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為了ㄧ碗湯和我的伴侶鬧不快。事情很簡單,他不小心在我辛苦做的湯裏加太多鹽,導致整鍋倒掉。 我本來不怎放在心裏,但當他只說了句”My bad.” 我就馬上惱怒。我和他說你和這社會一樣,認為亞州移民的女性合順低賤不需要你的一句對不起或謝謝。
氣話下思考偏激,等冷靜下來後分析和反醒,這一方面是有點文化衝突,一方面自己反應異常的大是因為生活在西方國家20年醞釀出來的苦楚。
文化衝突是因為即便我青少年時期在美國長大,但許多東方的教導老早已印在我的DNA。台灣從小教育要說,”請”,”謝謝”, 和”對不起”。它們是很基本的工具。加州文化的確比較大喇喇,大家可以很熱情友善,但缺少東方認知的禮儀。一邊預期”對不起”,一邊給個”My bad.” 兩種文化碰撞在ㄧ起。
而要解釋這個20年醞釀出來的苦楚,要先理解這來自多層面。從廣面的西方觀,到美國文化,到矽谷文化。每一層都有身為移民人,亞洲人,和女性所需要面對和過的坎。而職業環境更圖顯和聚集所有他人和這什
社會對你的客板關念,歧視,與偏見。這當中製造出的文化衝突和溝通或表達方式不合只會讓別 人視你為弱者。為一能迅速改變別人的看法是使用西方的表達和處事方式。但長久使用這方式只讓心裡為自己的文化背景感到不平。
生長在矽谷的環境,我們總是崇唱著那些大企業創始人。身邊的人和自己都理所當然也該創個什麼。20歲的自己就在埋頭苦幹下過完。創過個什麼,也失敗過許多。忽然醒來發現做了那麼多確還在原地。
曾經到處network 和找mentor,不斷像人學習並改變自己。 身爲產品設計師,通常困難出現時先做個user persona出來。 我的users是創業人或是產品管理的領導。我理解到由我的臉上他們看不到一個熟悉的領導面孔。他們習慣在領導人群裏看到和自己一樣的面孔。他們更認為自己做的那一套才是為一有用的方式。
我的外表就是和所有刻板的亞洲女性一樣。在西方世界這個刻板印象就是個弱者。這是幾百年前美國開荒時而亞州人第一次踏上這土地就被塑造出來的錯誤影像。當時亞州女性被當成性奴隸,亞州男性是廉價勞工。
在network events,conferences,在公司,在超級市場也好, 都時常經歷micro aggressions (這詞要請文筆好的過路人翻譯一下了)。
當我越是向身邊白人男上司學習,我就越失去自我和真誠。曾學得有模有樣,卻不懂爲什麼他們的方式在自己身上不管用。慢慢才知道我已失去了authenticity。誰會喜歡和ㄧ個不真誠的人打交道呢?
日積月纍纏在一起的痛楚,努力的不跨到自怨自哀的那邊或對世界覺得不平的那邊。期望我可以待在認知這邊,將理解換爲更聰明的處事方式。對自己也不要太嚴苛。
看著孩子長大,知道他很快就會意識到自己的皮膚顏色和文化背景早已將自己的社會層級給先訂位。他也必須經歷過一些不平衡,去探所自己是誰,去理解如何在社會上立足。
過去兩年來,我的心理輔導老師一直在幫助我去自我認知和管理焦慮症。我們一起探討我過去的工作環境的遊戲規則是多麼的被西方白人所訂,而這社會和這世界如今所認知有領導能力的人該是個什麼樣,所謂的成功又是個什麼樣,也深深的被西方文化所影響。
我對自己的期許是能夠幫寶寶學習情緒管理,也希望能幫他找到屬於自己的真誠(authenticity)和伸縮性 (flexibility)。可以在不同文化不同場合都找到ㄧ種有效的模式。最重要的是能夠保有自覺但不對這社會或其他的文化懷恨在心(be aware and not become bit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