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雷勤風(Christopher G. Rea)寫的《大不敬的年代:近代中國新笑史》中列出五種笑法,分別是笑話、笑罵、遊戲、滑稽和幽默。笑罵包含的就是諷刺、謾罵。我個人以為黃子華的棟篤笑較偏向笑罵一類,因此他在《毒》片中的表現,不期然流露這種表演方式。他質問退休資深律師(王敏德飾)以及結案陳詞的補充兩段對白,就是明顯的例子。當社會處於動盪不安的狀態下,笑罵是必須存在的,假若無法讓笑罵存在,再多的笑話、再爆笑的滑稽行為,對活在痛苦中的人而言亦於事無補。魯迅的《阿Q正傳》、老舍的《駱駝祥子〉,都有笑罵成份,其對時人時地的諷刺,是超越時空的,有助人修正弊端。然而時弊要被諷刺才能修正嗎?這當然並非絕對,只不過直斥其非往往是治標之法,苦口婆心又顯得隔靴搔癢,諷刺與謾罵鞭辟入裡,戳中要害,讓當事人如坐針氈,受苦者拍案叫絕,圍觀者反躬自省,其表達形式更具藝術成份,可以流傳廣遠,警惕後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