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開始有意識地創作,荒謬這個詞不斷出現在我的腦海。
每天的生活裡總是上演著荒謬情節,在限時動態裡、在電視裡、在朋友的生活裡,也在自己的日子裡。好像不夠荒謬,這人生就不叫做人生。
與朋友S吃飯,S吃的是肯O基的花雕雞與草莓冰淇淋大福,我則是排在長長人龍後獲得的雞肉炒飯;我們坐在學生餐廳裡,外面則是冬日不該有的艷陽,當我們終於蠶食將盡,已經距離她拿到那份速食過了快一個小時。
打開甜點包裝紙,小小黑色塑膠盒裡,理應是Q彈麻糬包著扎實冰淇淋的大福,在我們的搖動下盪出史萊姆般的律動,因此在如此清朗天氣下,她不禁喊出:「好荒謬喔!」我則是笑個不停。
小黑盒裡,那是一個粉紅色的球體,包裝著某種液態的食物。它晃啊晃,似乎可以就這樣把我們盪進毫無邏輯的夢裡,就連我們的對話也變得黏稠,不時跟果凍似搖擺,在那些重複過的話題裡來回飄蕩。
戳破的大福,流出了粉紅液體,流到了我們之間,好像也稀釋了我們的對話,開始摻進那些我們理應考慮的未來。卻不是草莓蛋糕那樣美好的粉紅,而是種令人生厭的粉色,黏密、濃稠、甜膩與大量人工化合物拌成如此模樣。
沒有什麼結論的道別,上了公車後又是一段情節,在這段情節裡我看著別人、別人也看著我,所有出現在這一幕的人都在看著別人,你看我、我看你,還有他看我⋯⋯唯獨看不到自己。車窗上,自己像是幽靈,淺白的幾乎透明,像是隨時就能離開這個世界上;而與此相反,雙肩承擔的書籍們,躲在背包裡,偷偷在椅子上、我的耳邊告訴我,我還有重量。
公車司機的急躁,路上汽車的喇叭聲,偶爾快速行駛的公車還會來個急煞,讓人成為物理課上的真實案例。在公車上,劇情總是特別繽紛,轉折特別多,即使有所準備的面對,也無法預料到會有雞腿便當衝到公車前,用一種如天選之人的眼神看向飆罵的公車司機。背後的原因,大概就是因為它是個便當,而不是人。
換了載具,捷運是一場安靜的感情戲。
在兩排沿著車廂的椅子上,下課的學生們明明穿著一模一樣的制服,做著同個姿勢,皆單手拿出手機,盯著視線裡一公尺範圍,彷彿一超過這個範圍,便會惹上麻煩。車廂裡,唯一充滿好奇的眼神,便是右前方的孩子。
她,大概三、四歲,正爬在應該是她母親的身上。小女孩的眼裡,沒有考慮過該不該盯著人看,她只是盯著一個人、再盯下一個人,偶爾看看窗外飛快消逝的景色。那些亮麗繽紛的夜色,甚至還來不及裝進她烏亮的眼眶中,就被遮擋。
「大慶站到了,如有需要轉乘台鐵的旅客,請在此站下車。⋯⋯」每次的廣播聲響起,又是一次短暫的相遇,也是一次離別,說來或許別有氛圍,因為在車廂裡的我們從不打招呼,從不說再見。
太多人在捷運裡並肩而立,觸摸到彼此的衣服、肩膀、大腿,若是以古代來說都算是有了肌膚之親的嫌疑,但現今我們只是轉眼間便消失在人海一方。我想,那天我們從捷運車廂走出,勢必也是如此轉眼即逝的日常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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