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吃飽後繼續聚精會神的看著書本到約落3/4的段落時,老師電腦上正播放的歌曲也從「EvE」的歌曲切換成了「春野」所演唱的「Buddha」這首歌,也正在這時老師朝椅背用力一躺後,大大地伸了一個懶腰
「終於寫好了!」老師驚呼出聲,我望了眼老師Word檔內左下角的字數統計,居然已經有「10萬」多個字,老師明顯是個狠角色。
「您辛苦了!」我闔上書本,也跟著往椅背躺去,一股好聞的淡香味撲鼻而來,是安娜姐時常噴的香水味。
「給我等一下,你坐我的椅子,我們交換坐。」老師突然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倒不介意,怎麼了嗎?」我迎上老師一本正經的視線,老師便馬上站起身把我拉起來。
「別管了,坐就對了!」第一次見到這般「行動果決」的老師,讓我覺得有些新奇,又有些好笑。
「老師,您不會是……」我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望向老師,十分順從地坐到了老師的黑色電競椅上。
「閉嘴,你不是要討論嗎?喂?給我一杯烏龍茶!」老師十分不突兀的把話題拉回正軌,又像是想掩飾些什麼般,很快的又打了電話給安娜姐要喝的。
「等等,老師您別自暴自棄啊!您說的烏龍茶該不會是「碧藍之海」裡面的「烏龍茶」吧?」我十分驚訝地問了老師,要真是像「碧藍之海」裡面9成伏特加+一成威士忌組成的「烏龍茶」的話,喝下去會出人命的吧?
「你亂想什麼!就只是普通的烏龍茶啦!」老師掛了電話後,馬上笑著反駁了我。
「來!烏龍茶!」安娜姐又像是一陣風一般的出現,遞上了烏龍茶後,就又一溜煙地跑走了。
「老師,不介意借我打火機吧?」我伸手向老師要了放在桌上一角的打火機。
「幹!就跟你說真的是普通的烏龍茶,你起笑……」老師看到我在「烏龍茶」上點火的瞬間,「烏龍茶」上頭瞬間燃燒的樣子,也一時之間愣住了。
「吧……」老師無語的說完了剛才來不及說完的話,和我對望了一眼。
「你等著,我先去拿一下真正的烏龍茶……」老師面有難色地拿起會燃燒的「烏龍茶」,悻悻然地走出了房間。
「好……我等您……」我在一旁努力憋笑的看著老師走出房間的樣子,直到老師走出房間,我才放聲大笑。
「女人真可怕……」這是老師在回到房間後的第一個感想,我則是毫不留情地嘲笑了老師。
「誰叫您剛才老擺出那副「大男人」模樣,我在一旁看得都想揍您了!哈哈!」老師冷哼了一聲,裝淡定的喝了一大口真的烏龍茶。
「臭小鬼,笑夠了沒?」老師雖然說的話聽起來憤怒,但語中卻絲毫感受不到有關憤怒的情緒,反倒像是一種自我調侃。
「撇除性別不談,怎麼也不能惹幫您做飯的人生氣啊!」我仍帶點笑意的說道,處於一個不好好控制嘴角就會不自覺上揚的狀態。
「說的到有那麼些道理,我還真無話可說!」老師坦然地聳了聳肩,異常乾脆的示弱了。
「總之,我想先問老師您與安娜姐的關係是什麼樣子的?還有您所說的「共度不幸之人」又代表著些什麼呢?」一回歸正題,我那本該滿溢而出的笑意瞬間就消散了,這或許算是我的某種「超能力」也說不準吧?
「唉!終究還是得說嗎?」老師一臉的無可奈何,要說不說的模樣反而更吊我胃口了。
「實不相瞞,我認為自己最近「一見鍾情」了,想參考兩位的關係……」我毫不隱瞞自己的「私心」,為的就是讓老師有個「合理」的藉口去說服自己。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拜託了,我不說好像也說不過去,只是我們的關係不像一般人,你可要有心理準備。氣氛突然嚴肅了起來,老師臉上的神情也十分認真。
「那是自然,我很清楚老師與我都很難用「世俗」的標準去評斷,我們都很「特別」呢!」我毫不避諱的直言,老師聽後則是露出淡然的笑容。
「特殊嗎?真是不錯的形容,我並不討厭。」老師說這話時給我的感覺很溫暖,或許這是老師潛藏已久的「真心」之一吧?
「我們之間並非「戀人」、也並非「夫妻」。我們是彼此相愛,卻不曾「束縛」彼此,算是一種十分「特殊」的關係吧?」老師微笑著說道,描述到安娜姐時的眼神十分柔和,那時常皺起的眉頭也放鬆了許多。
「我把她當做是「最重要的人」,她也是如此,我們認為這樣就足夠了,無須任何「束縛」去作為一種明確的「關係」也無所謂,大概就是這樣吧?」老師話語簡潔,卻十分有力,深深打進了我內心深處,使我感受到了某種悸動。
「那……真是聽起來很美好的關係呢!……」我不自覺地也跟著露出笑容,我很明白老師與安娜姐在一起肯定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吧?
「而正因為她是我最重要的人,我自然不想讓她替我承擔任何一絲一毫的「不幸」與「罪過」,那種東西是我該自己去面對的一切,她最好一生都不要知道,才好……」話鋒一轉,老師的表情也跟著瞬間變的嚴肅起來,聽完老師的回答我反而產生了更多的疑問。
「我不會去追問老師你不想提及的部分,但我很好奇您為什麼這麼不想安娜姐知道呢?」我問出這個問題的瞬間,便很快回想起在「迷徑」時,老師在解釋我的「比方」時所給出的解釋,意識到答案就是我的問題本身了……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老師只看了我的神情,便知道他無須再多解釋了。
「是的……」我有些羞愧,不論過了多久,我的思考邏輯與方式還是很難有所「成長」,到底是為什麼呢?
「沒事的!你還很年輕呢!我像你這年紀時,也是差不多這種感覺,慢慢長大就好了!哈哈!」老師突然打哈哈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老師,你安慰人的技巧是真的超爛,超……爛的那種!哈哈!」我吐槽道,兩人有些尷尬的笑了一陣子。
「那麼老師你剛才約好要告訴我的「邪道」又是些什麼概念呢?」我突然想起來後發問,老師則擺出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姿勢和表情,開始解釋:「就像你所說的「特殊」那樣,我認為所謂的「正道」就是所有「正道」以外的都該被稱之為「邪道」這般,你能理解吧?」我點了點頭後,老師接著說明下去。
「我所說的「邪道」並非是「多多羅」中所描寫的「神佛」等同於「正道」;「鬼神」等同於「邪道」。而是行走於「邪道」之路,而做著「正道」之事的「亦正亦邪」這麼回事。」聽了老師的話語後,我恍然大悟,像是有種「天靈蓋被打開」的奇妙感觸,那是我未曾思考過的概念,聽起來雖不明所以,但仍有種十分厲害的感覺。
「像是百鬼丸為奪回被「鬼神」給取走的自身48個器官,就得先化身為與「鬼神」同流的存在,並且踏上與其相同的「邪道」,靠著砍殺鬼神才能奪回自身。雖他所做的事與「正道」相同,但方式卻同樣是「邪道」的「殺戮」法則,只是他斬的是「鬼神」而非「人」。」
「但是啊!每當他斬下一隻又一隻的「鬼神」,那個透過獻寄百鬼丸器官給「鬼神」因而「繁榮」的國家,也逐漸變回了原本「殘缺」不堪的模樣,他等如於是走在只屬於自身的「正道」而背棄了他人所需要的「正道」般。最終當他奪回人身之時,他並沒有化為新的「鬼神」,而是選擇重新做回了「人」,或許那才是「人」吧?」雖然我看過了「多多羅」,但還是在聽老師描述的時候,真正的「反思」了它的劇情所想表達的「另一面」。
「所謂的「神佛」、「鬼神」、「正道」、「邪道」什麼的,不過都是人類創造出來的,被「人」所渴望的一種名為「信念」的存在罷了。我更喜歡「鋼之煉金術師」裏頭所描述的:「一即全;全即一」的理念,它或許更為接近所謂的「真理」也說不定。」老師笑了。也是,我們兩個宅男透過「動漫」這種宅文化正討論著人生哲理這種問題,實在有趣。
「那個我也知道,老師你是怎麼認為的呢?所謂的「真理」在您眼中又是什麼樣子的?」我就像個孜孜不倦的「好學生」般不斷勇於發問,老師也總是會不厭其煩地回覆我,這種關係……挺好的!
「我認為的真理或許更接近世間所謂的:「諷刺」吧?就像透過獻祭百鬼丸器官給「鬼神」而「繁榮」的國家;最終也會因為百鬼丸為奪回器官而消滅「鬼神」因而回歸「衰敗」般。「鋼煉」裏頭的兄弟倆,也是為了復活母親而獻上自己的身體作為「代價」去尋求「等價交換」,直到最後才理解到所謂的「等價交換」並不存在,愛德華也才終於能用「煉金術」換回自己的弟弟。」
「當人們試圖用些什麼東西去「交換」任何事物時,就該慎選要「交換」的東西是什麼樣子的。用錢堆積起來的事物;最終也會因金錢的消散而逝去、透過「獻祭」而換來的「繁榮」;最終也會因「獻祭」的失效而「衰敗」。「神佛」、「鬼神」的存在也都只存在於一念之間,終究還得是「人」去喚來的啊!」聽著老師闡述的「真理」,我不禁倒吸了好幾口氣後,經過短暫停頓的喘息後,才又重重地吐出了好幾口大氣。
「那老師你又要怎麼證明你的「真理」就是「正確」的呢?」我看似找碴般問了這個問題,老師卻仍笑笑回答了我。
「我不需要證明,只需要我相信就好,我並沒有要求任何人的「認同」。我相信你也可以在我闡述的「真理」中去找尋只屬於你自己的「真理」,那就足夠了,你也不需要「證明」給任何人。」老師處之泰然的神色更讓我十分認定,「自己並沒有看錯人」的這件事。
「我舉個例子你可能會比較理解吧?」老師很有耐心地打算完全消彌我那像山一般的「可笑」疑問,我則是一如既往地靜靜聽著,靜心去「聆聽」。
「我會將我們的人生比喻為:「馬拉松」。而所謂的「信念」、「人生目標」、「自我實現」、「事業成就」什麼的……一切的一切都只不過是途中的「轉淚點」、「階段性目標」、「休息站」、「阻礙」等等……真正重要的是你得明白這趟馬拉松的「起點」與「終點」便是「生」與「死」這件事,是我們從一開始這趟馬拉松就沒辦法去選擇的。」老師短暫停頓,一口乾掉烏龍茶潤了潤喉頭。
「不知道你是否玩過「尼爾:自動人形」?」我點了點頭後,老師繼續說道。
「所有的存在都是為了毀滅而設計的,我們被困在生與死的循環。這句話本身就是在說「人類」自身,我們從一出生就註定會邁向死亡,那既然註定會死亡,為什麼我們還得要去「掙扎」些什麼呢?直接「自殺」去邁向死亡不是很好嗎?」老師一本正經的說出對於「大眾」而言,完全無法接受的「恐怖話語」。但我卻完全不覺得這話有那裡「恐怖」,反倒有些認同,或許我早已並非「大眾」中的一員了吧?
「倘若終有一死,我們的所作所為是否毫無意義?這是許多文學作品都在探討的一個問題,每一個人都能有自己想要的答案,那便是:「真理」了,選一個喜歡的「真理」去信奉便是。這種東西無須與他人做比較、認同,只要你自己喜歡就行。反正那種東西要多少有多少,到「死」的那個終點之前,你想換多少都沒有任何人能夠有意見。」我豁然開朗地向老師道謝,並且在道謝後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原來如此,我想我大致理解老師想表達的東西了,我會去找尋只屬於我自己的「真理」!」我內心澎湃,腦海有許多新想法如同雨後春筍般不斷冒出,感覺自己的思考有種「更進一步」的感覺,那是種十分難以形容的體悟。
「所有事物都是一體兩面的,有光的地方就會有影,雖然聽起來是廢話,但是大多數人都會習慣性去忽略了影的存在,只看自己選擇性想看的耀眼光芒,並且盲目地去為其耗盡一生追求。」老師帶著些許無可奈何的說道。
「這並沒有什麼不好,有時無知是種幸福,知道太多只會變得「不幸」,就像我一樣!」老師無奈的自我調侃了一番。
「老師您看起來倒是過的挺幸福、愜意的就是了!」我吐槽道。
「人都是有很多種面向的,那不過是我的其中一種罷了,其他的你還是別知道好點,我也無法告訴你。」老師露出有些寂寞的微笑,我內心的好奇像是有種「有癢處卻搔不得」的無力感,它逐漸在我內心緩慢膨脹,我很努力地壓抑著它,就好像老師至今為止一直都在做的事情一樣。
「我感覺得出來,或許這正是我們的特殊之處也說不定吧?」我聳了聳肩,擺出一副假裝毫不在乎地模樣。
「你還早得很呢!你小子是為賦新詞強說愁啊!」老師粗暴地把我的頭髮弄亂,我也絲毫不給面子的反擊。片刻,我們兩人一起變成了「鳥窩頭」。
「真實世界遠比我們在這「幻想」要來的廣闊!你可還年輕的很呢!先去把所有的一切都給我體驗過一遍後,再來陪我這個老人聊聊天,聽我嘮叨也不遲!」
「老師你終於承認您算老人了啊!哈哈哈!」我不禁捧腹大笑,笑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那種。
「老又怎樣!我老的有尊嚴啊!」老師看我笑的十分「愚蠢」的模樣,自己反倒有些「害羞」了起來。
「您說的是!我也很喜歡這樣的您!」我真情流露,感覺越是了解老師,就越想更深入老師的「內心」去探究老師眼中所看到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在我們後來有一搭沒一搭的隨意聊著各式各樣學術問題的「探討」過程中,我感覺老師就好比是我真正人生中的「老師」般,每次僅是短暫相處便讓我收穫良多,這更讓我「想為老師做些什麼」的念頭越發強烈。但我也明白,老師心中的「過往」與「芥蒂」不是我一頭熱的隨口幾句話語就能去「解決」的存在。所以我暗自下了個決心,打算在回去之後的日程表上把現在對我而言「無關緊要」的一切都拋開,認認真真去待在老師身邊「學習」,並且從中去做到真正的「成長」這件事。
「呼啊!超級累的啦!健!~」就在我們聊得正在興頭上時,安娜姐端著一些「小菜」和「飲料」進來了,安娜姐脫掉了工作用圍裙,身上只穿一件黑色開襟衫、西服工作褲,在桌上放下東西後便朝老師撲了過去,像極了一隻巨大化的「小貓」般撲向主人。
「喂!那傢伙可還沒走呢!妳幹什麼!……咕!……」安娜姐絲毫不管老師意見的把頭埋進老師的雙臂間,瘋狂聞著老師身上的味道,坐在椅子上的老師就像被「無尾熊」死死抱住的「尤加利葉樹」般,完全無法動彈。
「那我就……」我看見這般「動人光景」後,便起身準備離開……
「唉!看來我們改天再聊了吧!你什麼時候有空?」老師任憑安娜姐瘋狂「撒嬌」,無奈嘆了口氣後,第一次主動向我約定了時間。
「我下周要期中考,考完之後都沒什麼事情,不如我們約在兩周後的周一怎麼樣?」我略為思索後,給出了肯定的承諾。
「那麼就約在迷徑吧!下午一點,不見不散!」老師很爽快,我也很爽快地拿起隨身小包離開。
「不見不散!」我輕輕地關上門,在門縫完全關上前,我看見安娜姐那微醺的臉頰紅通通的就像一顆「完熟的蘋果」般,還不斷地對老師說:「我需要補充「健」能量!」、「健!我真的好愛好愛你!」等等之類的「甜言蜜語」。老師則是說著:「知道了!」、「我知道啦!」等完全算不上是「反擊」的話語。這讓我不禁偷笑了好久,直到走出酒吧牽起我的「小藍」後,我才稍微冷靜了點。
手機上的時間顯示:「05:38」,我很自然地切換到導航的畫面準備啟程返回宿舍,內心不斷反思著今天與老師談話的所有內容,並且打算再次與老師「相談」的時候,絕對要更多、更打擾的去問他「可能不想回答」的問題,或許這樣的我很「狡猾」、「邪惡」吧?
我微微一笑,春天的夜晚很涼爽,迎面而來的微冷春風將我的思緒拍散,隨後它又不斷形成各種各樣奇妙的「情感」。我逐漸體會著這般奇妙的「情感」,或許這便是只屬於我的「真理」也說不定,我打算順從那就像是我的「心」所訴說的「真理」緩步前行,直至人生的「終點」為止。
這便是我目前能想到只屬於我自己的「人生意義」了,我在為其高興的同時,內心對於老師的「人生意義」也充滿了無限的好奇。
「一定很痛苦吧?」所謂的「痛苦」並非只代表著「不好」這件事,是老師教給我的「道理」。所以老師才那麼不想要走出「痛苦」吧?我擅自臆測、猜想著,也擅自地回到了宿舍,去返回了那只屬於我的「夢鄉」。
接下來直到期中考前的時間我幾乎都處在「讀書」、「吃飯」、「睡覺」這三件事情的循環中,活得不像是個「人」,倒更像是一台只為了考試的「機器」般,就連待人接物也幾乎都是冷冷地,沒有什麼特別反應。
「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就算在宿舍房內超粉就在離我不過兩公尺的距離一邊「空幹」一邊放著超志祥,我也毫無反應。
「書呆他平常不是就都每天狂看書了嗎?考前還需要看喔?」站在超粉旁邊正嘗試用打火機和自己的屁做「表演」的熊粉問道。
「人家從小到大都是學年級第一,等級和我們不同,不要去打擾他啦!我們考試都還要靠他罩欸!」瘋狗在一旁的上下舖上層拍著耍寶的兩人,幫我反駁道。
「喔,年級第一了不起喔!」超粉拿著螺絲起子刺著空氣。
「了不起喔!……」熊粉又多吃了好幾顆地瓜,嘗試放出更噁心的屁。
「幹!我不行了,我要去圖書館!」我投降的拔下耳機,捏著鼻子收拾起我的東西,逃也似地離開了那可怕的「毒窟」。
「呵!長大了!」瘋狗冷笑著說道,默默吸了一口放在自己床頭上的「小氧氣瓶」。
「太可怕了……」我前腳剛踏出宿舍,便貪婪地呼吸起新鮮的自由空氣,半蹲在宿舍門口大口喘氣。
「那個……你沒事嗎?」我一抬頭便迎上前幾天我在圖書館幫助過的那個女學生的視線,我瞬間僵在原地,就像是被「美杜莎」給石化了一般。
「哈囉?……」她單肩揹著粉紅色的帆布袋(上頭印著卡娜赫拉的兔兔)、身穿一襲桃紅色、淡紫色相間的好看緞帶連身洋裙、臉上的淡妝將她天生的鵝蛋臉與精緻好看的五官襯托的更加耀眼,她有著一頭烏黑的柔順及間秀髮、頭上可愛的小黑貓髮飾很適合她、沒髮飾的另一側則是綁著側馬尾。最終,我的眼神被她水汪汪的大眼完全吸住,彷彿就要陷入她那深不見底的黑瞳「陷阱」之中。不,應該說我早已陷入了……
「看起來不像沒事……啊!」我就這樣看她用那雙比我小上一些的小手在我面前揮了揮,便安心地朝一旁側倒下去,躺在冰涼的宿舍地板上安詳地向「冥府」而行了……
「吶!……吶吶!你還好嗎?……聽得到我的聲音嗎?」我在短暫失去意識後,在朦朧之中聽見了一道十分甜美的女聲在呼喚我,逐漸地把我從「冥府」稍稍拉回到了「人間」,我緩緩睜開雙眼……
「你的額頭好燙喔!你不會是發燒了?」我睜開眼便用模糊的視線看見眼前好像有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待眼睛對焦後才注意到是她正由上往下的與我對上視線,她的一隻手還正放在我的額頭上,我不禁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那……那個!我我……我沒事!」我結巴的說著便要起身,卻沒想到她直接喊了:「不行!」的抱住了我的頭,一股好聞的氣味和她的胸部將我緊緊包圍住,我瞬間感覺自己好像又快要失去意識了……
「你沒事吧!對不起!你感覺在發燒,不能隨便亂動!」她見我想起身的動作被打斷,很快便為她突然抱住我而道歉,當她放開我之後,我馬上便感覺我鼻子那邊好像流了些什麼東西出來了。
「鼻血……衛生紙!」她連忙從放在一旁的粉紅色帆布袋拿出面紙替我擦拭,我瞬間感覺自己就像是被變成了一個「廢人」般什麼都幹不了,只能靜靜地看著一切發生,「思考」完全無法進行,自我出生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那個……我應該沒事的,真的感覺還好,我想稍微起身可以嗎?」在她溫柔地幫我擦完鼻血後,我試探性的問道。
「好吧……你千萬不要勉強!如果感覺到暈眩感絕對不要硬撐!」我微微點了點頭後,小心翼翼地緩緩起身,坐正了。
我這才終於能觀察起周圍的狀況,原來我被她移動到宿舍門前不遠處的一張木長椅上,然後我剛剛枕在她的大腿上、我剛剛枕在她的大腿上、大腿上……
「蛤?」我瞬間睜大了雙眼,超級大聲的在內心吶喊,喊到會有超級多道回聲的那種。
「嗚……!」我甩了甩還有些不清楚的腦袋,還用雙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才感覺「思考」勉強能夠進行了些。不過這種程度大概就是平時的一成左右吧?
「給!你稍微補充一點水分吧!」她坐在我旁邊向我遞來了一個粉紅色的熱水壺,除了一直有好聞的香味從她那邊飄來之外,我一看到裏頭的水量不過只有一半,便馬上意識到我很有可能會與她「間接接吻」的這件事。
「雖然是我出門前泡的花茶,但是應該還有點熱熱的,你才剛流鼻血和昏倒,喝有一點熱的茶應該會好一點!」她露出像是「向日葵」般的燦爛笑容,我完全無法招架住,只能有些畏縮地接過她遞來的熱水壺,卻遲遲不敢就口喝下去。
「怎麼了?你不喜歡花茶嗎?」我連忙瘋狂搖頭,支支吾吾地開口道……
「沒……沒有!我最喜歡喝花茶了!」我像是要說服自己般,在說出的瞬間便一口氣將熱水壺朝嘴內強硬倒灌,有些許沒被我來得及吞下的花茶都從我的嘴巴滲了出來,從我的下巴流過喉嚨跑進我的衣服內。
「你慢慢喝啦!喝這麼急幹嘛!哈哈!」我一放下完全空掉的熱水壺,便見她正笑著我瞬間強灌掉半壺花茶的模樣,還一邊笑一邊從包包裏頭拿出我前幾天給她的毛巾。
「你看起來給人一種精明能幹的感覺,想不到這麼冒失呢!」她一邊笑著一邊拿著毛巾朝我更湊近幾分,溫柔地幫我擦掉嘴巴上和流到我喉嚨跟鎖骨上的花茶……
「謝……謝謝!」我用微弱的氣音不成器的道謝著,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見。
「好了!那毛巾就還給你了!我原本都幫你洗好的說……這下看來又要再洗了~」她用毛巾擦掉我嘴巴和喉嚨上的花茶後,將毛巾放在我的腿上,又接著從包裡拿出我前幾天借她的摺疊傘遞給我。
「前幾天謝謝你借我傘和毛巾,這樣就都物歸原主了!」我接過傘後,便馬上迎上她可愛的笑顏與熱情的視線,讓我難以做出什麼像樣的反饋。
「不……不……不客氣啦!哈哈!……哈……」我像個「程式故障」的機器人般結巴回應道,她則是看著我的反應笑得很開心。
「你不用那麼緊張啦!我只是還你東西而已,那我就先離開了!」我望著她收走放在長椅上的熱水壺後將其放進帆布袋,便準備起身離開的模樣,想動卻完全動彈不得,感覺整個人就像被「強力膠」給黏在了椅子上般,只能看著她在我面前站起身。
「我感覺你好像有些發燒,你要記得去看醫生喔!那我就先走了,我待會還有課要上……」她正朝著我揮了揮手,我則僵硬的努力舉起手朝她也揮了揮,她便轉身準備要走,夕陽將她的背影襯的火紅,影子拉的很長……
「晤……那……那個!」我對著早已走遠的她說道,但我與她的距離已經相隔太遠了,除非此刻我用盡全力朝她狂奔、吶喊,她才有可能回過頭來吧?
「我們還有機會再見……對吧?」我緊緊握了握拳頭,一方面是恨自己沒有「勇氣」去多嘗試去「留住」她、一方面是對自己的無力感到無可奈何,只能憤恨不平地用我那軟弱的拳頭捶了長椅一下。
「同樣的味道……」我不自覺地聞了聞我的毛巾,上頭還有著與她相同的香味,我感覺自己就像個「變態」般,放下毛巾後冷冷地笑了。
「清醒點!白癡!」我用右手用力打了自己右臉頰一巴掌,強制自己從「暈船」狀態醒來,大概花了五分鐘左右吧?
「總之,去圖書館吧!……」我像是要說服自己般,將毛巾和折疊傘放進我腳邊的小背包內收好,朝圖書館進發,在夕陽即將墜入地平線的另一端之前,我便像是要發洩般的衝到了圖書館,正經的溫習起了功課。
之後的三天我依然維持「吃飯、讀書、睡覺」的三大循環,最終依舊考了「全年級第一」的成績,但我卻絲毫沒有為此露出一點能被稱為「喜悅」的情緒,因為一切對我來說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過兩天要去見老師了……」我嘴中嘟囊著關於去見「老師」這件事,腦海卻不斷想著前幾天她的一顰一笑,甚至自己都還會不小心跟著傻笑起來,連吃拉麵的時候都會不小心沒咬到叉燒。
「這貨發春嗎?」瘋狗坐在我一旁,看我一碗麵吃到湯頭濺了半張臉都是,「嘖嘖」的搖了搖頭。
「年級第一也會暈船啊?真稀奇!老闆!再來一碗!」超粉不愧對他的「胖子」體型,聽他說:「目標是吃到跟史丹利一樣體型」就十分佩服他。(注:史丹利是在2012年參與英雄聯盟世界大賽,以TPA台北暗殺星的上路身分奪冠的電競選手。退役後轉為全職實況遊戲直播主,出名的台詞有:「哭啊!又吸奶!」、「轉守為攻!」、「聊天室都是機器人!、「機……油……好難喝!」、「逼!減一!」等……」)
「你的可樂餅我要了!嘻嘻!屁眼!」熊粉趁機夾走我的可樂餅,但我卻完全沒有感覺,就好像失去知覺的人類般……
「謝謝惠顧!」就連我們走出拉麵店時,我都像是一副「失神」的狀態,回到宿舍後就馬上「癱瘓」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的像是「假死狀態」般。
「醫生,這個有救嗎?」超粉問了問站在我床旁邊的瘋狗。
「皮諾可,這個直接電死!」瘋狗模仿起怪醫黑傑克的語氣說道,但我完全沒有力氣吐槽,只是隨便他們。
「小老弟,你到底看上哪個妹?暈成這樣不簡單啊!」熊粉坐在我的床沿旁,輕輕甩了我好幾個巴掌,我依然雷打不動的「癱瘓」在床上,完全沒理他們。
過了不久,他們自討沒趣地一起跑出宿舍出去溜搭了,只剩我一個人躺在宿舍床上胡思幻想著,安安靜靜地……
「啊!……又忘了要聯繫方式了……」我喃喃自語說道,意識像斷片般的度過了期中考後的幾天……
時光飛逝,總算是到了與老師約定好周一,我有氣無力的在約好的時間,依約抵達了「迷徑」,就看到老師正站在門口一個人盯著手機螢幕傻笑著。我微微抖了一下身子,瞬間「清醒」過來,小心翼翼地繞到老師身後,緩步接近老師,偷偷瞄了幾眼老師手機螢幕上的畫面。
我看到老師正用「LIME」和一名照片很好看的女孩子聊得很開心……而且那不是安娜姊!那不是安娜姊!不是安娜姊!……
「老師!花心是不行的喔!」我拍了拍老師的肩膀,老師嚇到「彈」了一下。
「嗚哇喔!靠北邊喔!你想嚇死誰!」老師做出一副「虎拳」的武術架式,但我想老師根本沒學過「功夫」吧?
「老師你在和誰聊天啊?你都已經有安娜姊了……難不成老師你喜歡幼齒的?」我一臉鄙夷的斜歪著嘴巴說道,還很順利的收穫了老師的一枚中指。
「我妹啦!不對!準確來說是我朋友的妹妹,但是他出了點事,只好由我代為照顧……」我一聽老師說的話後便馬上恢復正經,老師也收起「打鬧」的態度,十分正經地說道。
「那妹妹長的正嗎?可以介紹一下嗎?」我十分不要臉地一臉正經問道,老師無語,將手機遞給我。
「自己看,但你可不准對人家有什麼想法喔!不然我會親手閹了你……」老師冷笑著說道,我則冷哼了一聲地接過了手機,接著我馬上就愣在了原地……
「她……她……她是……」我在老師手機上看到了上個禮拜還我毛巾和折疊傘的女學生,我兩眼睜大地死死緊盯著手機螢幕,雙手甚至有些顫抖。
「靠!你認識?你小子給我小心一點啊!」老師一把勒住我的脖子,準備對我使出「勒頸殺」。
「等……等一下!聽我解釋……!」我馬上在老師準備動手前回過神來,向老師一五一十交待清楚了事情的始末。並且聲明我與她只不過是萍水相逢,就連「連絡方式」都沒有交換,但是我單方面喜歡上她是事實,我毫不猶豫地承認了。
「原來是這樣,小雪就是你一見鍾情的對象啊!這也太她媽巧了吧?」老師收回手機,拍下了我的照片,傳給了她。
「原來她叫小雪啊?真好聽……」我聽老師說出她的名字時,不禁莫名輕語重複了幾遍。
「老師你幹嘛!」當我回過神時,我本能性地伸出手想搶手機,老師瞬間一個箭步就跑離我旁邊,瘋狂對著手機輸出打字。
「小雪說你很可愛,你小子到底做了些什麼?啊?」老師在收到回覆後,又向我衝過來,擺出一副「黑道討債」的表情,死死地狠瞪著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