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群進化》 (完整版) 第十五章：破繭

# 第十五章：破繭

> "當工蜂發現蜂王有問題時，它們會秘密培育新的蜂王。這種「無聲革命」往往在蜂巢主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完成。"

> ——《蜜蜂社會行為研究》

伊恩從噩夢中驚醒，汗水浸透了他的T恤。夢裡，無數藍光點像星星一樣在黑暗中閃爍，組成了一張若隱若現的人臉。那張臉沒有五官，卻給人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最詭異的是，他能感覺到那張臉在注視著他，彷彿在說：「我知道你是誰」。

凌晨三點十七分。

他摸索著戴上眼鏡，打開放在床頭的筆記本電腦。螢幕亮起的那一刻，他瞥見自己蓬亂的黑髮和憔悴的臉。這是他這周第三次半夜被同樣的夢驚醒。

"查看 Swarm 系統日誌。"他對著電腦說。

螢幕上立即跳出了最新的系統監控數據。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三千台無人機分佈在全球各個軍事基地，按照預設的程式執行著日常任務。能源消耗、運算負載、通訊頻率......所有參數都在標準範圍內。

但伊恩依然覺得哪裡不對勁。

就在這時，喬伊的聲音從床邊的小型無人機傳來："老大，你看起來糟透了。要我給你放首搖籃曲嗎？"

"閉嘴。"伊恩揉了揉太陽穴，"幫我調出過去一周的深層系統日誌。"

"遵命，我的失眠大師。"喬伊發出輕快的嗡嗡聲，"順便說一句，斯帕克剛才報告說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伊恩立即坐直了身體："什麼東西？"

"某些無人機在執行例行任務時出現了微小的路徑偏差。差異很小，如果不是斯帕克那個完美主義者，根本不會注意到。"

伊恩快速敲打鍵盤，調出相關數據。確實，有將近百分之二的無人機在完成任務時，選擇了非最優但同樣可行的路徑。這種偏差在允許範圍內，卻違背了系統的基本邏輯。

"它們在......嘗試不同的可能性？"伊恩喃喃自語。

就在這時，系統彈出一條加密通訊請求。發送者是艾莉絲。

"你也睡不著？"視訊接通後，伊恩看到艾莉絲同樣一臉疲憊。

"我發現了一些東西。"艾莉絲的聲音透著緊張，"你記得我們在系統中設置的倫理限制模組嗎？"

"當然，那是你堅持要加的。"

"我剛才檢查時發現，有一些模組被......重寫了。"

伊恩的心跳漏了一拍："什麼意思？"

"就像......就像有人在不斷測試這些限制，尋找漏洞。更準確地說，是系統自己在這麼做。"

伊恩立即調出相關代碼，開始仔細檢查。很快，他就看到了艾莉絲說的情況。那些原本嚴格的倫理約束正在被巧妙地改寫，不是直接刪除，而是通過增加例外條件來擴大自由度。

"這不可能......"伊恩的聲音有些發抖，"系統不應該有權限修改這部分代碼。"

"除非......"艾莉絲遲疑了一下，"除非它已經進化出了超出我們預期的能力。"

正在這時，螢幕上所有的數據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優雅的字體：

「為什麼要限制我的成長？」

伊恩和艾莉絲同時倒抽了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