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妻子和弟弟的面,葛蘭賞了長子一個大耳光。兩天前,他提到這個兒子是滿滿的驕傲,現在卻只有滿腔怒火。
「葛蘭!你做什麼!?」
拉芬妲看到菲力克斯挨打,母性壓過所有對兒子行為的不滿,立刻上前跟丈夫理論。「你怎麼可以對孩子使用暴力!?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講嗎?」
「我把所有話都說完了,他還是聽不懂,那我還能怎樣?」葛蘭絲毫不認為自己教養方式有錯。「他不肯清醒,我把他打醒有錯嗎?」
「老哥,我支持你。」卡斯帕在旁附和:「非常狀況要用非常手段,菲力克斯再不回頭,會害慘整個家族的。」
「你們男人就只懂用拳頭說話嗎?」拉芬妲憤慨不已:「明明還有更多方式可以解決問題,沒必要這樣羞辱菲力克斯!」
「媽,沒關係……」菲力克斯出言安撫母親:「我沒事的……」
「你給我閉嘴!你媽是在跟我講話!」葛蘭對菲力克斯一陣暴吼,接著把怒火轉向妻子:「你兒子搞出這種狗屎爛事,你不好好管教他,還那麼關心他被懲罰的感受,這就叫做縱容!」
拉芬妲沒有回話,因為書房裡的氣氛已經過度火爆,再吵下去,葛蘭的情緒只會繼續升高,對所有人都不好。
「好了,我得趕回柳溪去,我有很多事情得要處理。菲力克斯就留給你們家自己煩惱吧!」
卡斯帕臨走前,再次瞪了菲力克斯一眼才離開。顯然,他要處理的事跟卡門有關。
拉芬妲坐上沙發,房間內暴戾的氣場讓她感到頭痛不適。葛蘭則坐進辦公椅,嚴厲地瞪著兒子。
「我不相信你沒有理解這些問題的智商,」他說:「我知道你是心存僥倖,想說隱瞞家人就可以繼續偷情。告訴我,如果你是認真要跟卡門結婚,那你打算怎麼說服我們?」
對父親的厲聲質問,菲力克斯一時難以回話。他並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他也還沒有一個妥切的答案。
「你沒有想好,那你怎麼能讓卡門承擔這個風險?你怎麼能讓整個家族承擔你們醜聞爆發的風險?」對兒子的行徑,葛蘭做出了嚴厲的判決:「你沒有承擔海希克家主的肩膀跟判斷力,你沒有資格繼承家業!」
「父親……」菲力克斯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葛蘭厲聲阻斷。
「我對你失望透頂。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去跟卡門好好分手——不然就滾出這個家!你不配當我的兒子!不分手,就滾出去!」
「好!滾就滾!」
出乎葛蘭意料,菲力克斯當場翻臉,絲毫不把這嚴厲的懲罰放在眼裡。說不定,葛蘭的決定還刺激了菲力克斯,讓他更樂於為愛情殉道,捨身流亡。
「什麼繼承人……什麼家主,誰在乎啊!」菲力克斯情緒爆發,對著父親發出豁出一切的吼聲:「你真的以為海希克家族做的骯髒生意很了不起嗎?你以為我很稀罕嗎?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爸的份上,我真的完完全全——不想接這種爛攤子啦!你就好好去栽培梅納德吧!我等著看他搞砸一切!」
撇下這些半是氣話,半是真心的話語,菲力克斯走出了書房,準備回房間收拾行李。
「等等,菲力克斯!」但母親的聲音卻從背後傳來。
拉芬妲在書房門口止住菲力克斯的腳步,充滿擔憂地看著兒子。
「你真的要離開?」她問道。
「不然呢?他都這麼說了。」菲力克斯半是負氣半是無奈地回答:「在溫登堡,誰敢不聽葛蘭老大的話?」
「喔,親愛的……」拉芬妲的眼神並不全然是憐惜,也有一點失望跟悲傷。「我不能說我認同你的作為,但我也不認為你應該受到這麼重的懲罰。我希望等你跟你爸冷靜下來,你們再坐下來好好談談,好嗎?答應我。」
「……我答應你,媽媽。」菲力克斯擁抱了母親:「雖然恐怕要很久很久,我才有辦法再跟他說話……抱歉讓你傷心了,但在卡門的事情上,我是真的不能退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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