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禪 (10)

十、金毛跳出野狐窟

* 道場法全 (1114~1169)，號無庵，北宋 (960~1127)、南宋 (1127~1279) 交際時僧；嗣育王端裕。 「安吉州道場無庵法全禪師，姑蘇陳氏子，東齋川和尚、為落髮。 師久依佛智；每入室，智以『狗子無佛性』話、問之，師罔對。 一日，聞僧、舉五祖頌，云：『趙州露刃劍，⋯』，忽大悟。 有偈曰：『鼓吹轟轟袒半肩，龍樓香噴益州船；有時赤脚弄明月，踏破五湖波底天。』 ⋯」 — 續傳燈錄卷第三十一，大鑑下第十七世，育王裕禪師法嗣 * 葛郯 (？~1181)，字謙問，號信齋，北宋 (960~1127)、南宋 (1127~1279) 交際時儒；瞎堂慧遠弟子。曾祖葛書思、祖葛勝仲、父葛立方、兄葛邲、弟葛郛，皆儒宦，以詩詞名。 「知府葛郯居士，字謙問，號信齋；少擢上第，玩意禪悅。 首謁無庵全禪師、求指南，庵令究『即心、即佛』，久無所契。 請曰：『師有何方便、使某得入？』 庵曰：『居士大無厭生？』 已而，佛海來居劍池，公因從遊，乃舉無庵所示之語、請為眾普說。 海發揮之，曰：『即心即佛眉拕地，非心非佛雙眼橫；蝴蝶夢中家萬里，子規枝上月三更。』留旬日、而後返。 一日，舉『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豁然頓明，頌曰：『非心非佛亦非物，五鳳樓前山突兀；艶陽影裏倒翻身，野狐跳入金毛窟。』無庵肯之。 即遣書、頌呈佛海。 海報曰：『此事、非紙筆可既。居士能過我，當有所聞矣。』 遂復至虎丘，海迎之，曰：『居士見處，止可入佛境界，入魔境界、猶未得在。』 公加禮不已。 海正容，曰：『何不道：金毛跳入野狐窟』？ 公乃痛領。 ⋯」 — 續傳燈錄卷第三十一，大鑑下第十七世，靈隱遠禪師法嗣 (評曰： 何不道：「金毛跳出野狐窟」？ 頌曰： 突出狗子佛性無，露刃寒霜光燄燄； 金毛跳出野狐窟，情與無情蒙映灩。 見雪峯道圓悟道因緣： 「南安軍雪峯道圓禪師，南雄人也。 依積翠，日宴坐；下板時，二僧、論野狐話，一云：『不昩因果，也未脫得野狐身。』一云：『不落因果，又何曾墮野狐來？』師聞之、悚然，因詣積翠庵。 渡澗、猛省，述偈，曰：『不落、不昩，僧俗本無忌諱；丈夫氣宇如王，爭受囊藏被蓋？一條楖栗任縱橫，野狐跳入金毛隊。』翠見、為助喜。」 — 五燈會元卷十七，南嶽下十二世，黃龍南禪師法嗣 若夫「野狐跳入金毛『窟』」者，乃改「野狐跳入金毛『隊』」一字而成。「窟」在內、「隊」在外；野狐一躍而為金毛、入其群隊，又豈是滯窟者焉？ 又，「即心、即佛」，即：所有一切眾生之類，若卵生、若胎生、若濕生、若化生，若有色、若無色，若有想、若無想、若非有想非無想，我皆令入無餘涅槃、而滅度之； 「非心、非佛、不是物」，即：如是滅度無量、無數、無邊眾生，實無眾生、得滅度者； 「金毛跳出野狐窟」，即：若菩薩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即非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