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最後被目擊的身影,就是在那座深山小屋。 雖然我當時還小,但我依然記得母親整天以淚洗面,並且在我十三歲那年,獨自上山尋找父親,直到墜崖身亡。 於是每次提起那座山,我都想到我那生死未卜的父親,還有那可憐的母親,因為它是讓我家破人亡的兇手,我總有一天要報仇。 在大學之後,我開始參加登山社活動,強化自己對登山的知識,而我在登山的過程裡,也結識到越來越多同情我的戰友,他們都願意伴我尋父,代我報仇。 在大學畢業那年,我終於找到一群志同道合的人,歷經漫長的申請流程,準備攻破那座山。我想完成我母親的遺願,讓我的父親回家。 然而在登山第一天,我們就遭遇極為惡劣的天氣,它的喜怒無常,簡直就是歇斯底里的暴君。我們被困在山腰,難以接近那棟深山小屋。 但為了不辜負母親,我不顧隊友的阻撓,堅持要上山前行。 山林只有狂風呼嘯的聲音,濕滑翻滾的石子路,就像我瀕臨崩潰的身心,可只要我專注著眼前那棟深山小屋,我就不肯回頭,而我甚至做好準備,我可能回不去了。 隨著日照慢慢消失,我終於挺著手電筒,來到了深山小屋之前。老實說,它的規模比我想像的大,與其說是小屋,不如說是別墅。 我悄然進到小屋,卻發現裡面整潔無比,好像有人定期打掃。我悚然一想,會不會父親還活著呢? 我在小屋的大廳睡了下來,卻感覺陰氣逼人,好像有什麼在四周遊蕩。我蜷縮著身子,環顧沒有生氣的小屋,但我感覺是父親,忍不住喊了一聲「爸爸?」 突然,一陣淒厲的嘶叫聲朝我襲來,我還沒搞清楚是哪一個方向,便被震暈過去。 再次醒來,我已經在登山口哨站,據說隊友因為放心不下跟上來,發現我倒在母親當年陳屍的山崖旁,但幸運的是,我被一根硬挺的樹枝勾住,不至於翻落山崖。 我問起深山小屋,巡山員卻說它不過是個臥房大的避難所,不可能是什麼別墅。 我想起母親當年墜崖之際,曾經也在掉落過程撞斷一根樹枝。也許,父親救不了母親的遺願,才是救了我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