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因為東亞局勢的關係,想到要理解造成現今東亞局勢的歷史文化演變因素,將其整理後我認為東亞基本上就是活物想要摧毀化石的殘餘,但是在再造新世界的過程中被遠自於地球另一端的另一個勢力所打斷。
文明的殘餘-化石帝國
當一個
文化完成(也就是死亡)自身之後,就會轉化為文明,而當文明不可避免地變成了普世帝國之後,形成文化的永恆真理,以及其神學-科學產物也會留存變成後世人類文明的饋贈,並逐漸擴散至全世界,變成人人都能理解的概念。
但是普世帝國本身則會成為一具化石,這類不具創造力的化石帝國在許多情況下可以持續存在上千年的時間;羅馬帝國的摧毀只是一個「例外」,如果正在形成的
浮士德文化(註:也就是現在覆蓋於全世界的西方文明)沒有直接侵入義大利半島,與發展成形的馬吉安文化(註:由中東產生,並以亞伯拉罕思想影響世界非常深的文化)夾擊羅馬帝國的殘餘,羅馬帝國是有可能如同埃及、印度以及中國那樣持續以普世帝國政權的形式存在上千年。
即便是化石也會因為意外或是時間因素而消失,沒有什麼是永恆的
普世帝國的出現往往是文明退縮的結果,其表現為整個文明世界邊界的退縮,在面臨新文化的興起更是如此,一個例子是亞歷山大帝到羅馬帝國這段時間希臘羅馬文明的退縮,在希臘羅馬的拿破倫-亞歷山大東征後,起源於愛琴海的希臘化文明範圍達到了其極限,並在長達數百年的衰弱過程中逐漸地從中東撤退,將其地盤讓位於逐漸興起的馬吉安文化,到羅馬帝國建立之時,希臘化文明已經幾乎喪失了亞歷山大在亞洲擴張的大半地盤。
東亞的簡略型態史
現在在國際上被稱為東亞的地區,在我看來實際上是兩個文化體一前一後相互影響的產物,第一個即是從商朝開始發展,並在漢朝完成的華夏文明。之後華夏化石帝國就在外部輸入下維持了近兩千年不變,最後在二十世紀初被浮士德文明摧毀,最終導致大半東亞最終被社會主義這種浮士德意識形態所控制。第二個則是產生於日本的神道文化,在幕府時代開始後成形,於明治維新後進入文化的夏季,並在二次世界大戰後被浮士德文明禁錮。
在漢朝之後直到宋朝,東亞的歷史形式就是化石帝國與其化石附庸不停自西方吸收精神與物質產物,並將其混融進自身體系,由於地形導致的統治問題,除了位於中原的普世帝國外,還有日本與韓國這兩個看起來獨立,但是本質上就是中原政權的小中華。
而宋朝之後,神道文化覺醒,最終導致位於日本的小中華化石瓦解,產生了被稱之為幕府的神道文化政體。而東亞也正式進入了新文化與舊文明震盪的時代,隨著華夏偽形的崩解,日本各處開始以神道為基礎產生了一個不同於舊東亞的新世界,一開始這個精神隱藏於佛教與儒教的精神之下,並被其壓制;但是隨著神道力量的上升,這種壓制關西逐漸逆轉,最終以國學的誕生為起始,佛教與儒教最終成為其陪襯。
而在物質方面,秀吉的朝鮮戰爭,似乎預告了神道文化對於舊東亞文明的徹底覆蓋;在明治維新後,以武力的形式徹底向東亞擴散,第一波擴張使神道文化在物質上的影響擴張到了韓半島與台灣,而此時神道精神上的影響力已經徹底擴張到了整個東亞,舉個例子,作為和製漢字的溝通工具也大概是在這個時候傳遍東亞的,即便是反日的中國人也不得不使用和製漢字來溝通,如果共產黨與美國沒有將神道文化逼回其日本本土;那整個東亞很有可能就會直接變形為以天皇為中心的新封建體系,就如同浮士德文化覆蓋並摧毀在南歐的羅馬化石,並產生一個如同巴洛克時代的輝煌時代。
現在的東亞-被浮士德禁錮的活物與不存在的化石假象
神道文化是偽裝成國家的文化,一種文化體通常會橫跨數個到數十個國家;然而由於浮士德文明強大的力量,驅使神道文化的載體成為一個統一的國家-日本,而這又反過來促使神道文化無法展現自身的精神力量,只能內縮於被稱為日本國的浮士德式政體之中。
儘管政府架構完全被美國格式化為西方式的君主立憲政體,且生育率因為文化不能展現自身而下滑,但是整個社會形式仍然維持在文化夏季的狀態,整個社會仍然是封建式的結構,一個例子是儘管議院完全民選,但是其選民與議員之間的關係大多是封建民與領主的形式。
日本文化相較於浮士德與馬吉安,客觀上來說更為「弱小」但是仍然提供了一個以「道」為基礎的世界觀,並以其未徹底成熟的姿態對世界施加影響力,說到東亞文化的刻板印象有很多其實就是日本所塑造的,而藝術形態上來說,日本對外的輸出更是強大,而其深藏的宗教活力則被浮士德的現代性文化深深壓制。
最值得注意的是在所有東亞國家中,只有日本在文化上有如此的影響力,近幾十年仍可以產生新穎的藝術風格,追根究柢就是因為日本是仍然是一個活的文化。而華夏文化則是死的文明,所以產生自非日本地區的東亞藝術風格,不是其本身就是抄襲自日本就是某種浮士德風格的變體,再加上一些神道/華夏風格的修飾。
已死的文明所殘留的思想結晶,能夠被其他活生生的文化所利用,並成為其彰顯自身的材料;但是這就跟文藝復興表面上是復興羅馬文化,但實際上只是浮士德文明的一個表象一樣。並不代表已死的文化已經復活了,這也是中國所謂中華民族復興不過是其謊言一樣,中華民族只是浮士德戰國時代產生不到兩百年的民族意識形態,基本上就跟埃及阿拉伯民族主義宣稱自己是埃及帝國的繼承者差不多,不過是建構出來的幻象。
真正的華夏化石殘餘已經幾乎煙消雲散了,再過一百年就無人會相信中華民族的意識形態,因為其本質基本上就是建立在幻想而非真實的土地情感。
台灣與韓國的問題
簡單意義上來講,在斯賓格勒體系下,台韓(包括越南)都是浮士德式的民族主義政權,且都有一定現實的土地情感作為其立國基礎;是屬於現實地緣與真實歷史情感混合而成的產物。
台灣,以我定義來說,為一個浮士德的民族主義政體,其下社會本質上為數波殖民者與本土住民混合後的產物,並在受浮士德文明影響(約十九世紀後期)產生了自己本土的民族主義。並在十九世紀末也同時受到神道文化的影響,目前浮士德文明對台灣的影響暫時壓制神道文化對台灣的影響。
為了幾塊在海上小島,放棄半個韓半島領土,即便是最中國腦的韓國人也不可能接受
韓國,為神道文化與華夏化石之間的邊界,原先逐漸地被神道文化納入控制,但是卻被浮士德文明所格式化,原先的意識形態被迫轉換成同時蹭惡華夏與神道;韓半島政權在精神上的轉移可以由此而見,儘管年輕一代對於統一報有遲疑,但是未來五十年兩韓統一將仍然是一股強大的意識形態,主要原因在於兩韓對於中國的不信任,這使得南韓最終仍然有可能以犧牲自身經濟為代價強行統一北韓,因為讓中國或是任何一個東亞的大一統政權控制北韓在地緣上的威脅太大。
未來
隨著浮士德文明因為秩序產生能力的內縮,原先被浮士德文明壓製的文化力量將會反彈,位於東歐處於文化春季前夕的斯拉夫文化,以及內縮在日本國內的神道文化將會掙脫束縛,並以自己的意念重塑浮士德文明內縮後的真空。
可以預見的是神道文化的影響力將會在台灣以及韓半島上升(這不代表韓國會變親日,如同俄羅斯與烏克蘭具有類似的精神,但兩國並非友好),國際關係上的贈惡無法改變精神上的滲入與轉化,事實上如果感覺得夠仔細,是能夠察覺到神道文化對於韓國的影響。
而東亞的陸地區(現中國控制的地帶)在未來數百年將會成為日本文化、東歐文化與無型態蠻族之間爭奪物質領地與精神領域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