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著變成好人並不會讓你變得更好,而是經由找到那個早已存在於你之內的良善,並且允許那個良善彰顯出來,才會讓你變得更好。
但是如果想要那個良善顯現,你的意識狀態必須有一個根本的改變。任何主義的歷史,最早是由一個高貴的理想所啟發的,但它清楚地展示了當人們試著去改變外在實相(reality )——創造一個新世界——而不先去改變內在實相(意識狀態)的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情。
他們在勾畫未來的時候,並未考慮到人類功能失調的藍圖——也就是每個人內在都有的人格小我!
若更加深入地去研究人類古老的宗教和靈性傳統,我們就會發現,在眾多的表面差異之下,有兩個相同的核心洞見。
描述這些洞見時所用的字句可能不盡相同,但是它們都指向一個雙重含義的基本真理。 這個真理的第一層含義就是:領悟到大多數人類所謂“正常”的心智狀態,其實隱含了一個我們可以稱之為“失調”甚至是“瘋狂”的重要元素。
人類的成就是非凡而且無可否認的。我們在音樂、文學、繪畫、建築和雕塑方面都創造了傑出的作品。近年來,科技更為我們生活的方式帶來劇烈的轉變,同時使得我們能夠做出和創造出兩百年前會被視為奇蹟的事情。
毫無疑問,人類是非常有聰明才智的。但是它的聰明才智卻因瘋狂而有瑕疵。科技加強了人類心智破壞的影響力:這個星球,其他生命的形式以及人類自己,都深受其功能失調之害。這就是為什麼在20世紀的歷史,是我們最能夠清楚地辨識出人類功能失調和集體瘋狂。
另一個讓我們能夠清楚地辨識它們的原因就是:這個功能失調實際上正在加強和加速發展當中。
第一次世界大戰在1914年爆發。在人類的歷史上,經常發生由恐懼、貪婪和權力慾望所驅動的毀滅性殘酷戰爭,以及奴役、虐待,還有因為宗教和意識形態不同而引發的各種暴力。人類因為相殘而遭受的痛苦遠超過因自然災害所帶來的痛苦。
在 1914 年時,高度智慧的人類心智不但已經發明了內燃機,也發明了炸彈、機關槍、潛水艇、噴火器還有毒氣瓦斯。聰明才智競為瘋狂所用!在法國和比利時的壕溝拉鋸戰當中,因為搶奪幾英里的泥巴地而導致好幾百萬人的死亡。
當 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時,倖存者在震驚和不解中檢視戰爭遺留下來的慘禍:1000 萬人失去生命,更多的人傷殘。 人類的瘋狂從未有如此巨大而且清晰可見的破壞力。然而當時的人卻還不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到了20世紀末,人類因同胞暴力相殘而死亡的人數已經超過了1 億人。這些人不僅是因為國家之間的戰爭而死的,同時也死於大屠殺和種族滅絕。像蘇聯斯大林時代,死於“階級敵人、間諜、叛國賊”罪名的人數高達兩千萬人,還有無法言喻其恐怖的納粹德國大屠殺。
另外還有很多人是死於無數小規模的內戰,例如西班牙的內戰;或是在紅色高棉政權統治下的柬埔寨,全國約四分之一的人口都被處死。 我們只人每天收看電視新聞,就會知道這種瘋狂不但絲毫沒有減少,而且繼續延伸到了21 世紀。
人類集體心智的功能失調,呈現在另外一個層面就是,人類對其他生命形式以及這個星球本身,展開了前所未有的暴力行為: 供應氧氣的熱帶雨林以及其他卻植物都遭到破壞,養殖農場中對動物的虐待,河流、海洋和空氣的污染。
人類為貪婪所驅使而持續進行這樣的行為,對他們自己是和整個地球生命聯結在一起的事實一無所知,如果不加以檢視的話,最終將會造成為人類自身的毀滅。人類這種病態的集體顯化就是人類的核心狀態,構成了人類歷史的主要部分,也是相當程度的瘋狂史。
如果人類的歷史,可以用一個人的病歷來比喻的話,那診斷將會是:慢性偏執狂妄想症,症狀是有謀殺、極端暴力和殘酷行為的病態癖好,對象則是他所認為的“敵人”——他自己無意識向外投射出來的敵人。
他是一個有犯罪傾向的瘋子,但偶爾會有短暫的清醒時刻。 恐懼、貪婪和權力慾望這幾個主要的心理動力,不僅是國家、種族、宗教和意識形態之間戰爭和暴力的原因,也是造成各種人際關係衝突不斷的主因。
它們也造成了你對於其他人和對你自己認知上的扭曲。在這樣的錯誤認知下,你會曲解所有的情況,而採取一些讓自己脫離恐懼或滿足自己貪婪慾望的偏差行為,然而這卻是一個永遠都填不滿的無底洞。
我們必須了解的一個重點是,
恐懼、貪婪和權力慾望並非我們所談的功能失調,
它們是因為功能失調而造成的,
而功能失調則是深植於每一個人心智中的那個集體幻相。
很多靈性教導告訴我們要放下恐懼和慾望,但是這些靈修法門通常都不管用,因為它們沒有針對功能失調的根本原因著手。恐懼、貪婪和權力慾望不是最終肇因。試著成為一個善良或是更好的人聽起來是一個值得讚賞而高度“心智化”的事情。
然而,除非你能轉變你的意識狀態,否則這樣的努力終究不會成功。因為這樣的努力仍舊是功能失調的一部分。這種努力可以視為是一種更微妙、更細膩的偽裝形式,這個偽裝其實是為了增強自我、欲求更多以及強化一個自我概念的認同(亦即自我形象)。
意識是已經有所覺知的,它是未顯化的,永恆的。然而,宇宙只是逐漸地形成覺知。意識本身是無時間性的,因此不會進化,它從未誕生,也不會滅亡。
當意識成為顯化了的宇宙時,看起來就好像受制於時間,而且還會歷經進化的過程。人類的心智無法完全理解這個過程的緣由,但是我們可以從自己的內在窺其堂奧,並且在過程中成為有意識的參與者。
意識就是智性,也就是在外相形成背後的組織法則。意識用了好幾百萬年的時間籌組形相,以便經由顯化出的形相表達它本身。
雖然純粹意識的未顯化領域可以被視為另一個向度,但它與形相的向度並不是分開的。形相和無相是互相融會貫通的。
未顯化狀態以覺知、內在空間和臨在的形式流入形相的向度。它是怎麼做的呢?它是經由已有意識的人類形相,圓滿成就了它的目的。人類的形相就是為了這個更高的目的而創造的,而其他幾百萬種形相則為此奠定良好的基礎。
在宇宙進化的階段,整個外顯過程就在夢境般的狀態中發生。只有在個人形相瓦解時(也就是死亡來臨的時候),才能一瞥到覺醒。然後,它又轉世重生,再次認同於形相,又開始了下一回合的個人夢境,這個夢境也是集體夢境的一部分。
在地球上,人類的小我代表著宇宙沉睡中的最後一個階段,意識與形相的認同。在意識的進化中,這是必要的一個階段。
人腦是一個非常與眾不同的物質形式,經由它,意識可以來到這個向度中。它有大約1000億個神經細胞(稱為神經元),這個數字和我們銀河系中的星星一樣多,而銀河係可被視為一個宏觀的人腦。
頭腦並不會產生意識,但是意識創造了頭腦,作為意識的一種表達。人腦是地球上最複雜的一種物質形式。當頭腦損傷時,並不意味你會喪失意識,只是意識無法再利用那個物質形式進入到這個向度來。
你無法喪失意識,因為它的本質就是你的本來面目。你只能喪失你所擁有的東西,但是無法喪失你“ 是” 的東西。
📖A New Earth Awakening to Your Life's Purpose(一個新世界—喚醒內在的力量)
(德)艾克哈特·托勒<著> 張德芬<譯 >
可以養成這個習慣:透過自我觀察,隨時監督自己的心理和情緒狀態。
此刻我是否自在、平安?
或是你可以問:
此刻我的內在發生了什麼事?
你的心智正在製造什麼樣的想法?
你感受到什麼?
把你的注意力導向身體。身體有沒有任何緊張?
對內在發生的事,至少要像對外在發生的事一樣感興趣。如果內在搞定了,外在自然各就各位。當你觀察心智時,就把意識從心智的形相中抽離了,然後撤離的意識就變成所謂的觀察者或見證者。
這樣一來,觀察者,超越形相的純粹意識,就變得更強,而心智構造就變弱了。當我們談到觀察心智時,其實是把一個深具宇宙意義的事件個人化了;經由你,意識從與形相認同的迷夢中覺醒,並從形相中撤離。
心智吸走你所有的意識,然後將它轉化成腦袋裡的東西,你因而無法停止思考。
你到底還需要多少時間,才能夠說:
我不會再創造痛苦,我不要再受苦了?
你到底還要再受多少苦,才能做出這個選擇?
如果你認為你需要更多時間,你就會有更多時間,
同時也會有更多的痛苦,因為時間和痛苦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