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3-24|閱讀時間 ‧ 約 23 分鐘

電影《討厭我長大》觀後感—聚焦照顧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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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點45分、6點45分』『7點3分、7點3分』『7點10分、7點10分』

忠男每天像報時員一樣,分秒刻算著自己的日常行程,媽媽珠子則像蒸汽火車的駕駛助理般,精準地輔助忠男進行每一個步驟。

這是一對自閉症患者母子的生活寫景。

母子倆同住在一間老平房裡,老平房有一個小庭院,小庭院裡有一棵梅樹,梅樹長出的枝椏伸出了圍籬,像不會升起的柵欄機,攔下每個過路人。

隔壁新搬來的一家人,對忠男家的梅樹頗有微詞,三番兩次的暗示,珠子卻從沒打算處理。庭院裡的那棵梅樹如一顆扎在鄰里關係上的芒刺,阻礙了彼此的溝通和交流,不過珠子似乎不以為意。

然而芒刺不只長在庭院裡,也遍布在社區裡。

忠男因為喜歡馬,經常在上班途中繞去附近的馬場和小馬打招呼,但他所展現的怪異的表情、動作讓馬場老闆感到害怕,對他充滿戒心,進而埋下了衝突的種子。

同一時間星火也燒進了忠男即將入住的身心障礙者團體家屋,社區居民聯合起來要求團體家屋遷離。面對數次的人際碰撞,珠子毅然決然挺身而出,為團體家屋發聲。

或許對於長年獨自撫養自閉症兒子的珠子而言,人們對身心障礙者的誤解、偏見,早已司空見慣。她深刻理解,「正常人」的自以為是,不會因自己的卑躬屈膝而消減,能做的只有堅定的反抗,用冷靜且理性的態度,捍衛身心障礙者及家屬的尊嚴與權利。

雖然故事最後,忠男還是離開了團體家屋,但他並不是屈服於壓迫,而是選擇回到了屬於自己的心靈空間,那個有梅樹、有老房子、有媽媽的地方。


討厭我長大的日文片名是「梅切らぬバカ」。
源自於「桜切る馬鹿、梅切らぬ馬鹿」這句諺語,直譯的話是剪櫻花樹的笨蛋和不剪梅樹的笨蛋。這麼說的理由是因為壞菌容易從切口跑進去櫻花樹導致腐爛,而不適合經常修剪;而梅樹則是不常修剪的話樹型會走樣導致開不了花、結不了果,因而要常常修剪。由此衍伸出更深層的寓意就是要因性施教。

在這部電影裡,珠子媽媽就是那個不剪梅樹的笨蛋。但她遲遲不剪梅樹,並非刻意找鄰居麻煩,而是不想破壞忠男的對父親的嚮往,儘管他是拋棄自己的負心人。
另一方面,珠子也落實了因性施教。她從沒放棄過孩子,而是投其所好,努力找到兩相平衡的辦法,讓他用自己的步伐前進。

很可惜的是,珠子媽媽這個照顧者的負擔,終究還是沒得減輕。芒刺雖然少了一點點,但要期望它完全消滅,給身心障礙者一個真正安心居住的「大環境」,恐怕還有一段漫漫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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