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6-25|閱讀時間 ‧ 約 24 分鐘

夏天,鼻竇炎。

住處窗外的綠葉

住處窗外的綠葉


今年英國的夏天來得很遲。

五月初回台灣待到五月中,說著今年不似去年同期的時刻如此炎熱,心懷感激。五月底回到倫敦,還是得穿著有點厚度的外套,也是習慣了。六月初開始變暖,想著也差不多該是時候了,卻沒料到只是曇花一現,隨即又轉冷了兩個星期。

雖說在英國生活幾年,有記憶以來,真的可以稱為夏天氣溫的日子最多持續兩到三週,其中或許摻雜著幾天熱浪來襲,但像今年這樣,大多數國家已傳出各種熱到不行的新聞時,英國也仍舊維持一貫非常自顧自的風格,冷得不像話,雖不到六月雪的倒行逆施,倒也是讓我想到「人無照天理,天無照甲子。」的俗諺。顯然在台灣聽長輩說的過了端午就是真正夏天的古老智慧,也不適用在全球暖化的情境了。

直到前幾天,終於迎來了陽光和能夠穿短袖的天氣。英國的熱是乾熱,因為緯度較高,陽光曬起來時也是曬好曬滿,但對來自熱帶、習慣溼熱的我也不算什麼,但是對天生構造不同的歐洲人可不一樣,加上倫敦許多開發極早,以致目前已相對老舊的大眾設施,像是劇院和地鐵,近幾日已見過幾次因為太熱而昏倒的人們,在我工作的博物館,即便老闆去年加裝了空調,在我還穿著薄長袖的日子,也已有客人說是因為熱氣而昏厥,只能說人真都是不一樣的啊,還沒到真正熱的日子呢,今年夏天恐怕要比往年多迎來幾個熱昏厥的案例。

今年夏天也是鼻竇炎發生的一年。

六月初的一天,突然無止盡地打噴嚏,鼻孔塞住就再沒完全通過了。去年大約此時也發生過同樣的症狀,但只發生在晚上上床睡覺時,鼻腔整個塞住無法呼吸,原以為是此季節好發的花粉症,用了鼻腔噴劑,吃了幾顆過敏藥丸不見好,不過夏天不長,牙一咬也就這麼過去了。今年卻是無時無刻都在受罪,沒法用鼻子呼吸只好用嘴,幾分鐘口腔就乾得不得了,睡不著覺,每天帶著黑眼圈上班,大概也因為大腦沒有足夠的氧氣,總是昏沉提不起勁。前兩天晚上突然神蹟出現,呼吸通暢了起來,身體馬上逮到機會,一秒陷入深沉睡眠,向來淺眠的我,連伴侶夜半下班後回家打翻東西和呼喚我的聲音都沒有聽到。

這時又想起台灣的好,如果是在台灣,馬上前往耳鼻喉科,大概也就能很快解決這問題,是說在台灣我大概也不會有鼻竇炎,而會是海島型氣候引起的另一種過敏。英國的醫療系統雖不似美國惡名昭彰,但也是聲名遠播。好在老闆把我加入了公司的醫療保險,讓我可以肆無忌憚、想什麼時候預約網路看診都行,說是這麼說,卻也沒有解決我的症狀,還是我自己覺得不對勁,不該只是花粉症這麼單純,胡亂搜尋發覺較似鼻竇炎,才換了不同的藥劑,雖稍有緩解,仍是受苦,不知痊癒的那天何時到來。

真是有種打落牙齒和血吞的感慨,雖然其指涉的意思已不是字面上那樣。

原預想此篇只是生活的紀錄,行文至此,隨著逐漸捋清的思緒卻也出現了到了開始抱怨身體三病五痛的年紀。像是前一陣子在和朋友的通信中提到的,照現代的定義,人類花了十六到十八年的時間長成「成人」,精華的年歲卻只有那幾年,到二十五歲之後體能就開始走下坡了,但在現代醫療和營養的「庇佑」之下,平均壽命卻可以達到七、八十歲,想想從二十五歲到七十五歲,一路都是都是走下坡的五十年,究竟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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