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勤於讀書。
書本來就看得很雜,小說也包山包海,從間諜小說的約翰杜卡雷到偵探小說從瑞蒙錢德勒、勞倫斯卜洛克到李查德,散文新詩無所不包。
我又有個壞習慣,不喜向人借書,因為看到喜歡的句子、章句,總是忍不住折角、畫線。看借來的書就像偷窺別人的性愛生活一樣,不能盡興。
勤於讀書,讀什麼書呢?
讀書本屬極私密之事,總是誇讚日本人在通勤的電車上人手一本文庫版,包著書衣,即是怕旁人讀到自己讀的書名,要麼尷尬,要麼擺譜,為了不顯山不露水,一律包起封面,自己閱讀自己嗨。(其實最近西風漸進,一個樣,大家都是滑手機,只是不知道手機裡是何春秋。)
憶起有一回前東家開會,輪到一位幹部上台報告的時候,可能需要開場白,他的起手勢便是:
「大家都知道我喜歡讀書......」
嗯嗯,本陷入神遊階段的我霎時驚醒,急忙看著台上是哪位仁兄如此唱秋。
近來諸事不順,誰看我都不順眼,幹拐子的幹拐子,踹一腳的踹一腳,窩囊得無處躲藏,我開始讀經,金剛般若波羅蜜經。
精義甚深,初時多不解其意,慢慢地開始找解經的書亦或是回去翻以前讀過的書,旁徵博引,想多瞭解經書之意。
手上有一本蔣勳老師的捨得捨不得。七八年前走讀過一遍,沒有特別的感受,這兩天颱風假,我重新找出來讀。
在自序的第九頁,老師這樣寫著:
「忽然想到這一卷金剛經是大學時父親送我的,卻沒有好好仔細看過。
原木盒子,盒蓋上貼一紅色籤條,籤條上是于右任的字,寫著:影印敦煌莫高窟大唐初刻金剛經卷子。
三十年過去,我一直沒有好好讀這一卷經,打開過,前面有趙恆惕的詩堂引首,『金剛般若波羅蜜經』幾個隸書,隔水後就是著名的咸通九年佛陀法會木刻版畫。這個卷子後來流傳到歐洲,許多學者認為是世界最古老的木板印刷,在印刷的歷史上是重要文件。我大概知道這一卷唐代木板刊印佛經的重要性,但沒有一字一字讀下去,不知道卷末有發願刊刻的人王玠的跋尾題記。」
原來我手上這一卷金剛經竟是如此有緣。
話說,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隨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