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4/09/08閱讀時間約 2 分鐘

疫末讀卡謬 <瘟疫>

在這疫情方歇,搭上隔離末班車的午後,把瘟疫讀完再適合也不過了。從一開始驚滔駭浪的到來,到最後莫名其妙的褪去,每一環節的節拍與脈絡,都如同卡謬真真切切經歷過穿越時空的瘟疫一般。抑或是說人性與人生本來就穿越時空,亙古不變。
卡謬曾說,這部小說是在表達人們曾經經歷的壓迫、威脅和流亡。也就是說,瘟疫只是一種象徵,但可怕的這些象徵的每一個橋段,在新冠發生時竟然是如此吻合和貼切,人們面對未知的恐懼、疾病的威脅、隔離的壓迫、以及無法相聚的流亡感時,那種絕望是共通的。但可貴的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會因此而習得無助,總會有一些人,無論是基於良知、宗教、人道任何信念,知道何謂正直,而選擇打破絕望的螺旋,在掙扎中試圖創造求生的可能。
瘟疫不是被他們打敗的,瘟疫沒有勝敗,總是突然得來突然地去,但正直的人知道如何在瘟疫中自處。然而,即便無愧於心也不見得可以得到完美的人生,李爾醫師失去了太太,塔胡奉獻了生命,他們都是正直的人,這些事情讓李爾悲傷,但卻從未讓他埋怨,如同他對母親的愛深刻溫暖從未提及隻字片語,這些傷心的遺憾他也是帶著一點戰敗的愧疚而帶過。從來就沒有人能真正贏過瘟疫,因為瘟疫本來就沒有輸贏,他就如人生的無常來去。很喜歡數豆子老人的話:「……,但生命就是這種無奈。其他人會說:『瘟疫,我們這裡發生過瘟疫。』講到幾幾乎乎就快要去請求受勳了。但話說回來,瘟疫又代表什麼呢?不過就是人生罷了。」用這段對話來做小說的最後一章,再貼切也不過了。
小說的終末,大部分的治療突然都變有效了,大部分的病人都會痊癒了,老鼠和貓也開始回到城裡,宣示著病毒開始找到和人共存的方式。然而追求聖人之道的塔胡,還是在這個時候染疫死了。他的正直沒有贏瘟疫,或許從他一開始提議組照護志工隊時,他就置生死於度外了,一輩子被父親審判庭裡那雙恐懼青年眼神綑綁的靈魂,在無私的服務和李爾醫師的友誼中,走出了自己的道路,建立了不可抹滅的溫度和記憶。或許這就是人類在災難和困頓中,最珍貴而值得彰顯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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