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討厭的空間［戲劇探索團體］

▓我（淑姿說）最討厭的空間是

深咖啡色的客廳壁櫃，中間有一個洞放電視，咖啡色的長椅或長沙發，加二張單人椅，還有一個茶几，也是深咖啡色的，我很討厭這樣的傢俱，尤其那又是公公婆婆的家時（註１），我會很不舒服，很不舒服。

我不想進去，不想進去，到了門口，我想離開，不要進去。不得不進去，一刻鐘都待不了，決定將它們都丟掉，另外買一套回來，他們不在了或是搬家了，我要進去住的話。

▓（淑姿替）小青說

小青進去這個空間，沒有喜不喜歡，舒不舒服的問題，她進去掃地、擦桌子，將桌子上面的東西收拾整齊，桌椅擺好，站在旁邊，等主人家的其他人進來，她連坐下來的機會都沒有，不會坐在裏面，只會站在旁邊。

還好，有這屋子可住，有地可掃，有飯可煮，不然就得餐風露宿，挨餓受凍，有就好，沒有喜不喜歡，討不討厭，舒不舒服的問題，沒想過，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2010年6月5日上課）

▓感覺

小青和以前的我一樣，沒有意見，全盤接受，沒享受過房子的舒適，只有做家事的份，不曾在沙發上好好坐一下，每天晚上，做完家事直接進臥室，躺在床上睡覺。

「我」不想再忍受不舒服旳環境，要好好聽自己的聲音，不是照著「應該」做，應該回公婆家，假日應該待在那裏，應該接手做家事，應該符合他們的喜好和習慣等等。我生出力量來將那些討厭的東西丟掉，另外買自己喜歡的，包括房子。

（2010年6月6日寫）

▓回顧一事的感覺

想到，剛結婚時，跟先生的同事家租了一間頂樓加蓋的套房，臥房和浴廁的中間還有一小間，放瓦斯爐，當作廚房。

●先生的大嫂說：「你們搬回來住。」

沒多久，他大哥在台北買房子，讓幾個在台北的成年子女住。當凡事底定，大家坐著在聽她接下來的生活安排時，突然聽到大嫂說：「……你們搬回來住……，幫我照顧小孩……」蛤？這個計劃是這麼說的，事先沒有透露，沒有商量，其他的細節也都沒說。我最吃驚的是，她說搬「回來」住，我可是從來沒有認同過他家的。

我知道，她沒有說的意思是：讓我們省房租；在外面租房子是可憐的，尤其住的是加蓋的小套房，那麼小；他們房子的空間比較大，比較「正常」；大家住一起是理所當然的；順便「照顧」他們３個小孩，最重要的是要我煮飯。

我想到的是，我每天下班後，要搭公車回萬華（原來住景美，離我上班的地方很近），煮飯，帶便當，週末要去市場買一個星期的菜。公公在旁邊（或事後跟我說）說：「沒問題的，我會幫忙啦！」他的意思好像是會去幫我拖菜籃車，或是我到家前先洗米、洗菜之類的事，就是什麼具體的都沒說。

這事由我先生和他的姊姊們商量，我沒有表達我的意見，阿姨應該聽我媽媽跟她說這個計劃，跟我說：「妳會做死。」我沒有概念，好像做很多是應該的。

最後的結論是不要，他姊姊擔心我被大嫂欺負，好像我先生自己也沒什麼意見。決定不要後，我先生還特地跟大姪女確認：「我們沒搬過去，妳們自己住可以嗎？」她說可以，她已經在上班了。

這事現在想起來，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為什麼我不直接說不要呢？我們有生小孩的打算，難道我要挺著大肚子去買一個星期的菜？每天晚上回去煮好幾個人吃的飯嗎？或是生孩子的事就延後呢？我的生活怎麼會是那樣呢？周圍都是他家人的蹤影，不能放鬆，他們以為我的做法都跟他家的一樣，大家要有多少的磨合和適應呢？或許還有吵架和爭執。

●他大哥的二女兒每天來我們家吃飯

想起一件事，我們結婚後，他大哥的二女兒來台北補習，是我先生的提議和安排的，我的單身宿舍給她住，那個單身宿舍我排了很久，分到時，我已經結婚了，等於沒去住，只去睡午覺，２人１房，和我同學兼同事住一間。

她白天上課，晚上到我家吃飯，帶便當，吃完再回宿舍去。等於我一結婚，就有一位他的家人來吃飯，我當年怎麼那麼不講究２人的私生活呢？那麼「大方」，那麼照顧人。從來沒有人謝我，不要說出菜飯的錢，連帶個菜來一起吃也沒有。

是因為這樣，當時照顧她二女兒是我自願的，難道大嫂她認為我也願意照顧她的３個小孩，將我的人力算進去？我買菜她會給我錢嗎？還是認為我出菜錢換房錢呢？我們租景美的套房一個月才1800元，６個人的菜錢不只1800元，我吃飽了撐著，多出錢，又多出力，我圖的是什麼呢？這個數字是今天才算到的。從來沒想過錢的事情。

沒多久後，我們自己買了一個小房子，先生說，還好，買房子這事對於我們沒接受大嫂的提議有個交待。

（2023年7月26日寫）

▓感覺—現在想到的

以前，不管是親戚家或是路過的人家，很常看到那種擺設，我不喜歡那種室內的傢俱、擺設，但是那是人家的家，干我什麼事呢？如果（將公婆家）改成我喜歡的，原來住的人就不喜歡了。要將領域分清楚啊！我為什麼將它弄混了呢？

最大的問題是，如果先生也喜歡那種的話，那才是大問題咧！

（2023年7月25日）

註：

１. 其實我沒有公婆家，只有公公，他住在大哥家，結婚後前幾年回的是先生的大哥家。

２. 第一次上課時，老師要我們每個人找一個童話或神話故事，選一個角色，做一個面具，第３次上課開始要用。我選的是白蛇傳裏的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