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時宜的笑場

好像從小就有點這種毛病。 一次在老家和親戚們一起用餐時，前幾天才聽到阿嬤提醒大伯要去安太歲，一旁的大姑姑說她可以幫忙安。大伯搖搖頭說：「不用啦！我沒在信的。」 過了幾天，用餐時大伯改口了：「還是去安一下好了。」 他說自己出門時車子被嚕到，覺得犯太歲好像還是有些影響。 我忍不住咯咯咯的笑出聲，我爸的表情很微妙，逐漸轉為生氣：「大伯說他差點出車禍有什麼好笑的？」 大伯幫我打圓場，說也沒什麼事不要跟我計較。 我覺得好笑，因為想到千金難買早知道。

最近常常聽旁人說我笑點低，我媽怕旁人誤會，幫我解釋道：「她不是在嘲笑妳，只是她愛笑。她連受傷會痛都在笑！」 連受傷都在笑。 國小發生了一件事，那時學校的操場是黃砂土，跑操場時因為被絆倒，用膝蓋犁田了。傷口大概是擦傷界裡算嚴重的了吧，我猜。去保健室擦藥，藥會隨著傷口流出的組織液形成像漂浮板塊的樣子。有時上課到一半覺得膝蓋下有點濕濕癢癢的，彎腰就會知道是板塊移下去了。於是我常常在幫自己的傷口善後，保健室阿姨也讓我每天上課和放學去找她報到換藥。 國小有幾天只上半天課，有次放學沒找到阿姨，不敢讓在學校門口等我的大伯等太久，就直接回家了。回家後告訴家人自己沒有換藥這件事，他們觀察了我的傷口及詢問我的感受：「看起來白白的，那還會痛或有什麼感覺嗎？」 『嗯......好像就有點癢癢的？』 「喔看起來白白的應該就是長皮了，沒關係。」 隔天見到護士阿姨，她非常生氣的問我為什麼放學沒去找她，且告訴我：「妳知道那層白白的是細菌感染，我要等一下要把那層擦掉，妳會痛死！」 阿姨開始動手處理我的細菌感染，沒想到的是我開始哈哈哈哈哈哈的大笑。笑到阿姨忍不住也跟著我一起笑，問我：「妳到底是會癢還是會痛？」 隨著阿姨中斷的動作，我也短暫的冷靜了一下回道：『會痛啊！』 「那妳幹嘛一直笑？」 『我也不知道阿！』 最後整個在保健室的人都跟著我笑，他們覺得很奇怪，怎麼有人會痛也在笑，我自己也不知道，但就克制不住地一直笑。

後來在英文閱讀測驗裡看到一篇文章，說著笑能減輕疼痛，大概是天然的自我保護機制，保護我減輕疼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