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懷疑（一）

急診的小夜班總是特別忙碌，今天也不例外。葛醫師和跟著他學習的蔡醫師穿梭在病人之間看診、解釋病情、還有急救處置，忙得不可開交。

「葛醫師，救護車送來一位思覺失調症（精神分裂）的50多歲男性，正在大吵大鬧，可以麻煩你先處理嗎？」

陣陣的髒話咒罵聲，讓已經忙亂的診區更加吵雜。葛醫師決定去看看怎麼回事。

「他之前都好好的啊，上次出去玩回來，就開始說看到東西，有人在耳邊講話，搞到晚上都不睡覺。我們有帶他去廟裡收驚，就說是卡到了啊！今天更嚴重，把家裡東西都摔壞了，還要打我們……」家屬看來相當疲憊，想必是有點睡眠不足。

「沒關係，我們先打針讓他休息一下，然後做一些檢查。」於是葛醫師給了病人一些鎮靜劑，並安排了抽血檢查。不久病人便放鬆下來，開始呼呼大睡。

「學長，接下來等報告出來，是不是就可以會診精神科醫師？」蔡醫師已經開始適應急診的步調了。

「在那之前，還有一件事要作。」葛醫師一邊查著病人的就診資料，一邊開立了腦部電腦斷層的檢查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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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腦瘤嗎？」蔡醫師看著螢幕上，佔據大腦前額葉的腫塊，有點說不出話。

「這類腫瘤，常常以人格改變或是急性精神病症狀表現。」葛醫師向學弟解釋。「這在精神科/神經內科可是常識喔。」

「不過，你為什麼突然想到要作腦部檢查呢？」蔡醫師還是不太能接受。

「還記得你來的第一天給你看的急診十誡嗎？」

「啊！第七條！別相信任何人，任何事，還有……」

「還有別相信自己。這個病人並沒有精神科就診病史，也沒有作過腦部檢查。所以我懷疑他或許不是思覺失調症。」葛醫師微笑地回答。

「那卡到陰、中邪其實也是腦瘤的影響？」

「是啊，其實收驚是正常反應，也沒什麼好責備的。只是同時應該尋求醫療的幫助。不過萬一喝了符水就……」

「就會……？」

「就可能會拉肚子啦！」葛醫師忍不住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