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時候,班上的臭男生總喜歡將女生分類。
面容姣好身材玲瓏有緻的,就說她「漂亮」;如果不夠漂亮,但迷人優雅的,就說她有「氣質」,未達有氣質的,就說她有「愛心」;如果也沒愛心,就說她「愛國」;如果連愛國都談不上,就說她「遵守交通規則」。
以我滿臉的青春痘及飛機場的身材,加上大而化之的柴耙個性,「漂亮」及「氣質」一向與我無緣。但,我可是非常「愛國」且非常「遵守交通規則」,我往往心有未甘,自覺應推進到有「愛心」這個層次。
說起愛心,我從不落人後。高中時代就參加慈善社團,去孤兒院或養老院打理環境或與小朋友老人家一起唱歌遊戲。工作後,因為手頭比較寬裕,開始認養台灣或海外的貧童,也參加一些志願工作。
我的愛心可不只這些。地上如有垃圾,會主動撿起來丟到垃圾桶;如果水龍頭滴水,會順手轉緊。看到盲人,會主動讓他們拉我的手臂;看到同事面容焦急或神情有異,會主動關心。
走在路上也是。如果有人背包拉鍊沒拉或鞋帶掉了,會主動提醒;下雨見到路人沒帶傘,會自動靠過去幫忙遮雨;遇到行動不便的老人家過馬路,會舉手阻擋來車,讓他們能不急不徐地通過。
這樣的愛心,雖不算壞事,但久而久之,令我變得非常雞婆。譬如:在公車上,我會「請」揹著大背包的乘客,拿下背包,留出通道;過馬路時,會「請」騎單車通過人行道的騎士,下車牽車;如果有人買票或上車不排隊,我也會「請」他回去排好隊。
我的「請」可能口氣不夠溫柔婉約,偶爾會遭白眼,但多數人自知理虧,默默地按照社會道德規範的約束,去做眾人眼中正確的事。
有一次從巴拉卡公路要上竹子湖賞海芋,因為道路狹窄,有人路邊停車,加上有人要迴轉,以致於交通打結,車子大排長龍無法前進。於是我跳下車,走到前面去指揮交通;不過,白費苦功,沒甚麼人甩我,我只是個熱心過度的雞婆。
這樣雞婆的行為,偶爾會獲得路人讚許的眼光,更多時候是吃眾人的衛生眼珠。但,自我感覺良好的我,竟得意地以為自己是個行俠仗義的現代俠女。
我的雞婆習慣或所謂的俠女特質,令我變得好管閒事,有時過度熱心反而幫了倒忙。也常被指派去做不太想做的事,或在別人表達困難後,兩肋插刀鼎力相助,不會說「不」,也不知如何見好就收。
隨著年齡的增長,加上一些社會新聞的負面報導,讓我的雞婆習慣及俠女特質逐漸消退。
並非我愛心漸失熱情不再,我依然從事公益活動,擔任志工,依然幫助老人家過馬路,依然提醒綁鞋帶、拉拉鍊及撐雨傘等等雞婆的事。只是,我再也不隨口承諾,再也不莽撞行事,多一些觀察及審慎,也更懂得評估自己的時間、知識及能力是否真能幫得上忙。
有段話是這麼說的:
小心你的思維,它會變成你的語言;
小心你的語言,它會變成你的行為;
小心你的行為,它會變成你的習慣;
小心你的習慣,它會變成你的性格;
小心你的性格,它會變成你的命運。
習慣的累積,會轉化一個人的個性,進而他改變命運,因此,不得不審慎以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