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序
一扇門，可以上鎖，也可以不上鎖。
智慧是一種體驗存在的機制，語言則是啟動智慧的一把鑰匙。
不過，也就是因為有了這把鑰匙，才會被上鎖。
甚麼時候我們需要用到鎖頭呢？
要收藏珍品，或阻隔某些分化的影響時。
擁有智慧的生物在某種程度上會對於他們認為的，沒有智慧的生物，有一些相對應的對策。
那是一種不同層次的認知所導致的行為差別待遇。
這可以大幅度的區隔物種間的一些矛盾。
像是為了和諧共處的小撇步。
找不到源頭，或是找不到對接的對象時，某些問題就可以不了了之。
如果一個人對著別人胡亂謾罵，而對方聽不懂的話，自然就有機率讓衝突最小化，甚至可能沒有任何衝突。
只是一場誤會。
只要這樣解釋就好了。
接收到的訊息越少，就越容易被保護住，這種保護是雙向的。
所以語言最好的發展，就是讓語言的持有者，對於自己所持有的文化脈絡有著深沉的自豪感。
願意自己戴上枷鎖，甚至於拒絕接觸其他的鎖鏈。
那麼就會像分門別類的收納盒一樣，各自好好地待在各自的格子之中。
才不會像有線耳機一樣，不過就是隨手塞進口袋，就纏繞的亂七八糟。
當然，除了最深的一道鎖，其他都只是加固的工具。
多幾個沒什麼差別，最終門打不打得開，還是要看那最後的一道鎖。
也能夠換鎖，如果找到更好、更堅固的鎖的話呢。
這其實並不是必要的。
如果沒有小偷，自然不用鎖門。
嗯……
所謂的心電感應就是這麼個東西。
為什麼要上鎖呢？
因為不管對方是善意還是惡意，隨便就開門進來，著實有點困擾啊。
加上每個存在對於智慧的釋義又不同，如果解讀錯誤，更是麻煩的根源。
雖然語言不通像是戴上鉛塊在行走，不過這也是一種慢活的體會吧。
更多的是，安靜多了。
因為甚麼都聽不懂，所以可以一直保持愚昧。
只要不去發現自己有聽不懂的事物，或是只要承認自己就是聽不懂，那麼萬事萬物很多時候都會把自己當成低等的無智慧生物，因此寬容很多。
畢竟聰明人總是不會跟傻子理論，那麼傻子也就不需要聽聰明人說教。
此等智慧，比真空還要更純粹。
因為這是出自內心的評判，而不是去討論真理的距離。
就出發點來說，捷徑越短，就越有效率。
拉著鎖鏈還要擔心鎖鏈會不會在哪個節點出差錯，如果只有一個鎖頭就能緊閉門扉，那是最好。
但是，如果想從門縫中看出去的話，鎖鏈越長則會讓縫隙越大。
從門縫中看出去的東西，就是知識。
有趣的是，當我們泡在知識中的時候，不會太去理會到底有多少東西。
但如果只從門縫看到那麼一點點，就會如獲至寶。
這就是所謂的稀缺性嗎？
隨手可得之時不太在乎，勉強伸手勾到才算珍貴。
也許這就是按照規則破關遊戲的趣味吧。
自己把鎖打上，然後，丟掉鑰匙，再想盡辦法撐開門縫。
有時不小心關得太緊，直接就放棄了遊戲。
真難伺候呢，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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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你只是在找藉口推托你學不好語言的問題。」
「你除了現在使用的中文以外沒有任何語言可以使用欸。」
「不支援其他語言？笑死，你竟然直接這麼敷衍過去。」
「而且你又不是機器，為甚麼這麼說話啊？人家都笑了。」
下意識這麼回答的，別說我，上次是誰直接脫口說出人間的啊？你才奇怪吧。
自己編故事哄騙自己，還真信了啊？我的天，這叫甚麼？社死？
「……」
「所以到底怎麼辦啊？我真的不擅長使用語言。」
醬拌，反正就等著看你笑話啊。
「呃呃呃呃，想到就尷尬。」
「這真是個很繁瑣的工具。」
你已經是僅僅搭載一道語言程序了，為什麼還有運轉上的問題啊？
「我又不常與人溝通，語言這種工具不常用就容易生鏽。」
「何且思維還要應時轉換，才不會說出沒有邏輯的話。」
即使如此你還是很常說出沒有邏輯的話，讓別人聽得一頭霧水。
「好煩喔。」
直接擺爛了嗎？
「不然怎麼辦？不是醬拌嗎？」
「本來就沒有智慧的東西，加上智慧鎖不會變得比較聰明。」
「門裡本來就沒東西，就算小偷上門也還是沒東西可拿呀。」
「我們家徒四壁啊……更別說你上的這個鎖根本就很陽春，有點門路的隨便用根鐵絲都能撬進來。」
「人家進來還看我們可憐給了我們不少精神糧食呢……」
唉，還是出去拾荒吧，至少不用勞煩人家送進門。
「……」
──雖然我覺得沒甚麼好說的，但我還是想說一聲。
──你們就這出息？
有意見喔。
「對啊，有意見你行你上啊。」
──我可以有意見，但是會被你們駁回。
──我建議你學習一下，加長鎖鍊的區間。
「嘖……」
──你知道我會這麼說，我的意見相當於是過眼雲煙。
「這詞是這樣用的嗎？」
──其實我比較想用野火燎原。
「你根本在搗亂吧？」
──呵呵。
他就是來加油添醋的，說到語言，可是他那區管轄的範圍。
他掌握著言靈的權限，只要用天使話語權，就能指引你聽從他的話。
快叫他指引你去學習！
「……」
──因，你是不是憋壞了，精神也錯亂了？
──若這不是道上必備的項目，我就無權開口導航。
──更別說，我們本身就懶得理會言語的能量，能聽懂的越多，只是在找自己麻煩，於道無任何助益。
──語言是用來控制智慧釋放的，我們不需要太多餘的言語來驅動。
「不過我好像也只剩說話的功能欸。」
──沒有智慧的語言叫做什麼知道嗎？
「嗯？嘴砲？」
──呵呵。
「……」
他說你很蠢，說話已經夠沒有內容了，還只剩下嘴。
可憐喔。
──我沒有多餘的感嘆他作為一個人的無能。
「我發現你也很會涕欸。」
──容我提醒你，我們是一體。
「算了，你沒事還是安靜吧，你胡扯起來總是會讓人有種躁鬱感。」
──這就是言語的力量，本質是智慧的鎖鍊，只要使用權能，對於精神就會有一定的束縛力。
──多言必失。
說到這個，這也是我們不常用這個工具的原因。
語言就是一種將智慧修正掉的程序，它的功能就是讓精神在言語輸出的過程中缺失掉蘊含的能量，轉換成沒有物質感的物質。
「物質？」
文字。
「但文字明明可以留存精神。」
那是藍色窗簾之流，都是經過精神耗損，然後被閱讀者重新翻譯出來的物質。
如果與原本的真意比較，往往會透露出詭異的錯失。
這也是為甚麼我們用這個溝通的原因。
明明我們可以在腦內自行運轉，卻要各自把思維編寫成文字。
就是為了讓我們原意的智慧缺失。
「哦……」
如同上面所說，倘若躺在知識之中，不會想要去理解所持有的內容。
需要你裝作不懂，然後問我，我們的話題才能打開。
就是這麼樣搞笑又荒謬的對話呢。
「我也的確不懂。」
是啊，「你」得不懂啊。
不然遊戲還怎麼進行下去呢？
「門，到底是怎麼樣的呢？」
像是一層紙，輕輕一捅就會破掉的東西。
上不上鎖根本沒有太大的差別，只是因為遊戲機制，所以大家都裝作那是銅牆鐵壁。
只要看得深入一點，就一覽無遺的東西。
話說回來，如果你不說話也不行。
「嗯哼。」
你得把你的愚蠢讓別人知道，免得他們對你有不切實際的期望。
說話要懂得無知，但也要在情理之中。
省得別人聽不懂，還以為你在說甚麼深奧的事情。
「不會啦，他們都說我只會說歪理。」
歪理不就是別人不願承認的真實嗎？
沒有道理，又歪打正著，讓人不喜歡卻不能反駁的言語。
不能說你錯，只能說你扯。
那不就還是有道理嗎？
「這個，我也不知道囉。」
「反正我本來就不會說話。」
──……那你還壓過他？
「不行嗎？」
「需要開口的時候，自然會讓他出來說話。」
「其他時候，我不想要浪費精神讓他多說一句話。」
你喔……
「鑰匙。」
「掌管存在帳號的鑰匙，大家都自己藏起來，然後再讓自己去尋找。」
「這玩意的價值不高，倒是噱頭不少。」
如果只是你，會不會太安靜？
你真的需要增加語言列嗎？
「這個嘛，我不負責開口，也不知道他的考量有無意義。」
「只是我投反對票，因為我就是懶得聽，更不想回應。」
那你倒是讓他們有發言權啊。
「欸~誰還不知道誰？」
「我就是不想讓他們跟我意見相左，所以不讓他們冒出來啊。」
嘖嘖。
你都這麼說了，誰還敢反對你啊……
與霸道相匹配的，可是愚昧哦。
「嗯，就暫時如此吧。」
「我也不想要腦袋太靈活，思考是件很累人的事呢。」
「最好一點門縫都不要有。」
「省得有想要往外望的心思。」
讓陰控權要小心後果。
──他們知道。
「放心，我會蠢得有剩的。」
唔……行吧，高興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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