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和洛麗塔一樣,不過這一次,她想吃一頓中餐
——旭 法國、英國、越南合拍,情人L’amant (1992)
她視角
她對他說:我寧可讓你不要愛我。即便是愛我,我也希望你像和那些女人習慣做的那樣做起來。他看著她,彷彿被嚇壞了,他問:你願意這樣,她說是的。說到這裡,他痛苦不堪,在這個房間,作為第一次,在這一點上,他不能說謊。他對她說他已經知道她不會愛他。她聽他說下去。開始,她說她不知道。後來,她不說話,讓他說下去。
——玛格丽特·杜拉斯,情人(L’Amant),王道乾译
很奇怪,許多女人看《洛麗塔》噁心,確喜歡看《情人》。就好像她們總是喜歡自己的視角看世界,但拒絕從別人的眼裡看自己,甚至拒絕他人眼中的世界。一些更極致的,喜歡做SM,但厭惡看SM的電影。
《洛麗塔》是男性視角下的情色,《情人》是女性視角下的情色。其實洛麗塔和情人的“她”都一樣,對男人沒有愛,不過是總要在生活中多一些體驗,看到眼前端上來的餐盤,也想嚐嚐而已。
我們走進一家有九層樓的中國飯店,這些中國飯店佔有幾幢大樓的全部樓面,大得像百貨公司,又像軍營,面向市面的一面築有陽台,平台。從這些大樓發出的聲音在歐洲簡直不可想像,這就是堂倌報菜和廚房呼應的吆喝聲。任何人在這種飯店吃飯都無法談話。在平台上,有中國樂隊在奏樂。我們來到最清靜的一層樓上,也就是給西方人保留的地方,菜單是一樣的,但鬧聲較輕。這裡有風扇,還有厚厚的隔音的帷幔。
——玛格丽特·杜拉斯,情人(L’Amant),王道乾译
《洛麗塔》中的男人總是喋喋不休的說他的愛,《情人》中的她不過是在說那些年的生活,情色,不過是一道躲不過去的中餐。
有時,我不回寄宿學校。我在他那裡過夜,睡在他的身邊。我不願意睡在他的懷抱裡,我不願意睡在他的溫暖之中。但是我和他睡在同一個房間,同一張床上。有時,我也不去上課。晚上我們到城裡去吃飯。他給我洗澡,衝浴,給我擦身,給我沖水,他又是愛又是讚嘆,他給我施脂敷粉,他給我穿衣,他愛我,讚美我。我是他一生中最最寵愛的。我如遇到別的男人,他就怕,這樣的事我不怕,從來不怕。他還另有所懼,他怕的不是因為我是白人,他怕的是我這樣年幼,事情一旦敗露,他會因此獲罪,被關進監牢。他要我瞞住我的母親,繼續說謊,尤其不能讓我大哥知道,不論對誰,都不許講。我不說真話,繼續說謊,隱瞞下去。我笑他膽小怕事。
——玛格丽特·杜拉斯,情人(L’Amant),王道乾译
這世界很奇怪,明明女人成熟的更早,可是和少女做愛,男人們總被指責是“騙色”。這世界對男人設了很多的邊界,所以你看到的是女人更勇敢 — — 不過是女人總是被原諒的,尤其是好看的女人。
三人行,Threesome 法國、英國、越南合拍,情人L’amant (1992)
海倫·拉戈奈爾,身體略為滯重,還在無邪的年紀,她的皮膚柔腴得如同某類果實表皮那樣,幾乎是看不見的,若有若無,這樣說也是說得過分了。海倫·拉戈奈爾叫人恨不得一口吞掉,她讓你做一場好夢,夢見她親手把自己殺死。她的粉糰一樣的形態竟不自知,她呈現出這一切,就為的是在不注意,不知道,不明白它們神奇威力的情況下讓手去揉捏團搓,讓嘴去囓咬吞食。海倫·拉戈奈爾的乳房我真想嚼食吞吃下去,就像在中國城區公寓房間裡我的雙乳被吞食一樣。在那個房間,每天夜晚,我都去加深對上帝的認識,這一對可吞吃的粉琢似的乳房,就是她的乳房。
——玛格丽特·杜拉斯,情人(L’Amant),王道乾译
女人是水,是上帝的尤物。對於女人來講,欣賞和品味女人和男人一樣,都是自然而然的。和一個女人性,和一個男人性,或者一起性,都是自然的性。
我因為對海倫·拉戈奈爾的慾望感到衰竭無力。我因為慾望燃燒無力自持。我真想把海倫·拉戈奈爾也帶在一起,每天夜晚和我在一起到那個地方去,到我每天夜晚雙目閉起享受那讓人叫出聲來的狂歡極樂的那個地方去。我想把海倫·拉戈奈爾帶給那個男人,讓他對我之所為也施之於她身。就在我面前那樣去做,讓她按我的慾望行事,我怎樣委身她也怎樣委身。這樣,極樂境界迂迴通過海倫·拉戈奈爾的身體,穿過她的身體,從她那裡再達到我身上,這才是決定性的。為此可以瞑目死去。
——玛格丽特·杜拉斯,情人(L’Amant),王道乾译
美國大學流傳著大學必做的15件事情。
Dan: I think we got a solid 14 out of 15.
Olivia: I am not going with just one more to go.——《緋聞女孩》第三季(Gossip Girl season 2009)
是的,Olivia還有一件事沒有做,就是三人行,沒做完她是不會離開校園的。Olivia 提議,Dan(他)想拒絕,但是Vanessa也想啊。
看劇時我很奇怪,當女生說出這句話時,你覺得非常自然,但如果換做男生,怎麼覺得就是吃著碗裡看著鍋裡呢?
順道說一下,三人運動的背景音樂很燃,TI 的經典《Whatever You Like》
Hey Jill
You know the old suga daddy
They be tripin when they tell them girls
I said you could have whatever you like (you like)
I said you could have whatever you like (you like)
Yeah
Stacks on deck
Patrone on ice
And we can pop bottles all night
Baby you can have whatever you like (you like)
I said you can have whatever you like (you like)
Yeah
Late night sex, so wet and so tight
I’ll gas up the jet for you tonight
Baby you can go where ever you like (you like)
I said you can go where ever you like (you like)
Yeah
——Vivi 詞曲,TI演唱,Whatever You Like
洛麗塔吃完大餐後,就把盤子撤了,沒有絲毫的迷戀。《情人》中的少女不同,她把餐盤帶著,作為生命中的一部分。
不寫書,就做愛
瑪格麗特·熱爾梅娜·瑪麗·多納迪厄 (法語:Marguerite Germaine Marie Donnadieu,1914年4月4日-1996年3月3日) 以瑪格麗特·杜拉斯 (Marguerite Duras) 而知名。她說過:“給我一雙紅色的高跟鞋,裙子可以是蕾絲花邊的,半露著胸和大腿。漫無方向地走著,眼裡透露著滿滿的誘惑色彩,勾引那些活在俗世裡不禁蠱惑的男人。那會是一種相當自醉的滿足感”。對於杜拉斯來說,性愛和寫作,就是她的生命。
如果一個女人一輩子只同一個男人做愛,那是因為她不喜歡做愛。對付男人的方法是必須非常非常愛他們,我可以一次有50個男人。如果我不是一個作家,會去當個妓女。
——瑪格麗特·杜拉斯
杜拉斯生於印度支那嘉定市(即後來南越的西貢,到越南統一後再改稱胡志明市) 。她父親是數學教師,母親是當地人小學的教師。她有兩個哥哥。青年時期的杜拉斯和一位富有的中國商人黃水梨 (越南語:Huỳnh Thủy Lê,1906–1972;亦作 黃水黎 ,或誤譯為 李雲泰 ) ,有過一段情史 — — 這就是《情人》中的情節。
黃水梨故居 是越南的一處國家級遺跡,由沙瀝市華商黃錦順 (越南語:Huỳnh Cẩm Thuận) 於1895年在沙瀝江畔建成,並於1917年重修,建築風格採用東西合璧形式
杜拉斯17歲時回到法國讀書,一開始在大學裡學習數學,後來又轉讀法律和政治學。畢業後從1935年到1941年在法國殖民部當秘書。激情似火的她參加過抵抗運動並加入共產黨。不過這樣自由的人是不溶於組織的,1955年她被共產黨開除黨籍。
她後期的作品打破了傳統的敘事方式,採用心理分析的內涵,給小說帶來了革新,被認為是新小說派的代表作家 — — 當然她本人否定這一說法。1984年,她的小說《情人》獲得龔古爾文學獎 或龔古爾獎 (法語:Prix Goncourt,是法國最重要的文學獎之一,授予“年度最佳和最富有想像力的散文作品”的作者,在“六大”法國文學獎中,該獎是最負盛名的,每年11月頒獎。)
我没有读过大学的中文系,所以孤陋寡闻,但我以为,人活在世上,不必什么都知道,只知道最好的就够了。为了我知道的这些,我要感谢杜拉斯,感谢王道乾(翻译杜拉斯小说的译者)和穆旦 — — 他们是我真正敬爱的人。
——王小波
杜拉斯終身踐行她的性愛,她第一個丈夫就是她舊情人的好朋友。在婚後愛上了一個美男子,乾脆把這個美男子引薦給了自己的丈夫。
杜拉斯70多歲的時候,愛上了27歲的小鮮肉,大學生楊安德里亞 。
在她的書裡,她說,揚是天使。
但揚自稱,自己是她的情人、秘書、奴隸。
近80歲時,記者問她,和安德里亞應該是最後一次愛情了吧,她淡然回答:是不是最後一次,誰知道呢?
當然那個男人,依舊執著於東方式的深情。
戰後許多年過去了,經歷幾次結婚,生孩子,離婚,還要寫書,這時他帶著他的女人來到巴黎。他給她打來電話。是我。她一聽那聲音,就听出是他。他說:我僅僅想听聽你的聲音。她說:是我,你好。他是但怯的,仍然和過去地樣,膽小害怕。突然間,他的聲音打顫了。聽到這顫抖的聲音,她猛然在那語音中聽出那種中國口音。他知道她已經在寫作,他曾經在西貢見到她的母親,從她那裡知道她在寫作。對於小哥哥,既為他,也為她,他深感悲戚。後來他不知和她再說什麼了。後來,他把這意思也對她講了。他對她說,和過去一樣,他依然愛她,他根本不能不愛她,他說他愛她將一直愛到他死。
——玛格丽特·杜拉斯,情人(L’Amant),王道乾译
男人比女人短壽,因為他的生命背負太多。他可以把性和愛分開,但是愛是他一生的重負。女人長壽,就像她收藏的衣櫃,性和愛也許不那麼分明,但是不過是美麗的蝴蝶結,她可以有許多,讓她的生命熠熠生輝。
旭,2022年4月29日,8月12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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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在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