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2-26|閱讀時間 ‧ 約 8 分鐘

迷因世界:陰陽貞觀論文化(下)

所謂的「文化觀」,經常與「價值觀」相提並論。同一件事在不同的文化環境下往往會得到不同的評價,因此,許多初次到外地旅行或與外地人交往的人,往往會感受到一定的「文化衝擊」(cultural shock),然後在衝擊下學習如何因應與自己不一樣的文化價值,試著找到合適的生存之道。
不過,既然不同的文化觀會有不同的價值觀,我們就必須注意到這種觀點其實是一種「演化論」的觀點 —— 畢竟,「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想要生存下去,勢必要找到適合自己的生存之道。
然而,對可塑性極大的人類大腦而言,在尋求自我的生存之道時,我們不免要面對各式各樣的選擇問題。這時,到底是要設法改變自己以適應環境,還是要改變環境(包括他人的想法)以實現自己的理念,往往是最難取捨的。
前文所述,雅典最難得的地方就是他們在某些關鍵時刻,出現了一些關鍵人物,說服大家共同努力追求理念的實踐。然而,我們也必須注意到,這些企劃案的成功並非偶然,而是來自古希臘人的哲學之樹。
不過,歷史上從來沒有一個地方叫做古希臘,所謂古希臘其實只是許多不同希臘人所建立的城邦。這些城邦之間雖然有著共同的語言,祭拜相同的神祗,但卻有著各自的政府、法律和習俗、甚至有著自己的曆法。不可否認的,這種「多元體制」的框架,讓雅典的民主派有機會將自己的理念付諸實現,但古希臘也因為這種鬆散的體制始終很難形成一個可以同心同德、分工合作的行動體。
畢竟,在分工的過程中,某些「不平等」會很自然地被放大,如果總指揮的公平意識又不夠,自然就會導致內部的動亂。
在波希戰爭過後,以民主之姿在古希臘眾城邦中崛起的雅典,雖然在波希戰後開始享有蓬勃的市場經濟發展,但也無可避免地一步步地走入自我毀滅的圈套。人們不僅開始將自家住宅越建越大越豪華,還發展出挑剔的美食家品味,坐視不同階級之間的隔閡越來越深,連帶使得只會耍嘴皮的詭辯家的影響力越來越大,就連學者們也逐漸迷失在自圓其說的理論中,喪失追求真理的決心。至於市民,則是在各種馬戲表演中任性地放縱自我,逐漸喪失自尊自重自愛的公民意識。
燦爛的古希臘文明就如同向陽性的向日葵,花朵雖耀眼、但花期短暫,只留下營養豐富的種子,期待下次開花的機會。(推薦參考文章:向日葵的轉頭策略(上)(中)(下)。)
另一方面,如果我們隨著西方哲人注意到古希臘文明的向陽性,自然不可以忽視東亞文明傳統中的向陰性。事實上,如果我們問現今東亞的讀者,這種向陰性的源頭為何?相信大多數人的回答會是來自佛陀的教導。
不過,雖然佛陀的教誨自東漢時期在佛教正式傳入華夏文化後,對形塑東方哲學開始產生巨大的教導,但我們從大歷史的角度觀點出發,必得先思考的一個問題其實應該是佛陀悉達多到底是如何發展出他的哲學觀?這種哲學觀在世界哲學史上又有何獨特之處?
也許,我們不該意外的是:促使佛陀走向「覺悟」的大環境、就像孔子、梭倫一樣,起源於混亂的社會環境中。當時,印度的北方分成五大國,其中幾國已對民主有所認知,並實行了類似共和國的制度,而悉達多的父親是釋迦族(Shakyas)的國王,在兒子小時候起就用心教導兒子戰爭、射箭和統治的藝術,希望其能夠成為王國的繼承人,然而,這個兒子繼承更多的卻是母親對靈性的喜愛與追求。年輕的悉達多雖然勉強遵照父親的安排嚴格遵守刹帝利軍事貴族的傳統生活,而且結婚生子,卻在第一次出宮巡行時看見了民眾的生老病死之苦,於是在一個滿月的美麗夜晚,默默告別妻兒,開始追尋自己真正的天命,而且在三十五歲那年,於一個月亮西沈、晨星初起的時刻在菩提樹下領悟到人的一生原是幻相(Maya),而修行者可以藉由冥想,跳脫生老病死這種循環,進入一種了然因緣的三摩地狀態(Samadhi)。
如果對照雅典的故事,我們可以發現這個傳說充滿了月亮的靈性之美,而這也是近代印度哲學家在接觸歐洲啟蒙文明時、回頭再看自家文化的心得。
出身於十九世紀加爾各答的印度哲人奧爾賓多就說:「古希臘哲學可說是智力最強大的興奮劑⋯⋯,並且因此激發歐洲往後所有的思考廣度。」另一方面,奧爾賓多也指出古希臘的哲學思考僅止於理性和力量層面的探討,但印度的思想之眼卻能感應到自我(實現)的概念。
因為這個印度之眼,某些受印度哲學啟發的思考者,得以勇敢突破,試圖追求超越力量和理性的空靈。關於這點,有機會接觸佛教的讀者應當不太吃驚,只是,在如今的東亞,知道歐洲哲人也曾為印度哲學所吸引的讀者應該就相對較少了。
事實上,就如同法國文豪伏爾泰所說的,古希臘的畢達哥拉斯和波斯的瑣羅亞斯德門派,都曾在婆羅門那裡修行。由於這些古希臘的學派後來有許多人成為私人教師,所以印度的婆羅門其實對古代世界的影響甚鉅。
當然,說到這裡,我們也不得不釐清一下,雖然如今我們一般隨希臘、波斯、蒙古的傳統稱印度河彼岸的居民為印度人(Indus),但印度當地人多以印度(音 “Indus”)指稱住在印度河邊的人。
印度河
印度河
此外,對世界哲學史的讀者而言,雖然我們很容易覺得佛陀的教導就像夜空中的月亮一樣,在適當的時機中溫柔地撫慰著世間受苦的心靈。但是,我們也不可忽略,在婆羅門教間流傳的吠陀(Veda)經典或許就像華夏的易經一般,是真正的諸經之源,而對印度的哲人們來說,佛陀只是諸多受吠陀經典所啟發者中的一位不凡的修行者。
四象分隔線
(以下為創作部分)
儘管知道拿特鴨已經成功說服來自勝利號的無害小豬使用迷你水進行變身後,報曉雞仍舊不放棄對剩下的兩隻小豬—— 無益和無名進行遊說。
「不要變小。」報曉雞竭力勸阻尚未變小的無益和無名小豬:「 努力取得大金陵帝國的公民權後,我可以幫你們找到生命的意義。」
「我不需要追尋什麼生命的意義。」無益說:「我只是還不想成為香腸而已。」
「真可悲!」報曉雞無可奈何,但他其實也不知道怎麼教導像無益這樣的小豬,所以只能說:「豬生自古誰無死,奈何不學幾何乎?」。
「學了幾何又有什麼好處?」無益問。
「學習是一種態度。」報曉雞告訴無益小豬:「學習幾何讓你不論在什麼情況下,都擁有探求新的可能性的好奇心。」
「其實,也包括發現什麼是不可能避免的了悟心吧!」一旁的〈司馬遷〉提示兩隻小豬。
「看樣子,〈司馬遷〉先生似乎已經掌握幾何的精神了。」報曉雞頗為贊同〈司馬遷〉的看法。
「沒什麼,君子不器。」〈司馬遷〉嘆了口氣:「反正,我被關在這裡也沒什麼事做,自學幾何也能解悶。」
「這裡不缺食物。」無益小豬坦承:「我吃東西時一點也不悶。」
「算了!」報曉雞決定將希望寄託在無名小豬上:「你怎麼樣?願意拜我為師學習幾何嗎?」
「拜你為師是沒問題,但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這麼熱心教我。」無名小豬有點遲疑:「如果我取得大金陵帝國的公民資格,又要怎麼回報你?」
「雞生自古誰無死,留取熱心建李園。」報曉雞吟出自己的願望。
「什麼意思?」無名小豬不解。
「笨!」無害迷你豬小豬說:「他是要你幫他種一園子的李樹。」
「聽起來好累!」無益小豬對無名小豬說:「我決定了,我的豬生不要這麼辛苦,下次拿特鴨來時,我要向他爭取變小的迷你水。」
報曉雞和三隻小豬
推薦參考書籍:
被誤解的印度大歷史 Francois Cauti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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