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南舊事 | 兩個他Ep.8

私設 ooc，勿上升正主

偶像歌手琛 x 服裝設計南

Chapter 8：天空墜入深海，你伸出了手

「啊？！是你說的那個楊什麼的男生嗎？」周震南反應很是激烈，直勾勾的望向姚琛。

「不是，是另外一個男生，他當時和宸曦也還挺好的，他的離開對他造成很大的打擊，加上當時宸曦的身心狀態也不大理想，所以產生了連鎖反應，他開始出現一些自殘的傾向⋯⋯」姚琛緊捏著啤酒罐，能看得出他在強忍痛苦的情緒。

「我們這團的出道期可想而知的無疾而終，在這之後公司上層想改變運營政策，除了韓國當地市場，現在也想慢慢打入國內市場，所以就打算讓我回國發展，而宸曦⋯⋯被公司除去了練習生的資格，因為他的狀況確實不能再待在團隊裡面，這對其他練習生會產生負面的影響，所以在我要回北京的時候，我就帶著他一塊回國，我告訴他，有我在，我會陪他接受心理治療，但要是能回到當時，我絕對不會再做出同樣的決定⋯⋯」姚琛越說越激動，他的雙眼逐漸泛紅，淚水不停在眼眶打轉，周震南看了不禁心揪了一下。

「那他後來⋯⋯？」周震南怯生生的問話，因為從前面姚琛的敘述他已經隱約猜想這位宸曦的結局，最壞的結局。

「後來公司給我找了這個家，我讓宸曦跟我住一塊，遠離了練習生的環境他的病情也漸漸有起色，可是變相的對我產生依賴，而且是超越兄弟之間的依賴⋯⋯你能理解嗎⋯⋯我不想傷害他，可我也沒能給他他想要的感情，我給不起，也無法給」姚琛扶著額頭，這段遭遇無疑是讓他心力交瘁。

姚琛開始回想起當時和宸曦相處的情景，3 年前剛回到北京之時，姚琛除了自己每天的練習日程，還會抽空陪宸曦到心理治療診所進行一小時的諮商對談，並且要求宸曦寫下日記，紀錄復健的過程與心境上的變化，他希望讓他不再產生焦慮，讓宸曦能回到正常的軌道。

兩人朝夕相處，除了姚琛前往公司練習的時間，幾乎都和宸曦待在一起，姚琛成為他生活唯一的重心與支柱，不知是否因醫師開給他的藥讓他精神會顯得恍惚，有時也記不太清事兒，但姚琛總不厭其煩的溫柔以待，這讓宸曦開始對姚琛的感情產生了扭曲的寄託，他對姚琛是否待在自己身旁這件事變得越趨執著，常常會一天連打好幾通電話，只希望姚琛能一直待在自己視線範圍內，可這般要求對於公司即將安排出道的他來說成了最大的牽絆。

出道日越來越接近，showcase 舞台的準備工作繁忙且繁瑣，公司上下同仁忙進忙出，姚琛待在公司的時間越來越長，幾乎是早出晚歸，且排練過程也無法回覆信息或電話，這讓獨自一人在家的宸曦病情又由好轉壞，精神反覆無常，有時狀態好可以一個人在家看看電視偶爾寫寫歌，有時狀態糟就會變得歇斯底里，摔破碗盤、撕碎作詞本，甚至是崩潰大哭，面對宸曦失控戲碼頻繁上演，讓每天忙完回家早已身心俱疲的姚琛還得收拾殘局，種種跡象使其漸漸喪失任何可以照顧他的心力。

姚琛和周震南訴說了這中間的種種遭遇，原先的好意成了自己人生最大的禁錮，他想掙脫卻因自己當初的承諾變得綁手綁腳，最終壓垮彼此最後一根稻草是出道日的前一天晚上。

「那天我在公司排練了一整天，都在為隔天 showcase 卯足全力，所以那天回去的特別晚，公司團隊的哥哥送我回家，但你知道嗎，我倆一到家開門，理智差點斷了線，那也是我最後一次再見到宸曦⋯⋯」姚琛說到一半，只見他握緊了拳頭，全身不停地在顫抖。

「打開了客廳的燈，映入眼簾的盡是地上斑斑血跡，沙發被狠狠的劃破，裡頭的棉花散落一地，我看見宸曦一個人蹲坐在客廳前的落地窗，原先他是背對著我的，我非常畏懼的走上前，這才驚覺他手裡拿著廚房的菜刀，正在不斷不斷的劃開自己的左手，他居然還笑著跟我說『哥，你知道現在的我一點也感受不到疼痛嗎⋯⋯你看，就算我用刀子一次又一次地劃開手腕，我也一點兒都不覺得疼，呵呵⋯⋯呵呵⋯⋯』」

「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我沒辦法救他，他的痛苦我分擔不了，但他那笑的心碎的模樣成為我往後一年裡午夜驚醒的夢靨，我不該在那時候告訴他有我在，因為我根本給不了他任何的承諾」姚琛悲痛的潸然淚下，他哭得撕心裂肺，每當想起這件事他就愧疚的無法釋懷，這也是為何他身旁的人對這事隻字不提的原因。

周震南第一次看到情緒潰堤的他，驚慌失措的連忙抽了好多張衛生紙替他擦去淚水，可此舉更是觸動姚琛，頓時哭得無法自拔，加上酒精的催化，傷疤久違的再次攤在陽光下，痛心疾首的哭厥在沙發一角，止不住的淚水將沙發浸濕了一大片，此時的周震南跪起身子向前一傾，給予面前的姚琛一個緊緊相擁。

「沒事了，沒事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這不是你的錯，你沒有做錯什麼，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深呼吸、吐氣，平復一下情緒，沒事了，沒事了」周震南反覆輕拍姚琛的背，捋順他的氣息，像在安撫無助失寵的孩子，讓他慢慢找回平靜的狀態。

周震南雖然年紀比姚琛小，可在安慰人這一塊倒是挺擅長，他能明白此時無聲勝有聲，再多的安慰也不及一個擁抱，哭也不代表懦弱，而是心中壓抑許久的情緒得到全然釋放，痛快的哭一場，破碎的心才能好好的被一片片撿起，再與過去的自己和解，修補到可以坦然面對之時，就是真正跨過那道坎的時候。

姚琛哭了將近 10 分鐘才收拾好心情可以再次與周震南對話，而這之間周震南則又默默的喝下了第三瓶啤酒。

「抱歉啊，我已經很久沒哭得這麼慘了⋯⋯太失態了」姚琛用手抹去最後一滴淚水，喉嚨都哭啞了。

「沒事的，有時候哭出來也是好事，現在好點了嗎？」周震南捏了捏姚琛的肩膀，讓他不用想太多。

「好多了，謝謝你，剛剛和你說到發生那次事件之後，公司覺得若再繼續下去可能會危及我的人生安全，所以就和他的家人聯繫，將他安排住進精神病院治療，只是⋯⋯」姚琛不知該不該說，話卡在喉嚨出不來。

「他也自殺了⋯⋯是嗎⋯⋯？」周震南順著姚琛的話語，道出宸曦最終的結局。

「嗯，我記得很清楚，在他生日的那天，他從醫院頂樓縱身一跳自殺了，6/21，是他的生日，也是忌日⋯⋯」姚琛話剛說完，反而換周震南吃驚的說不出話。

「6/21 ⋯⋯也⋯⋯也太巧了吧，和我的生日同一天」周震南雖然已經是迷茫狀態，但聽到這段話仍不敢置信，瞬間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不只是生日，你們還同年出生，更讓我感到害怕的是，你們⋯⋯長得一模一樣⋯⋯」姚琛翻找了宸曦的微信，點開頭像將手機轉向周震南。

周震南瞇了瞇眼努力聚焦眼神仔細一瞧手機裡的頭像，果不其然，無論是神韻還是五官，倆人根本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這個狀況頓時讓周震南大腦當機，由於一晚上資訊量過大早已超出預期，再加上前面喝了不少酒讓他思緒變得更加遲緩，但他唯一可清晰認知到這件事並非原先想的這麼簡單了。

「好像⋯⋯真的跟我長得一模一樣⋯⋯，只是我⋯⋯現在腦子真的已經轉不動了⋯⋯我們能不能明天再來想⋯⋯」話才說一半，周震南便一蹶不振往前倒在姚琛懷裡，不過三秒便從懷裡傳來熟睡的輕鼾聲，姚琛終於在今晚大哭一場後，露出了第一道淺淺的微笑。

姚琛雖然手受傷了還沒完全好，但周震南不重，他單手將人抱起，一手托住臀部，一手撐在後背以免後仰，緩緩地走進主臥室，將其輕放在雙人床左側，自己則在稍稍收拾了客廳的杯盤狼藉後，關去了所有的燈躺到了雙人床的右側。

屋裡一片漆黑，僅僅只有一束微弱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灑落在周震南的側臉，姚琛靜靜注視著周震南的臉龐許久，心裡想著雖然他和宸曦長得很像，可個性卻是南轅北轍，第一次見到周震南時確實讓他恐懼感油然而生，可相處越久，周震南獨特的個人性格就越來越鮮明，果然是不能混為一談呢，楊宸曦是楊宸曦，周震南是周震南，他不是他。

「謝謝你，將我從地獄救了回來，晚安周震南」姚琛對著眼前早已熟睡的周震南道聲感謝，即使他根本聽不到，隨後也跟著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