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歸來：小林多喜二、柯志明

在政局動盪和白色恐怖的時代裡，幾乎沒有人是幸運的或可以安全自處，因此，許多人間悲劇就是這樣被催生出來。

今天，臉書上有人分享一則令人感傷的報導，中研究新科院士柯志明先生就讀小學一年級時，寫信（用注音符號拼寫）給坐政治牢獄的父親柯旗化，其信件最後一句寫著：「爸爸，我愛你，你快點回來。」讀來令人特別心酸不捨。

或許是機緣巧合，要不就是我腦中不時存放著政治犯這個議題，所以，在這一期文化大學中日筆譯班小說課程中，我就選用小林多喜二的短篇小說〈父帰る〉（1931）作為教材。這篇小說很短，日文1400字左右，翻譯成中文大概1100字，學員們輪流口頭翻譯，較能勝任又可降低挫敗感。

這部小說描寫一名即將被工廠辭退的女工，她背著剛出生的嬰兒到豐多摩監獄探視坐政治牢的丈夫，透過他們夫妻（探視時間限制）有限的對話，卻道盡了那個時代日本底層勞工的嚴峻處境。例如，在小說結尾處，兒子的母親語聲歡快地告訴孩子：「孩子啊，你爸爸就（要出獄）回來啦！」

就此而言，我認為小林多喜二筆下的小說人物（女工媽媽），與柯志明先生希望爸爸快點回來的心願，其情感重量是相同的，那種對普世價值和人權自由的追求，絕不會因政權交替而降伏和退轉的。（2024年7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