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麼愛字,下筆如流水,寫了也不太更動,寫完是抒發,記述我腦中紛亂的重組,寫出來就沒事了,沒事了,就沒必要再校正再精雕玉琢。
這種野路子的寫法,沒什麼人會想看,我以前常常寫著壓下韻腳的詩,藏在某個心愛之人的筆記本裡,書裡,夾在他無意會翻出的地方,而我的愛,都是徒勞。
他們的心沒有文學,覺得我筆鋒過利,諷刺驚人,不用說話就傷人害己,而我雕琢過的愛語,都像是一種諷刺,成熟的人,不會用那樣的愛語甜到溺死對方,成熟的人,會把聰明才智放到別的地方,我的花叢裡只有蒼蠅,沒有招來願親芳澤的蜂。
於是我開始寫硬的東西,寫公文,寫檔案文書,寫敬啟者,寫公事上的文件往來。我的柔軟藏回了幼童腦裡,與幻想中的貓兒滾在春天的草地上,跟牠們共分芳美青草,全身草屑也笑的自得其樂 ,我終究得成為社會化的人,一分為而的藏住我的幼稚與愛,一個是得體端莊的社會人士,一個是淋著雨浪漫的看被洗過的山顏色有多種層次的綠,每個大人,都是這樣長大的嗎?每個社會化的人,心裡也有一隻幻想的動物與他一起翻滾在草原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