們去解放舊有的思維,而曾旭熙所說的不僅限於影像創作。「在2019年時,我們沒有想過馬路可以沒有交通燈,沒有想過可以在一個城市如此自由地走來走去,沒有想過草地可以踩,當衝破了一些界限時,我們就會知道原來仍然可以做什麼。」
當我問起曾旭熙,當他在社交平台公開對話內容後,會否擔心日後在這個機構的拍攝資金申請有所影響,他笑了一笑,「其實我不是太介意的,亦覺得沒所謂。」
「有些作品是100萬拍不到,10萬拍不到,300元才拍到。」曾旭熙想了想,他認為電影創作的面向可以很廣的,亦不止一個方法,手機也可以創作,不一定要有錢才能拍片的。「還有,我覺得在這些體制內的平台、比賽一定會有自我審查,如果我們真的要做自由、誠實的作品,其實必然犯法,那就想辦法自己去做,把創作地下化。」當沒有資源後,曾旭熙認為才是解放所有可能的開始。

「電影」是一件很開放的事  「電影業」卻很腐朽

對於曾旭熙來說,真正推開電影大門的,是在城大創意媒體學院讀書時,由媒體藝術家葉旭耀任教的一門課。那時上課會看很多奇怪的電影,例如日本的實驗片導演伊藤高志(Takashi Ito)的作品,「說的誇張一點,在大學一年級的時候,我有點像哈利波特第一次到了霍格華茲的興奮,原來電影未必是只有娛樂和故事。」
後來,在創作《何逸君:錄像備份》時,曾旭熙沒有選擇強行剪接成一條具完整結構,且充滿戲劇性轉折的九十分鐘紀錄長片,反倒是把部分的片段燒錄成光碟,讓觀眾可以體驗創作者翻閱大量記憶片段的過程,自由地參與在展覽的影像呈現當中。
「每次看見何逸君,即使每次他都在喋喋不休地說著一些重重覆覆的事,但對於我來說,同樣是很有impact(影響)的經驗,有些東西我真的不想剪輯掉,也剪輯不了。」曾旭熙說,觀影經驗可以是很自由,電影也可以一件很開放的事,「我是為了何逸君這個人、這個核心進行創作,所以隨著何逸君的變化,作品的呈現可以是多元的,而不是為了有一段九十分鐘紀錄長片的目的而做」。
《何逸君:錄像備份》/《何逸君紀實攝影》 聯展
「我希望可以有多一些創作者在電影業中解放出來,回歸到電影本身的純粹。」曾旭熙淡然地說。
寫到尾聲,我重覆又重覆地聽著曾旭熙與資助平台職員的錄音對話,最後職員是這樣總結的,「不要常常用自己想的準則去做事情,這樣撞了牆也不知道,今年的經驗就是提醒大家,你真的撞牆了。」
「你真的撞牆了。」這句說話不停在我腦海中迴盪,也不知道如何回應。
後來,我在這個資助平台的網站中,找到他們主席的話:「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我鼓勵所有年輕電影工作者咬緊牙關持續創作,尤其是靈活多變的短片模式。只要有香港,香港電影就會一直存在。」
大抵我們也心知肚明,除了曾旭熙以外,還有很多這樣的年輕創作人,他們不是無知,反倒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願他們能夠繼續「咬緊牙關」地「撞牆」,在狹縫中繼續倔強。

▧ 照片提供_ 曾旭熙 @oiamdon
▧ 採訪撰稿_ 陳卓斯 @shitwillcometrue
▧ 特別嗚謝_ 王記者 @wongchin.journalist (深夜指導,感激)
留言0
查看全部
avatar-img
發表第一個留言支持創作者!
從小到大,在高樓成長,沒有「通山跑」的成長經驗。老實說,我初時是很難想像橫洲村民對於土地的感情是怎樣的一回事。 「姑姐」是一位很「young」的60後,梳著小丸子的髮型,穿著牛仔熱褲,因為她有很多侄子侄女,所以喊慣了,索性著所有人都喊她「姑姐」。 留守至最後一晚 橫洲還是我家
在早上7時多再次醒來時,我還是有種難以言喻的失落。 忘了從那天開始,他們不見天日的行動方式成為常態,在責難自己沒有好好記著教訓的同時,又嘗試努力地安慰自己,「或許,有些影像是注定缺失」。 但今天的距離,與昔日強力部門封鎖的物理距離,於我而言是截然不同。 這是記者一個失語的時代。 不甘。
談媒體藝術,香港似乎不是一個合適的地方。但抹殺不了在這個格格不入的土壤上,仍有堅持的人。 「我相信,香港是需要有人做媒體藝術。」藝術家陳朗丰如是說。 「照片」是與電腦「溝通」後的結果 「等待『未知』的感覺,真的很正!」 我依稀記得他這句話。 「電腦」是創作夥伴 「我開始想和電腦溝通。」 展覽資訊
「香港未來屬於人民。」 2016年時,一位年輕導演在他的第一套紀錄長片中,用影像為香港寫下了一則這樣的備忘。 事隔五年,他再次忙著另一套新片《憂鬱之島》的後期製作。 「你覺得未來會是怎樣?」 「香港?」 「關於香港電影呢?」 「我覺得還是可以繼續拍下去。」陳梓桓眼神堅定地說。 陳梓桓想了想,
「做動畫是一門技藝。」 所謂的「技藝」,字典中的解釋是講究技巧性的手工藝術。「技藝」與「技術」,兩詞在理解上也略有不同,前者是包括個體的獨特性,有著反覆嘗試、專注追求最佳品質的匠人精神,後者則較冰冷,多用作形容人們掌握機器操作的專業能力。 這個人是馮慶強,「叫我阿強就可以了。」 (特約分享)
在整理錄音時,我禁不住呼了一口氣,慶幸自己與面包是相約在一間頗為新式的咖啡廳進行訪問,不然可能要聽他吐好一會兒的苦水。熟悉面包的人便會明白,這位目測25歲,長有數根白髮,實情已達四字頭的中年男子,仍是一個貪玩愛搞笑的大男孩。 「涼瓜排骨飯,那是56歲的阿伯才會叫的午餐,不要搞我啦!」
從小到大,在高樓成長,沒有「通山跑」的成長經驗。老實說,我初時是很難想像橫洲村民對於土地的感情是怎樣的一回事。 「姑姐」是一位很「young」的60後,梳著小丸子的髮型,穿著牛仔熱褲,因為她有很多侄子侄女,所以喊慣了,索性著所有人都喊她「姑姐」。 留守至最後一晚 橫洲還是我家
在早上7時多再次醒來時,我還是有種難以言喻的失落。 忘了從那天開始,他們不見天日的行動方式成為常態,在責難自己沒有好好記著教訓的同時,又嘗試努力地安慰自己,「或許,有些影像是注定缺失」。 但今天的距離,與昔日強力部門封鎖的物理距離,於我而言是截然不同。 這是記者一個失語的時代。 不甘。
談媒體藝術,香港似乎不是一個合適的地方。但抹殺不了在這個格格不入的土壤上,仍有堅持的人。 「我相信,香港是需要有人做媒體藝術。」藝術家陳朗丰如是說。 「照片」是與電腦「溝通」後的結果 「等待『未知』的感覺,真的很正!」 我依稀記得他這句話。 「電腦」是創作夥伴 「我開始想和電腦溝通。」 展覽資訊
「香港未來屬於人民。」 2016年時,一位年輕導演在他的第一套紀錄長片中,用影像為香港寫下了一則這樣的備忘。 事隔五年,他再次忙著另一套新片《憂鬱之島》的後期製作。 「你覺得未來會是怎樣?」 「香港?」 「關於香港電影呢?」 「我覺得還是可以繼續拍下去。」陳梓桓眼神堅定地說。 陳梓桓想了想,
「做動畫是一門技藝。」 所謂的「技藝」,字典中的解釋是講究技巧性的手工藝術。「技藝」與「技術」,兩詞在理解上也略有不同,前者是包括個體的獨特性,有著反覆嘗試、專注追求最佳品質的匠人精神,後者則較冰冷,多用作形容人們掌握機器操作的專業能力。 這個人是馮慶強,「叫我阿強就可以了。」 (特約分享)
在整理錄音時,我禁不住呼了一口氣,慶幸自己與面包是相約在一間頗為新式的咖啡廳進行訪問,不然可能要聽他吐好一會兒的苦水。熟悉面包的人便會明白,這位目測25歲,長有數根白髮,實情已達四字頭的中年男子,仍是一個貪玩愛搞笑的大男孩。 「涼瓜排骨飯,那是56歲的阿伯才會叫的午餐,不要搞我啦!」
你可能也想看
Google News 追蹤
Thumbnail
跟徐漢強聊《鬼才之道》,幾乎都在聊「創傷」。在這部鬼比人多的電影裡,每個角色出身都很悲情,而徐漢強形容,這是他總結前半生的自傳式作品,也是第一次把自己的傷疤揭開。他甚至說,如果這就是他的最後一部片,「也已經夠了,沒有遺憾了。」
Thumbnail
雖然身為屏東文學工作者,我是直到去年的"屏東文學史"發表會後,大家到永勝五號相聚,才有機會和曾貴海醫師面對面聊上幾句。 當時有個音樂劇企劃,名稱暫定為<千尋萬年溪>,名稱來自已先走一步的郭漢辰老大2011所編的書。計畫將超過半世紀以來,萬年溪畔誕生的文人故事,包含李淑德、(故)汪乃文(音樂)、(故
Thumbnail
從電影百花獎獲獎名單,中國網友感嘆電影獎項是資本人脈的遊戲,資本想捧的人拿獎提名都容易,電影圈排外,沒有影視行業人脈的年輕導演想往上走不容易。順著電影大導背後的資本關係鏈,演技差強人意的演員能靠背後推手拿獎,而民選出來的票房巨星演員,獎運稀巴爛,角逐提名竟然拿不到評委們手中任何一票。
Thumbnail
我沒有追開香港YouTube頻道「試當真」,也許它們出品的《公開試當真》會吸引我入場之處,亦是監製暨主演之一許賢拍攝這套紀錄片的原因:治癒公開試留下的創傷 (下有劇透)
Thumbnail
最近「鮮浪潮國際短片節」不獲藝發局資助一事,讓「鮮浪潮」成為話題,特別是大家回顧近十年香港新晉導演中,曾參與「鮮浪潮」的短片拍攝資助及其競賽比例之高,讓大家重新肯定「鮮浪潮」對提拔新晉導演的成效。可是,不少評論人及傳媒人,或許對電影工業不認識,或只看到「鮮浪潮」表面的成效,當他們評論「鮮浪潮」時,都
Thumbnail
這應該是我最百感交雜的觀影體驗。 《公開試當真》是一套由 YouTube 開始的紀錄片,由網台試當真製作,說了一個大部分香港學生都要經歷的「生存遊戲」——香港中學文憑試 HKDSE。由考生阿康的最後衝刺,說到許賢多年的的遺憾,可以說是一套別具意義的紀錄片。
Thumbnail
前一陣子看到一篇關於一位在台灣的藝術工作者,因為向即將參與演出的音樂劇提出合約上的合理要求及問題而被fired的文章。我很佩服當事人勇敢的將他的經歷揭露出來進而讓更多人了解到藝術工作者保障權益的薄弱。也希望藉由這個事件可以讓更多人站岀來,這個社會才會有更多改善藝術家工作環境的進步空間。 當然一
Thumbnail
立法委員郭昱晴今(22)於新任文化部長李遠業務報告後,針對台北電影節評審標準、台文館吉祥物抄襲與水下文化資產三大題目,向李遠提出質詢。郭昱晴表示,演員在戲劇、電影中的戲份,應該是用角色重要性和參與程度來衡量,並非演出時間的長短,北影選擇以「戲份」為評選理由,公正性大打折扣。
Thumbnail
導演蘇奕瑄透過《青春並不溫柔》呈現了文化美術系事件的原型,故事圍繞在季微和她的創作自由,以及與學運的交融。本文探討了電影如何詮釋了那個時代氛圍、學運內部的路線鬥爭,以及對於學運的認真對待。此外,本文提及了文化美術系事件對於1980年代臺灣學運實踐的象徵意義,藉此來補充臺灣主流學運論述中被忽略的部分。
Thumbnail
小時候的紙紮,長大的紙偶逐格動畫 金馬獎是華語電影重要獎項,2023年是第60屆。為了培育更多華語地區新銳編劇、導演、攝影師,15年前,侯孝賢導演創辦金馬電影學院,每屆招收來自華語地區,完成兩部短片以上,具創作潛力的新銳編劇、導演及攝影師。集結在台灣,經過一個月的時間相互激發創意、分享彼此經驗與
Thumbnail
跟徐漢強聊《鬼才之道》,幾乎都在聊「創傷」。在這部鬼比人多的電影裡,每個角色出身都很悲情,而徐漢強形容,這是他總結前半生的自傳式作品,也是第一次把自己的傷疤揭開。他甚至說,如果這就是他的最後一部片,「也已經夠了,沒有遺憾了。」
Thumbnail
雖然身為屏東文學工作者,我是直到去年的"屏東文學史"發表會後,大家到永勝五號相聚,才有機會和曾貴海醫師面對面聊上幾句。 當時有個音樂劇企劃,名稱暫定為<千尋萬年溪>,名稱來自已先走一步的郭漢辰老大2011所編的書。計畫將超過半世紀以來,萬年溪畔誕生的文人故事,包含李淑德、(故)汪乃文(音樂)、(故
Thumbnail
從電影百花獎獲獎名單,中國網友感嘆電影獎項是資本人脈的遊戲,資本想捧的人拿獎提名都容易,電影圈排外,沒有影視行業人脈的年輕導演想往上走不容易。順著電影大導背後的資本關係鏈,演技差強人意的演員能靠背後推手拿獎,而民選出來的票房巨星演員,獎運稀巴爛,角逐提名竟然拿不到評委們手中任何一票。
Thumbnail
我沒有追開香港YouTube頻道「試當真」,也許它們出品的《公開試當真》會吸引我入場之處,亦是監製暨主演之一許賢拍攝這套紀錄片的原因:治癒公開試留下的創傷 (下有劇透)
Thumbnail
最近「鮮浪潮國際短片節」不獲藝發局資助一事,讓「鮮浪潮」成為話題,特別是大家回顧近十年香港新晉導演中,曾參與「鮮浪潮」的短片拍攝資助及其競賽比例之高,讓大家重新肯定「鮮浪潮」對提拔新晉導演的成效。可是,不少評論人及傳媒人,或許對電影工業不認識,或只看到「鮮浪潮」表面的成效,當他們評論「鮮浪潮」時,都
Thumbnail
這應該是我最百感交雜的觀影體驗。 《公開試當真》是一套由 YouTube 開始的紀錄片,由網台試當真製作,說了一個大部分香港學生都要經歷的「生存遊戲」——香港中學文憑試 HKDSE。由考生阿康的最後衝刺,說到許賢多年的的遺憾,可以說是一套別具意義的紀錄片。
Thumbnail
前一陣子看到一篇關於一位在台灣的藝術工作者,因為向即將參與演出的音樂劇提出合約上的合理要求及問題而被fired的文章。我很佩服當事人勇敢的將他的經歷揭露出來進而讓更多人了解到藝術工作者保障權益的薄弱。也希望藉由這個事件可以讓更多人站岀來,這個社會才會有更多改善藝術家工作環境的進步空間。 當然一
Thumbnail
立法委員郭昱晴今(22)於新任文化部長李遠業務報告後,針對台北電影節評審標準、台文館吉祥物抄襲與水下文化資產三大題目,向李遠提出質詢。郭昱晴表示,演員在戲劇、電影中的戲份,應該是用角色重要性和參與程度來衡量,並非演出時間的長短,北影選擇以「戲份」為評選理由,公正性大打折扣。
Thumbnail
導演蘇奕瑄透過《青春並不溫柔》呈現了文化美術系事件的原型,故事圍繞在季微和她的創作自由,以及與學運的交融。本文探討了電影如何詮釋了那個時代氛圍、學運內部的路線鬥爭,以及對於學運的認真對待。此外,本文提及了文化美術系事件對於1980年代臺灣學運實踐的象徵意義,藉此來補充臺灣主流學運論述中被忽略的部分。
Thumbnail
小時候的紙紮,長大的紙偶逐格動畫 金馬獎是華語電影重要獎項,2023年是第60屆。為了培育更多華語地區新銳編劇、導演、攝影師,15年前,侯孝賢導演創辦金馬電影學院,每屆招收來自華語地區,完成兩部短片以上,具創作潛力的新銳編劇、導演及攝影師。集結在台灣,經過一個月的時間相互激發創意、分享彼此經驗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