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4/08/29閱讀時間約 2 分鐘

村上春樹《聽風的歌》:疏離、孤獨、愛

疏離、孤獨、愛—村上春樹《聽風的歌》

《聽風的歌》跟《挪威的森林》一樣,我看了三次,但因為前者篇幅較短,第一次只讀了¾,是差不多一個月前在早稻田大學的村上春樹博物館,第二次是某天喝完酒躺在床上,第三次是剛剛。
在40週年新版的書中,有一封村上春樹給台灣讀者的信,大意是他很訝異過了這麼久,台灣還有這麼多年輕人讀他的書(當然,彼時的年輕人並不是現在的年輕人了),他想寫的—我還是看了三次—是超越時代的共同議題,是一個人如何自由的,但是被打擊的,卻仍然堅強的活著的一個過程。

楊照在《以愛與責任重建世界:楊照談村上春樹》裡面提到,村上的書大抵有三個主要議題:自由、疏離跟拼貼。而拼貼,可以理解成一種平行、多重宇宙,在他的小說世界裡,這意味著不同角度、不同時空,甚至是同個時間光譜上的不同位置。《聽風的歌》就是這樣的一本小說。

書中的「我」回憶起8年前的往事,以村上獨特的筆法:簡潔的對白、長篇的喃喃自語,還有一堆不明所以的插曲,去展開一個年輕人流水帳式的夏日旅程。書中的人物,「我」、老鼠、傑、九指女、沒有面孔的女朋友們,在時間的推移過程裡上台然後謝幕,縱使「我」跟老鼠跟傑仍有後續的交代,但他們還是當時的他們嗎?

已經不是了。在經歷過一些沒有交代的事之後,一個短暫夏日裡的邂逅沒有聲息,年輕人們奮力經驗過的生命變成了過往雲煙,就像風輕輕的觸碰之後就散開到不知名的遠方,曾經交會過的悸動就像漸漸轉弱的旋律,慢慢的消失。

這邊寫的是疏離,即使開著車撞了公園,跟某個女生睡了一覺,書中的人只說一半的話,只做一半的事,狠狠的碰撞的1970年。但是每個人都有說不清楚的話,做不清楚的事,人與人之間有一個明顯的尺度,就像「我」一開始到處丈量的那樣。
所以這邊產生了孤獨,既然人與人是疏離的,那跨越不了的高牆隔絕了真正的彼此,自己的聲音無法被外人所窺見,但面對渴望進一步的對象,也敲不開他的大門。
在書中,乍看之下,因為疏離而產生的孤獨,讓愛情無疾而終。但也許對「我」來說,這種疏離反而是他之所以能跟「九指女」短暫停留的原因,畢竟沒有什麼比空白更能容許不明不白,而模糊才能包容當下所發生的過去的總和的結果,因為看不清,也就不需要看清。

我大概是太晚讀懂了。

疏離會產生孤獨,但孤獨會指引我們渴望愛,而愛又是疏離的對立面—這一系列迴圈在邏輯上是不通順的,但是我們很難否認這套化學作用的驚人結果。我在想,有一種可能,疏離本身就是一種愛,保持距離,盡情享受,以策安全。
我並不完全同意這個看法,但是必須得承認,疏離導致的愛某個程度上確實消解了孤獨,讓個人在保持自己的尺度的前提下,感受到世界的溫熱。

但這是愛嗎,是你心中的愛的模樣嗎?我沒有答案,只是我有一個想像,雖然我需要更多辯證,然而我有一個想要否定這個結論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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