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死了，妈妈让我放过凶手

继父的儿子是天生坏种，趁我不在杀了我妹妹。 两天后，警察在即将拆迁的小区下水道里找到妹妹的尸体。 法医根据伤口程度判定妹妹死前经受了长达6个小时的施虐。 我妈说继父的儿子是未成年，要我原谅他，不要和孩子计较。 转头又给了继父3万块，嘱咐对方给孩子买点补品好长高。 后来，继父的儿子失踪，我妈掐住我的脖子找我算账。 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我做的，但我妈一口咬定我就是罪犯： 「你爸爸命苦，只有这个独子，要是培安出了事，你爸爸就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我们不能这么白眼狼！你用你死去的妹妹发誓你不会让培安出事！」 我笑的甜甜的： 「放心吧妈妈，周培安永远不会出事了。」 1、 这个世界上我最讨厌的就是周培安。 他是我继父的儿子，超雄，天生坏种。 我妈嫁给继父的第一天，周培安就偷偷进入我和妹妹的房间，用美术刀划破了妹妹的脸。 妹妹尖叫着哭泣，我将妹妹护在身后。 在我妈和继父听到动静推门而入的时候，周培安收起眼底快乐的精光，脸上一派无辜的表情。 「对不起娇娇和欢欢姐姐。 「我只是在玩游戏，是娇娇躲的太慢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还小，你们不会和小孩子生气的吧？」 小孩子就可以用刀毁我妹妹的脸？ 他绝对是故意。 而且看他的样子，这种事情怕是做惯了。 我咬着牙去看我妈。 我妈明显躲开了我的视线，连看也没有看妹妹流血的脸就笑了。 「培安是个小孩子，只是贪玩，他不知道这样会伤人。 「娇娇，你也是，怎么弟弟和你玩，你连躲也不躲，你怎么这么笨啊。」 妹妹惊慌失措地看向我妈。 她和我都没有想到，为什么这么明显的欺负，我妈只说对方贪玩，模糊重点，还咬死了让妹妹背锅。 「哎呀，培安最懂事了，他不懂这样会受伤的。 「电视看多了，上头都是这么演的。 「芝麻大点事，咱们就别上纲上线了。」 继父慈爱地摸了摸周培安的头出来打圆场，却没有拿走他手上危险的美术刀。 「是啊是啊。」 我妈满脸理解地站在继父和周培安身后。 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 那时我还不知道，噩梦就此开始。 等妹妹失踪后，我在床底下找到妹妹的日记本，我才知道周培安想要玩的游戏，都是致命的。 而我妈为了讨好继父对我和妹妹的冷漠，加速了妹妹死亡的进程。 2、 「周培安在饺子里放碎玻璃，妈妈明明看见了，但还是看着我吃进去，呛进气管的玻璃让我好疼，姐姐，我疼的失禁，眼泪里都是血。」 「周培安趁我睡着的时候让老鼠咬我，我整个手指都坏掉发黑了。妈妈说我偷吃厨房里的巧克力，所以老鼠才咬我，继父在一旁一直笑，姐姐，我有4天没睡过觉，我好怕。」 「周培安故意在我经过他身后的时候，后撤椅子砸我的脚趾，他整个人坐在椅子上，我的脚背脚趾被椅子腿碾的血肉模糊。我疯狂尖叫，邻居奶奶帮我报警，妈妈却给了我一耳光……」 「洗澡被周培安和继父都看到了。」 「妈妈变了，真希望这个可怕的妈妈永远消失。」 「……」 妹妹失踪后，我从学校回来，在床底下找到了妹妹藏好的日记。 日记中是最近一两个月发生的事。 日记本是上次暑假我买给妹妹的，现在本子被人撕掉了一半。 妹妹一定是记录了所有被周培安伤害的事实，本子被他们发现后，才被扯成这样。 本子上有灰尘和干掉的血渍。 这大概是妹妹好不容易藏起来想给我看，但她没能等到我回来。 我拿着本子一脚踹开了周培安的门。 「说！你把我妹妹藏哪去了？！」 周培安被吵醒脸色不悦。 见我怒火滔天，半晌，他又拍手笑了，眼睛里都是恶趣味的表情。 「我怎么知道她在哪，她又不是我老婆。 「还是说，你觉得她想勾引我啊？ 「勾引未成年，她可是要坐牢的。」 我大脑嗡的一声，上去就是一脚踹在周培安胸口。 他被我踹的流出了生理性的眼泪，瞧见扔在他脸上的日记本，撕下那张他和继父偷看妹妹洗澡的日记，将剩下的扔还给我。 「哈哈，你知道了我和她玩游戏啊？ 「不过，我还不到12岁，就算我杀了她，也是不会坐牢的。 「你知道吗，她哭起来的样子多美啊。」 我揪住周培安的衣领，狂扇他耳光： 「把我妹妹交出来，不然我就弄死你！」 我妈和继父听着声从主卧里奔过来。 两个人一人拿了一个花瓶砸在我后脑勺将我砸晕。 「培安，儿子，你怎样了？」 晕倒前最后一秒，我听到了我妈担惊受怕的声音。 不是为女儿。 3、 没等我逼问出答案，妹妹就找到了。 警察在一处即将拆迁的小区下水道里找到了妹妹的尸体。 妹妹蜷缩着，手指死死抠住，脸上表情狰狞，浑身上下糊满了干燥的血渍。 这种死法明眼人一看就是死前曾遭受极为惨烈的虐待。 我冲上去想要看一眼妹妹，却被警察挡住。 陌生的警察将衣不蔽体的妹妹抱出来用绳子系住拉上地面。 我这才发现，她皮肤上密密麻麻被人割了寸许深的伤口，从手指到手腕到胳膊，从脚趾到脚腕到大腿根部，从小腹到胸口到脖颈，再到脸上头顶…… 那些伤痕已经暗黑，伤口发白，粗略估计，不下几百道。 法医做解剖的时候还发现妹妹的下部被插了一个啤酒瓶。 撕的所有组织都烂了。 审讯之后，很快判定了凶手，是周培安。 周培安用偷拍的妹妹洗澡视频将妹妹骗去那个没人的拆迁小区。 他事先藏好，等妹妹来之后打晕了她。 又将偷来的镇定药喂给妹妹，便开始施暴。 第一刀划在妹妹脸上痊愈的伤疤处，妹妹很快疼醒。 但双手被绑，双腿被硬石板压住，跑不掉。 药物作用，周培安每划出一个口子，妹妹的痛感就比平常清晰十分。 撕心裂肺的痛苦声里，我妹妹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后来被抛尸进下水道。 但审讯之后，周培安却被释放了。 有很多警察对周培安进行了警告教育，对继父和我妈严厉批评，还让一个警察送他们回家。 「我妹妹死的不惨吗？」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声音发抖。 「惨呐，可凶手是未成年。未成年恶魔，是全天下最可怕的魔鬼。」 警察局的清扫阿姨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那眼神在告诉我，谁也没有办法。 我浑浑噩噩地回家，家中气氛温馨，妹妹的东西被扔进了客厅垃圾桶。 周培安在打游戏，继父怒骂妹妹，我妈在一旁发牢骚，说妹妹越大越不省心，活该。 「我要你偿命！」 我发了疯地搬起凳子朝着周培安砸过去！ 我妈尖叫着拦住我：「陆欢！你疯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声音刺耳：「他杀了娇娇，他得死！一命换一命，这才公平！」 周培安终于被我吓哭了，他眼神里露出正常孩子才有的恐惧。 继父趁着我妈拦下我的瞬间，一脚将我踹倒，扑在我身上控制住我，不让我伤害周培安。 「陆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小小年纪勾引我，死了活该！ 「你要是伤害我儿子，你的下场比陆娇还要惨！」 我动弹不得，身上肌肉被摁的酸痛。 我妈抹着眼泪回了房间，拿出一个熟悉的刺眼的盒子，从里面掏出来3万块。 「你别生气，都是陆欢和陆娇的错。我替她们赔罪，这钱，给培安买补品。」 「妈！周培安是杀死娇娇的凶手！这个男人更是偷看娇娇洗澡，不是好人！你为什么要拿爸的死亡赔偿金来讨好他们！」 「陆欢，你冷静冷静，娇娇死了不能复生。更何况，一个巴掌拍不响，要不是娇娇不听话，她能死吗？你继父能生我气吗？」 周培安被哄的又笑了，他吐了吐舌头，附和道： 「对！一个巴掌拍不响，是陆娇先不要脸的，她该死！」 我一口血梗在喉咙，哗一口吐了出来，昏死过去。 4、 醒来后，我躺在冰凉的地板，他们一家出去吃火锅。 朋友圈刺眼的温情截图没有进一步地刺痛我。 我妈花开富贵的头像我看了很久，释然了。 我爸死的早，她一个人拉扯我和我妹七八年，累弯了腰。 妹妹被划破脸时我妈对周培安的包庇，没有让我和妹妹抹杀掉她对我们的养育之恩。 但后来妹妹失踪她不报警、妹妹的日记被找到我发现我妈为了男人和新家庭一次次对他们伤害妹妹袖手旁观、又到妹妹死了我妈无动于衷完全抛弃了我们…… 现在开始，我没心理负担了。 伤害过妹妹，背叛过妹妹的人，都得死。 我去医院开了点药，去五金店买了绳子和一把铁锤。 心里装着事情，我特意走的没有监控的小道。 还没走几步，一个陌生男人拦住了我： 「对付未成年的恶魔，那就要比他更黑暗可怕。 「你甘心为了这么一个人渣，后来的几十年都去坐牢吗？」 陌生男人约莫20岁上下，气质清淡，样貌周正，但眼下的青黑狰狞可怕。 我后退几步，举起铁锤防卫，「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男人惨烈一笑，突然全身颤抖： 「我叫赵凯。 「我妹妹小萌前几个月被周培安推进游泳池，溺死了。 「我也要杀他，但我不能坐牢，为这种人坐牢不值。」 我咬牙，在男人再次投来试探的眼神后，重重的点头。 多一个人，周培安更多一份必死的可能，我以后的生活也能多一些心安理得的保障。 5、 我一直没有怀疑过周培安是天生坏种。 但后来我知道了点佐证的消息——他居然是个超雄。 超雄是一种XYY染色体组成的人类，性格粗暴，往往在妊娠期就会被父母抛弃。 周培安被留下来，是因为他有一个做不得主的难产而死的妈，和好色专制的废物爸。 我不知道像我和赵凯这样的人还有多少。 但我可以确定，此后，不会再有我们妹妹这种受害者。 我把继父周海涛约出来见了一面。 他起初把我电话拉黑，但在其他平台看过我发给他的视频截图之后，不得不答应在约定的饭店等我。 他们偷看我妹妹洗澡，周培安还拍了视频，视频里露出过周海涛父子的脸。 上次警察只发现了有关周培安偷看妹妹洗澡的视频，漏掉了周海涛。 我找人黑了周培安的电脑，拿到了证据。 就算周培安是未成年不负法律责任，但周海涛是个成年人。 只要我抓住不放，够他喝一壶的。 周海涛不耐烦地等我，看到我来，拿出3万块扔在桌子上。 「一码归一码，这钱赔你，咱们就算了。」 那钱刺眼。 我妈为了巴结他们俩，拿出了我爸最后的一点死亡赔偿金。 她用我爸意外死亡换来给我和妹妹上大学的钱，来买杀死我妹妹凶手的好脸色。 而这钱又被凶手父亲、猥亵妹妹的罪犯之一拿出来封掉我的口。 他们什么也没想付出，就想买我妹妹的命，赖掉侮辱我妹妹的罪行！ 我爸白死了，我妹更是死的不值。 我妹才16岁啊。 「我不要钱。 「我要周培安网络直播承认自己是超雄是天生坏种，是杀我妹妹的罪犯。 「我要他残忍虐杀我妹妹的那只右手。 「我要他看见没了的右手就记得他是魔鬼是人渣。 「下地狱的不是我妹，应该是他！」 我脸色发青发冷，脸上的肌肉扭曲叫嚣着凶狠。 周海涛一口唾沫吐在我脸上。 「你放屁！你这是要毁掉我儿子的一生！我不同意！」 「你儿子只不过是丢脸和失去一只手，我妹妹可是命都没了，不应该吗！」 「你疯了！你要是这么不识抬举，我就和你妈离婚！我看看你怎么过你妈那一关！」 他将饭桌上的那杯水泼在我脸上，转身就走，没给我再开口的机会。 他的背影渐渐远去，我终究没忍住笑了。 事到如今，我妈还重要吗？ 不过，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还要感谢他呢。 几个小时之后，已经回到学校宿舍的我，接到了周海涛的电话： 「我儿子不见了，是不是你干的！」 我装作懵懂不知，语气却自在地上扬： 「我们不是一直在饭店聊闲天， 「你凭什么说我见过你儿子？ 「认真讲，你儿子要是真出了事，你可是我最大的证人呢。」 6、 周培安失踪了。 周海涛和我妈在他失踪的两小时就报了警。 当初我妹消失了整整1天，我妈都没有报警，还说我小题大做。 果然有了后爹，后妈也是可以练成的。 因为失踪的是未成年，多1分钟对方就多一分危险，警察很快立案。 周海涛一口咬定是我做的，而警察习惯从熟人和犯罪动机查嫌疑人，很快就着重查我。 他们查到我在医院开了药，去五金店买了绳子和铁锤，还在某饭店勒索过周海涛。 我从学校被通知回家。 面对他们在我房间床底下翻出的东西，我表现的很平淡： 「没错， 「我妹妹死了凶手逍遥法外， 「我亲妈助纣为虐， 「我今天晚上很想让他死。 「这些东西都是我买的，我还制定了计划。 「但他们手里有偷拍我妹妹的大尺度视频， 「所以我放弃了。 「我要我妹妹干干净净的。 「谁也别想把视频放网上造我妹妹的黄谣！」 在场警察视线全都对准周海涛。 我这么干脆的承认，反倒洗清了嫌疑。 相反，周海涛偷看我妹妹洗澡这种恶劣的事情被放到台面上讲。 一时间，大多数警察都觉得周培安可能是贪玩没回家，而周海涛为了掩盖自己的恶行在血口喷人，报警可能是周海涛为了让我害怕采取的蠢主意。 只有一个女警察叫做陈萍的抓住我话里的重点淡淡地看我： 「你妹妹的清白比给她报仇重要？」 我耸耸肩摊开双手： 「你的意思是我既要杀了他们，也要拿走视频。 「既要保护妹妹清白，又要替妹妹报仇。 「这才是姐姐正常的反应，才称职？」 陈萍脸色诧异，摆手：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能理解你，你是个孩子，胆小，不会杀人，比起杀人，你的确更怕妹妹死后再被侮辱。我理解你的。」 是吗？ 孩子，胆小，不会杀人，理解…… 就是因为这种荒谬论断，所以周培安那种孩子才更加猖狂吧。 不过我的目的达到了。 他们被转移了视线，不得不立刻处罚周海涛，给了我们更多的时间。 等到周培安失踪了整整一天一夜，他们才重新将这起失踪案件重视起来。 结果就是我和赵凯最想要的——他们错过了最佳寻找时间，什么都查不到。 周培安最后出现的监控视频里，他拿着铁棍朝着两个五六岁的女孩快乐地奔了过去。 而那两个五六岁的女孩被找到时，在妈妈的怀里已经睡着了。 如果周培安再不被找到，他就像那些被拐卖的儿童一样。 再次出现，只能出现在各种寻亲的快递纸壳子上。 不过也有不同，起码那些孩子是真的可怜。 周培安，是活该。 7、 「你爸爸命苦，只有这个独子，要是培安出了事，你爸爸就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我们不能这么白眼狼！你用你死去的妹妹发誓你不会让培安出事！」 我被排除了嫌疑，但我妈永远怀疑我。 她眼眶通红，着急地原地跺脚。 我不理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个家，再也不会回来。 我妈扯住我的背包，用力给了我一巴掌： 「他是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 「那么小，那么可怜，你到底要对他做什么？」 脸上火辣辣地疼，眼底却再也漫不出一滴泪。 我推开我妈钳住我胳膊的双手，声音很平静地质问她： 「妹妹也是没有爸爸的孩子， 「那么小，那么可怜，周培安杀了她， 「你到底要纵容他到什么程度！ 「你脑袋里都是屎吗？ 「亲生骨肉和别的男人生的孽种比，孰轻孰重！ 「你分不清，我就帮你分清。 「还有，从今往后，妹妹也是没有妈妈的孩子了。 「无父无母，更加可怜。 「妈妈，你为什么发抖？ 「你别怕，周培安永远不会出事了。」 我妈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冷冷地拿走行李，离开了这个家。 饭店后院里，我到的时候，赵凯用力将周培安的脑袋摁入水翁中。 周培安反复溺水，此时已经是脸色苍白。 看到我来，赵凯停手，周培安有了喘气的机会。 他哭的眼睛发肿，下跪求饶： 「哥哥姐姐，求求你们放过我。我还不到12岁，我小我不懂事，你们别跟我这个孩子计较。我会改的，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们别杀我。」 赵凯狞笑，「我妹妹才9岁，她也是个孩子，你抱着她的腰把不会游泳的她往水里压的时候，你有想起放过她吗？」 他一脚踹倒了周培安，揪住他后颈，将他提溜到我面前。 我找了后院里的玻璃杯，一点点地砸碎，倒入水里。 周培安眼神惊恐地被我逼着喝完那杯带着玻璃渣的水，抱着肚子干呕咳血，好不可怜。 我提着凳子砸在他脚背上，用尽全身力气，一下又一下砸着： 「痛吗？当初你恶作剧压坏我妹妹的脚，害我妹妹再也不能跳芭蕾，那时候你不是挺快乐吗？你让我妹妹吃玻璃渣包的饺子，那时候你不挺猖狂的吗？啊？现在怎么怂了？你个垃圾，这么废，还学别人杀人。别急啊，你还让老鼠咬我妹妹，还拿刀划破了我妹妹的脸，把我妹妹害死，这才哪到哪啊。」 凳子被砸的四分五裂，周培安被砸的手脚尽断，昏死过去。 就在我要拿一旁的剁骨刀继续折磨他时，手机突然响了。 手机里的信息让我眼睛发麻。 赵凯推了我一把，眼神冰冷，「你要反水？」 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俯身在周培安脸上划了一刀，将对方疼醒。 「周培安，你知道吗，你几乎是我弟弟了。」 赵凯脸色铁青，满眼狐疑。 周培安眼神里却聚了光： 「是，我是你弟弟，姐姐，你放过我吧。」 他在地上磕头，断了的手脚疼的他龇牙咧嘴，但脸上仍旧做出讨好的笑容。 我将手机信息给他看： 「我妈和你爸有了新的宝宝，我们之间果然有了奇特的联系，你真的几乎算是我弟弟。但是，不好意思，你也要像我和妹妹一样被抛弃了。周培安，他们有了新孩子，你爸爸就不要你喽！」 周培安似是艰难了很久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不可能，我爸爸就算有了新的家庭和小孩也不会放弃我，他是最爱我的。」 「……」 「我是我爸爸的儿子，我爸爸不会放弃我的，他是最爱我的！他最爱我！你听没听见！」 周培安的嗓音破碎，心理崩溃，浑身哆嗦地像条丧家之犬。 我挪开身子不再说话。 效果达到了，我就是要先诛心，再诛身。 赵凯不耐烦听周培安公鸭嗓一样难听的声音。 他极快地抢走我手里的剁骨刀，用力割断周培安的咽喉： 「最爱你的人，是你难产死去的妈， 「现在你下去见她吧，记得这次，听妈妈的话。」 周培安断气在我面前，我以为我会兴奋，会痛哭。 但我只是觉得冷。 他早就该死，且死的太痛快了。 赵凯却泪流满面。 他从外套内兜里掏出一张扎着两个小辫的女孩相片，双手捧着抱在怀里。 我说，「赵凯，我们重新生活吧。」 一米八几的男人哭的倒在地上。 夜色愈浓，墨色的黑暗掩盖住这处隐秘角落。 8、 当晚我回到了学校宿舍。 我觉得很累，我最好的朋友牢牢抱住我，和我挤在一张床上。 「陆欢，六亲缘浅也是福分，从今往后，你要带着妹妹那份一起活。」 我哽咽片刻，「我会的。」 没了妈妈，我有朋友。 我会带着妹妹那份过更快乐的人生。 我答应过的。 做完大事之后，我睡的很沉，第二天下午才醒来。 舍友都去上课，宿舍里只剩我一个人。 刚将没电关机的手机充上电开机，我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陆欢，你看没看短信，我和周海涛有了孩子，你有新的妹妹了！以后你和周培安，你和我们，就是密不可分的一家人。我们全都用血脉连着。你答应妈，别做傻事，别伤害培安，咱们往后好好过日子。」 「……」 「你为什么就不能安分一点呢？闹到什么时候才算完！」 「……」 「陆欢，杀人是要偿命的！你别冥顽不灵！昨天晚上你离家之后，是不是去杀周培安了？你不会有同伙吧！要不然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证据！」 我脸色骤变。 片刻后我笑了：「没错，我杀了周培安，你让警察来抓我啊，这种恶臭垃圾的家庭我一点也不会留恋。血脉相连？新的妹妹？和娇娇比，都是屁！」 电话那头愣住，片刻后传来那位熟悉的女警陈萍的声音。 「对不起，刚才都是我让你妈试你的。你的舍友和我通过话，她说你整晚都在宿舍和她们在一起看电影，你的宿管阿姨也作证，你没有出过宿舍。」 我：「……」 果然，有同伙这种推断我妈做不出来，她只会一口咬死我。 那些话，只能是这个陈萍教她，试试我到底会不会露馅。 人一直找不到，极有可能死了，死亡时间大概就这两天，如果我杀人了，试探一下就会惊慌，但他们的试探落空。 只是我没想到我的舍友会掺和进来。 昨天晚上我从学校后门回来的，专门走了一条没有路灯的小路，我们宿舍在一楼，周围两个监控都坏了，我是从窗口进去的。 进去了以后她们知道我外出过…… 手机里来了一条舍友的短信： 「欢儿，你这个妹妹真的很让我们心疼。」 一语双关。 我终于没忍住流下了眼泪。 她们不问缘由，全都帮我。 娇娇，姐姐也有姐姐了。 9、 赵凯新开的饭店就在学校小吃街的尽头。 最近他的招牌菜四喜丸子很受欢迎，一开业，就被馋嘴的学生们抢购一空。 但每次我去，他都会特意给我留满满一份。 我和他面对面，不说话，细细吃着丸子，像多年好友那样，一个眼神，就明白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那天警察来的时候，我和赵凯刚开始吃肉丸子。 学生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吓了一跳，匆匆结账全都走了。 陈萍露出搜查证，紧紧盯住赵凯。 「我们查到你妹妹的死和周培安有关，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发现，周培安失踪的前几天曾经出现过的监控里就有你的身影。那两个吸引周培安走出监控的女孩后来也说你曾经给她们糖让她们帮忙。赵凯，说吧，把周培安藏去哪了？还是，你已经杀了他？」 赵凯不回答，听完陈萍的话，他吃肉丸子的表情越来越凶狠。 陈萍给几个警察使了使眼色，那些人很快就去了后厨。 各种刑侦手段谨慎地进行，陈萍死死盯住赵凯的脸。 「没有发现任何证据，这里面干干净净的，所有器材也没有临时更换的痕迹。」 跟进去测试的警察失望地报告。 我冷哼一声，继续小口小口地嚼着肉丸子。 陈萍脸色发白，「不可能，这里是最完美的案发现场，新的小吃街监控系统正在完善，只有这里拍不到。周培安如果死了，在厨房解决，最容易。」 周海涛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一把掀翻我和赵凯正在吃的肉丸子。 「警察同志！他们在吃我儿子的肉！这就是证据！他们就是想让我儿子死不瞑目！这一定能判他们死罪！陆欢和赵凯，他们肯定是共犯！」 于此同时，一位警察从二楼走出：「陈姐，查到了二楼赵凯的房间，有陆欢的洗漱用品。」 我和赵凯的脸色一起变得难看起来。 陈萍敲了敲桌子，淡淡道： 「走吧，二位，去警察局解释一下。」 1个小时后，陈萍摔烂了桌子上的马克杯。 「滚！你们两个都滚！ 「将警察玩弄于股掌之中，你们会自食恶果的！」 肉丸子的成分只是普通的猪肉。 而我的洗漱用品出现在赵凯小吃店二楼卧室里，是因为我才大一就被爸妈赶出家门。 宿舍楼关的时候，我只能在赵凯店里借宿，而学生放假他是要回家的。 他愿意白让我住，是因为我和他同病相怜都失去了妹妹。 但陈萍不会相信天底下就有这么巧的事情。 怎么就突然在妹妹死后，我突然认识了同样失去妹妹的赵凯？ 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联系的？ 我们肯定一早密谋杀死周培安吧。 陈萍不信邪，将赵凯店里的冷冻肉全带走化验，最后发现，一无所获。 而周海涛之所以指认那是他儿子的肉，全都是他自作聪明觉得灯下黑，他认为我和赵凯会这样消灭证据。 可惜了，他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灯下黑…… 10、 陈萍查了整整1年，都没有查到我和赵凯的任何嫌疑。 周培安已经失踪1年了，上头领导拍板说大概率被拐卖，于是周培安的失踪案件被搁置。 我妈和周海涛又生了个女儿，叫周黎，黎明的黎，寓意新生。 但她终究不是我原来的妹妹。 老天似乎对她有些眷恋，在她刚刚百天时，一场感冒要了她的命。 听说我妈痛不欲生，差点寻死。 但差点寻死和寻死，还是有区别。 她才舍不得死。 买了鲜花给妹妹扫墓的时候我碰见了我妈。 她头发一半都白了，我去的时候，她正用袖子擦墓碑上的灰尘。 见到我，她似乎很激动： 「欢欢，妈妈好久没见到你了，很想你，你怎么把妈妈拉黑了？妈妈给你转账都转不过去。现在还是学生，缺钱吧，妈妈给你。」 我冷冷地盯着她，半晌拽着她的胳膊将她带离了好几步远。 我用新的手帕擦刚才她碰过的墓碑。 将她带来的鲜花扔的老远，换上我自己的。 「培安被你杀了我知道，你就是这样小肚鸡肠心狠手辣的孩子。欢欢，妈决定了，替你保守秘密。从今往后，你有时间和妈说说话。你爸他没了孩子心情不好，已经好久没回家了。」 她极力掩饰尴尬，说起了自以为是的漂亮话。 我起身，开口： 「周海涛不是我爸。 「我爸叫陆文峰，是个建筑工人。 「他为了给女儿挣学费，高烧39度去工地上班，从百米高空摔下。 「老板仁义，查出我爸带病上班，给了双倍的死亡赔偿金，带着我爸让我姐俩上大学的遗言把钱给了你。 「可是你呢？糟蹋我爸，糟蹋我妹。 「你脑袋里是装了屎，还是你离了男人就死了，偏偏要跟人渣周海涛？ 「你从来没有关心过我和我妹。 「我妹死，你觉得是活该。 「所有人都不能定我的罪，你是我妈，你更不该定我的罪。 「但你咬死了我就是杀人，就是要毁掉你的生活。 「既然如此，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男人不要你，孤单了？想找女儿养老了？ 「要我给你提供情绪价值，玩我浪费我时间让你好受啊？ 「做梦吧。」 我拢了拢衣服，走过去将我妈买的花一脚一脚碾碎，回身看我妈脸上破碎受伤的表情，冷笑一声： 「我改主意了。 「阿姨，以后你孤独终老没人要，膝下没有一个孩子尽孝，这就是你的报应。」 「陆欢，你这个不孝女！杀人犯！你回来！我是你亲妈！你这样是要遭天谴的！」 我妈撕心裂肺地在我身后哭，哭声渐渐听不到了。 11、 赵萌的忌日近在眼前，最近赵凯状态很不好。 其实这1年，他的状态一直处在爆发的边缘。 我以为周培安死了，他就没了执念。 但赵凯隔三差五就喝酒斗殴，有两次差点进了局子。 他点火就着，尤其是面对陌生人，他眼神中的狂热骇厉让人生畏。 小吃店被迫关停，后来我发现赵凯得了抑郁症。 我帮他拿了好几次治抑郁的药都没能让他缓解症状。 突然有天晚上，赵凯在学校门口堵住我。 「陆欢，我撑不住了。」 我脸色骤然惨白。 「杀了周培安并没有让我得到快乐。相反，他死了，我更觉得生不如死。」 我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清秀但过分瘦削的脸上挤出一抹笑： 「陆欢，我要去自首，忏悔罪过，杀戮不能拯救我，也不能拯救你。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心中一片冰凉。 「你确定要说出一切？」 「确定。」 他似乎下了某种决心，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很害怕。 虽然杀死周培安的并不是我，但我是共犯，虐待周培安有我很大一部分功劳。 赵凯如果自首，我也逃不了牢狱之灾。 是赵凯先来找我合作的，是他求我告诉他有关周培安的一切。 没有我，赵凯不可能成功。 他现在既然成功了，接下来要怎么做，除了我，他没有做决定的权利。 我在没有营业执照的店里买了新的铁锤。 晚上，我走进赵凯小吃店的二楼。 他背对着我，此时正在看赵萌的遗照。 听到动静，他也没有转身。 我握住铁锤，想狠狠在他后脑敲下去，然后放一把火，把这里烧的干干净净。 但过了足足半分钟，我没能动手。 下一秒，赵凯猛然转身，一拳打在我肚子，我疼晕过去。 失去意识之前，我听到赵凯的呢喃： 「欢欢，对不起，我不会让你阻拦我，你也不能杀我，这会万劫不复，你要带上我和小萌的期许活下去……也让我为你做最后一件事，然后我就去自首。」 12、 我醒来时躺在床上，楼下传来周海涛和我妈的声音。 「你把我儿子弄到哪里去了？！我就知道和你脱不了关系！」 周海涛嗓门很大，怒气冲冲。 我不知道赵凯把他们约来还有什么意义。 既然要自首了，既然不想杀人了，叫他们来，只是为了口嗨吗？ 周培安的肉肢解后成了冻肉，被放在案发现场，也就是赵凯另一个饭店的冷柜里。 那个饭店登记在赵凯一个朋友名下，对方对这起凶杀案根本不知情。 赵凯吩咐了那些冻肉在我妈生下周黎坐月子期间，对方要以半卖半送的名义陆续将肉送到周海涛家里。 周海涛和我妈用了整整1个月，煎炒烹炸，吃掉了周培安的肉体。 而周培安的骨灰被赵凯混合了18根铁钉，取“下地狱了仍旧不得安宁”的意思，成了本市在建大桥基石里的一部分。就算山崩地裂，桥梁塌个粉碎，也找不到周培安的骨灰到底是哪一片灰土。 他要告诉他们吗？ 告诉他们之后呢？ 我该怎么办？ 等着我的将是十几年的牢狱之灾，我怎么带着他们3个的期许活下去？ 我活不痛快的。 心脏被紧紧揪着，我全身麻木，动弹不得。 赵凯开口了：「早在3个多月前，你不就见过你儿子吗？」 周海涛一头雾水。 「记不记得你觉得占了大便宜买的香猪肉？那是你儿子的肉啊，你炸他，烹他，卤他，吃的不是很快乐吗？掺了你儿子骨灰的水泥是你亲自铲到地基里的你忘啦？贵人多忘事啊周老板。」 周海涛脸色惨白，下一秒反应过来。 他生理性呕吐，却只吐出了隔夜饭。 周培安的血肉已经化为他自己的血肉，滋养他腐臭的尸体，恶毒的灵魂。 这是他的报应。 我妈像被雷劈中似的，整个人直挺挺地坐着，片刻后大吼一声，披头散发地奔出小吃店。 她在大街上脱光了衣服，疯狂地捶打腹部： 「吃……人啦！吃……人！不能吃人的！不能！」 她疯了。 闹剧还在继续。 「我要为我儿子报仇！我要为他报仇！」 周海涛胃部痉挛，整个人跌跌撞撞，看见什么就拿什么，想要杀了赵凯。 赵凯只是原地不动，锅碗瓢盆砸在他脸上，他浑然不觉。 等周海涛拿到厨房里的刀，赵凯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儿子和我一样是超雄！ 「都说我们是天生坏种，我以为自己也是。 「我控制不住情绪，从小就脾气暴躁， 「想要和任何不顺我意思的人起冲突。 「我还智商低是个笨蛋，怎么也无法为父母争光。 「我让所有人失望了，但我妹妹小萌告诉我，即便是超雄，也有希望。 「她说如果我不能当个好人，她就帮我。 「她说即便我是个笨蛋，她也会养我。 「她长大了变有钱，专门给我请一大批心理医生，扭转我天生坏种的性格。 「她也会站出来，永永远远支持我。 「但她死了。被你儿子这个超雄杀死了！ 「你为什么不好好管教你的儿子！ 「超雄综合征很可怕的，管教不好会危害社会。 「为什么你就不当回事呢？竟连我妹妹都不如。 「你不管他，那就只好让别人替你管。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做坏事了。 「如果我妹妹活着，我能保证自己真的不会做坏事了。 「可是这一切都被另一个超雄毁了，被你这个畜生毁了。 「不能只让你儿子一个人付出代价，你也要生生世世忏悔。 「我不杀你，没意思了。你人生里剩下的每一天，都是我送你的报应。」 周海涛拿着刀靠近赵凯，距离不足两米。 我想爬下楼梯制止周海涛，然而…… 刀刃刺透血肉的声音在空旷的店里响起。 “砰！”一声骤响，赵凯倒毙。 「欢……欢……我自首了……解脱……不算做……坏人……妹妹……没……失望……」 赵凯的遗言是在我滚滚的眼泪中结束的。 与此同时，警笛声响起，杀人的周海涛被警察摁倒在地。 警察发现趴在楼梯口动弹不得的我，将我送去了医院。 13、 原来这就是赵凯的自首。 他为了不担惊受怕、为了不再做坏人，为了我，用这样的方式自首。 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大概是替我让我妈得到报应。 做最后一件事情前，他掐着时间给警察打了电话。 他说这一切都是他为了给妹妹报仇自己做的局，和我走近，只是为了趁我生气套我口中有关于周培安的信息。 他说我没有任何嫌疑。 警察在赵凯另一个店里发现了曾经装有周培安身体组织的冰柜，终于找到了证据。 周培安宣告死亡。 周海涛以故意杀人罪被起诉，等待他的是不短的牢狱之灾。 后来听说还没判刑，周海涛在狱中和别人起冲突，心脏病突发死了。 而我妈疯了。 她四处走，见了女孩就说对方是她的女儿陆娇，她说陆娇是她最听话的孩子，她最省心的孩子。 我曾经在某条街上看见她，后来再也没能见面。 学校附近赵凯的那家小吃店根据赵凯的遗言赠送给了我。 我把店卖了，剩下的钱只留了一点交学费，其他的都捐给了帮扶女童的福利机构。 后来我成功读研读博，留在学校里当了老师。 陈萍从警局退休的时候来找过我。 她远远坐在教室后排听我讲课，下课铃响学生们都走了，她才来到我面前。 她也老了，脸上的皮肉松垮，法令纹极为明显。 她朝我笑笑，无视我的冷淡。 「别担心，我退休了，就是找你聊聊天。所有人的死亡都过了追诉期，就算被教室里的监控拍到，你也不会坐牢。」 我表情淡漠地收拾教案往外走，不想再跟这件案子有任何关系。 陈萍却一反和气常态死死按住我的手腕。 她目光瞬间变冷，视线像利剑一样盯住我的眼睛。 「赵凯真的是抑郁症吗？后来赵凯吃的药是你拿给他的，你动手脚，让赵凯轻生了吧。你一早就知道赵凯和周培安一样都是超雄，所以你演戏，你感动他，你让赵凯背锅，洗清你所有嫌疑。 「整个计划到底是你策划的还是赵凯？赵凯不聪明，没你这个好学生厉害。 「你的整个教学生涯和超雄这个课题离不开，你甚至告诉你所有的学生，超雄不可饶恕就是天生坏种。所以，赵凯即便是个好人，你还是利用了他。是不是？ 「或许，一早找人的不是赵凯，而是你！ 「你培养了超雄，杀死另一个超雄！ 「还有，周海涛在狱中真的是心脏病突发死的吗？为什么我在前一天的探视名单上见过你的名字？ 「为什么你突然放弃了你妈？按照你的性格，你妈也应该以死谢罪，但你却放走了她。为什么？你良心发现？你报恩？ 「就是这样的吧，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承认了。 「你好厉害啊，从你妹妹死的那一天开始，所有人都是你的棋子。」 她一口气说完，便仔仔细细盯住我，不错过我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重要吗？」 我甩开陈萍的手微笑和她对视。 「赵凯是自愿赴死的，周培安是该死的，周海涛是失职的，我妈是冷血的，陆娇和赵萌都是无辜的。其他的，还重要吗？」 陈萍久久没有回答，临走之前送给我一句祝福——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处隐秘角落，千万别让这角落吞没了我的良心。 她说的很对。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处隐秘角落，笼统可以称为灰色地带。 但我们不能让灰色地带成为现实。 我确实没亲手杀了周培安不是吗？ 至于其他的，这么多年，我早就自己篡改了记忆。 细节哪能……记得清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