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6-27|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偽裝成推理小說的浪漫愛情故事

有個老笑話,某人去觀賞傳統戲曲,旁人問演的怎麼樣?他說加官跳的好。跳加官是戲曲正式演出之前的暖場,說一些吉祥話之類。加官跳的好,意思是對於戲曲演出不予置評。阿嘉莎.克莉絲蒂號稱謀殺天后,經典作品推理迷耳熟能詳,然而她部份小說並不出色,情節幼稚無聊到讓我這個讀者忍不住想笑,「喂,這麼漏洞百出的推理小說真的可以嗎?」然而不出色的作品倒也不是一無是處,爛故事仍有足以欣賞的部份,或可說是加官跳的好。
阿嘉莎.克莉絲蒂,精彩之處在於展示人性幽微,以及結局翻轉常常出人意表。不成功的作品其實同樣具備這些特色,那成功的作品又多了什麼?我想,關鍵也許是阿嘉莎.克莉絲蒂是否能掌握相關題材,比如組織犯罪、諜報之類,恐怕在她個人生活經驗之外,相關情節但憑空想,難怪缺乏現實感,以致幾乎全都失敗。而涉及慾望、仇恨、金錢糾葛的個人恩怨,倒是人間常態,光是親友遭遇,就足以使得廣大創作者提煉為各式作品,阿嘉莎.克莉絲蒂寫來得心應手不足為奇。然而,即使已有成功模式,阿嘉莎.克利絲蒂後來仍一再嘗試組織犯罪、諜報的小說,可惜她依舊未能突破自我,不足的還是不足。
1924年的《褐衣男子》,是阿嘉莎.克莉絲蒂早期的作品,相對不知名。神出鬼沒的「上校」,統領某個犯罪組織多年,「他策劃犯罪活動就像在經營製鞋工廠一樣」。「上校」據傳想退休,集團成員勢必鳥獸散。某人因持有一個案子的關鍵證據鑽石,想大敲「上校」一筆,這是整個故事的背景。
人類學教授之女,青春年華的安妮.貝丁費,早已厭倦單調貧乏的小鎮生活,滿心渴望冒險。誰知父親突然病逝,學術聲望卓著的父親未留下多少財產,舉目無親的安妮被迫自謀生路。父親的律師好意讓她在自家暫住,安妮很高興地前往倫敦。她四處求職之際,目睹一件奇怪的事,一位男子在地鐵墜落月台,救上來已猝逝,自稱醫生的褐衣男子上前查看。安妮當下覺得這位醫生有點怪異,又湊巧撿到褐衣男子落下的一張紙條,她左想右想,毫無頭緒。
警方公佈猝逝男子的身分,遺物是參觀某間房屋的證明書,不料該房屋隔日有一位女子被扼死。安妮認為兩者必有關聯,於是展開自己的調查。又因緣際會地買了船票,她獨自前往南非。船上經歷由分別由安妮和尤斯塔.佩德勒爵士敘述。安妮發現自己無意間捲入「上校」集團的活動,遭遇一連串驚險事件,總算化險為夷,最終真相大白,她也順利擄獲心上人的真情。
安妮熱愛電影「帕米拉歷險記」。帕米拉是個年輕少女,天不怕地不怕,冒險犯難不畏難,埋下安妮日後寧願涉險的伏筆。安妮渴望冒險、浪漫的愛情,心心念念「沉默堅毅的羅德西亞人」。我不明白羅德西亞人為何吸引這位英國少女,原來羅德西亞是現今的非洲國家辛巴威,看來安妮心儀粗曠野性的男子。
浪漫愛情故事無論情節曲折或不曲折,最終女主角必須得到她想要的男人,過程合理與否反倒不重要。若以這個標準衡量,《褐衣男子》的確功德圓滿,但這就與推理小說無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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