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頭

0608

這陣子我在嘗試做德淳先前提到的凝視生活書寫練習，以非常懶惰且緩慢的速度更新。

方向大致是，捕捉生活中的一段聲音，再從中有意義的擷取一分鐘作為腳本，搭配圖片，最後是簡短而凝鍊的文字。

在生活裡有意識地停留，說一小段故事。

其中這篇我很想跟朋友分享，也想放在這裡做紀錄（但這裡無法放影片檔，所以就只放上圖片啦）。

昨天課程結束，孩子們大多都完成測驗卷時，我正在個別教一位學生英文。其他孩子不知為何，突然唱起族語歌來。

聲音輕輕的，綿長的，好像在迴盪的（雖然到後來終究還是變成在亂叫有夠吵）。

雖然在唱歌，可是教室的氛圍突然變得很安靜。

我忽然很觸動，因為我在歌聲裡聽見源頭，以及一份向源頭連結的堅定與願意。

他們是原住民孩子，而那是他們語言的源頭，文化的源頭，生命的源頭。

人啊，能夠找到自己的源頭，並回頭和它連結，往往就能重新找到自己，並在心裡有所支撐。

而我相信，當這群孩子未來在生命裡遇見困難、看不見自己時，這一句句的輕唱會帶他回到十歲這一年的堅定與清澈，會回到他的出生，想起自己為何而生，想起自己從何而來，想起大山與祖靈給他的祝福，想起自己從來沒有失去依靠。

-

-

直覺告訴我，把孩子的聲音跟大海的浪濤聲合在一起，而結果讓我驚嘆。

儘管有個煩人的老師在叨念著英文，儘管生命總是會有很多其他外來的話語，但那不絕於耳的、始終在心裡迴盪著的，是自己源頭的聲音。

-

-

「我們很難從出海口看見海的源頭，

但若你俯身輕問那濺起的每一株水花，

它會告訴你，它來自的地方有祖靈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