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數五秒月牙》的兩個主角原本是研究所的同學,出生台灣卻到日本工作的林妤梅,和出生日本卻到台灣工作的淺野實櫻——在跨越文化、空間、性別後——兩人之間,存在的到底是什麼樣的距離?身為女性在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國家,到底如何被看待,又是如何看待?
關於台灣的「梅」和代表日本的「櫻」
作者刻意塑造了兩位女主角:代表台灣的林妤「梅」和代表日本的淺野實「櫻」,梅花一直以來都有忍不拔的象徵,而櫻花美麗、純潔,帶有生命力,就像小說中的兩位主角。
兩個人在日本讀研究所時認識,畢業後,台灣的林妤梅決定在日本工作,並長期單身,而選擇到台灣工作的淺野實櫻,則嫁作台灣媳婦。含蓄內斂的情感,在兩人身上默默流動。闊別五年之後,兩個人再次於日本重逢,短短數小時的相遇,卻恍如隔世,兩個離家的「異鄉人」,常常不曉得自己到底是誰,又為什麼在這裡?
身為女性,如何被看見
身為女性是如此寂寞與不自由的嗎?認識真正的自己之後,為什麼更加顯得自己的寂寞?無論待在哪裡,好似都成為哪裡的一部分。
小說中對於女性的「被看待」刻畫深入,令人印象深刻。比起女同志文學,更能夠在小說中看見的是,女性在追求自身獨立的一種過程。包括在台灣長大的林妤梅自小的回憶中,人們對土地婆的不友善、女生因為月經來潮不能拜拜、或甚至因為對於身為女生而喜歡女生的這種不被理解⋯⋯在在顯得女性在傳統中卑弱的位置。但到了日本,也未曾逃離這個框架,被看作「三十而未婚」的異樣存在,也十分令人寂寞。
但來到台灣的淺野實櫻,除了不習慣台灣的傳統文化外,也找不到屬於自己的身份認同。小孩不是自己的,家也不是自己的,在被公公說成「你那個『日本老婆』咧?」的時候,自己彷彿永遠無法成為自己,永遠在他人眼中是一個外人。除了心中的不適之外,只能透過不管在哪裡都一樣的月亮,來找到一種真正存在的安心感。
異鄉人的歸屬
這兩個闊別五年的好友,再次相見的這短短不到一日,卻讓這兩個身處異鄉,常常覺得自己不知道在哪裡、不知道自己是誰的女人,能從一直以來的「被看見」,變得能看見對方,也能看見自己。
不得不說人與人之間,誰也不能真正了解誰,包括林妤梅和淺野實櫻都是。但有時候僅想成為不依附什麼、真實的存在,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從他們分開的這五年內,他們徹底明白,想成為自己,想真正自由,絕對不是簡單的事情。但這短短的相聚,即便成為「異鄉人」,找不到自己真正的定位和存在,但就如林妤梅看待淺野實櫻,那月牙一般的眼,成為一種辨認的座標。看著月亮,人們總會想著自己的故鄉,而面對淺野實櫻,她可以真正思鄉,看見真實的自己。
雖然林妤梅默默看著淺野實櫻,卻說不口藏著心中的那份情感,但總有什麼能跨越兩人之間的距離——月牙,不管在哪裡看到的都還是那麼美,就像那份不可言說的真摯愛意,是一種無法道破的真實存在,飽滿而純粹。而這份真實存在的情感,也是一種無可取代的獨立,和自由。無須刻意為之,剩下的,五秒之後,再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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