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過右岸|在巴黎的那場誤會

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昨天在Matters文友私下的discord中討論到《在青春迷失的咖啡館》(Dans Le Cafe De La Jeunesse Perdue),這本由法國猶太裔小說家派屈克·莫迪亞諾寫的著作,書中提到那群大學生待的咖啡廳在左岸。其中有問到左岸與右岸是否是有明確的分水嶺?於是借題發揮寫了這篇。
我印象中,左岸是學術機構、知名大學集中的地方,有種「在左岸活動的人比較有藝術氣質」的感受。而右岸有奢侈品牌、高級夜店還有銀行家⋯⋯有華爾街之狼的即視感?但那可能是挑最極端的部份說,行走時好像不會意識到「我現在在左岸或右岸」!
我的通勤路線是要跨越右岸到左岸,應該很多人都是如此。
但根據以上的分法,有點眼力的人大概已經聯想到:左岸居住的是自由自在的左派份子,右岸則是資本家右派;左岸讀《世界報(Le Monde)》,右岸讀《費加洛報(Le Figaro)》。確實是這樣的概念。
在去年「我最愛的十本書」活動文的最後一本即選了《在青春迷失的咖啡館》,我寫的那篇文章命題是「成為『我』的十本書」,事實上已不記得該書具體內容,但《在青春迷失的咖啡館》也是我某部分的青春回憶,在文章中寫了:
讀這本書時已經確定我要去巴黎了,不久後到了巴黎,反覆著練習其中的場景。但要我說這本書的價值是什麼,也說不清楚。

我曾經寫過這篇文章有稍微介紹作者,擷取以下一段:

「2014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蒙迪安諾透過描述巴黎市井生活帶出他的人生觀。《在青春迷失的咖啡館》(Dans le café de la jeunesse perdue)故事場景發生在五O、六O年代的巴黎薩德翁街,曾經有過美好時代巴黎聖日耳曼的咖啡館,作者以咖啡館內十九到二十五歲的巴黎人描寫出人命運的不可捉摸。」

這本書中提到的五O年代的薩德翁街有著「在薩德翁討論什麼,巴黎人就在討論什麼」的地位,這樣的故事場景應該是到巴黎追夢的人都會嚮往的,我也按照書中規劃了自己的散步地圖,在拉丁區遇到了在第五大學(Université Paris V – René Descartes)讀書的男孩,那也是我的青春。
當時喜歡腦袋好的男孩,本身讀了法律,文組人對我而言沒有什麼吸引力,恰恰在左岸遇到那個法國男孩符合我理想中的對象,醫科生、一米九、小麥膚色、愛好踢足球的巴黎人。第一次去他家就被書櫃上的藏書所吸引,我從沒在一個二十歲出頭的人獨居公寓看到的大量書籍⋯⋯除了我之外。而且他不是文科生更不是書呆子形象。
我不是一個矯情的人,但每次回想起相遇那天,還是理性地認為自己勢必會跟他發展一段感情。而且依然有八成肯定是由於我中學時讀太多法國文學、看太多法國電影,和他邂逅的場景、劇情完全符合通俗的巴黎戲碼。
在左岸的咖啡廳聊著天、翻著書,一切都太合理了。那就是年輕人嚮往在巴黎約會的畫面。

原來,那天我在右岸

住在右岸的巴黎男今天傳訊息給我,來懷舊一下。
幾年後,有事去巴黎兩週。那時早已和法國男失聯,可是他突然在那期間找到我的電話,既然如此巧合又約了見面。他約我去自己老家附近的時髦酒吧,點了一杯20歐的紅酒,不算是奢華但與我印象中的他不一樣,該區域有點像二十年前台北信義區威秀商圈的氛圍,是當地時尚的年輕人約會的地方。
巴黎十二區的Bercy。
認識多年,那天我才知道「他來自塞納河右岸」。右岸與他的形象又那麼不搭配——他是個學醫卻在文化產業工作的人,要我說會認為他是左派份子——這些都是刻板印象,他的家鄉雖然是右岸但不是傳統的富人區,是屬於小康家庭居多的住宅區;我平常去巴黎待的十一區是巴黎人口密度最高(最多當地居民),也在右岸但不高貴的區域。
第五大學到Bercy搭地鐵也只要二十分鐘左右,直線距離只有五公里,但以前幾乎沒有特意去。不過也不是左岸與右岸的界線,只是習慣了在咖啡廳喝啤酒就沒必要去專門喝紅酒的地方,我不記得十幾年前的他的消費能力,那時大概最多去超市買一瓶18歐的紅酒吧。
12區的住宅

我本來很擔心被人誤以為自認是巴黎通,但前幾天寫了另一篇與巴黎相關的文章被一位長住在巴黎的藝術家拍了,或許還是有點觀察力。我寫的文章多半是個人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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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個巴黎通,一開始這系列是想寫我看到的巴黎和曾經以為的巴黎——多半是媒體上所看到的差距。海明威離開巴黎之後曾表示後悔自己在「還在巴黎的時候就寫巴黎」,很多事情是離開後才看清楚的,我的想法也大概是如此,那時還不理解自己的故鄉與生活真實面,很難寫出真正的觀察。
好久以前,我只知道巴黎大學、索邦大學,只知道拉丁區和左岸。想像自己會在拉丁區的校園附近散步,走到書店與一個男孩有邂逅,但我甚至不知道他是我同學,然後又到咖啡廳喝咖啡、寫寫字,實現在電影中看到的場景。
電視上播著歐蘭德的演講,我隨口問了一句:「你會去投票嗎?」他說自己從沒有投票過。在台灣的青年沒投過票也不敢說出來吧?他沒注意到我吃驚的表情,口氣平淡的說:「不論左派或右派當選,對我們而言都沒差,我幹嘛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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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縱觀(或綜觀)自己所有的文章,發現同樣的觀念總是經常出現,但這卻是合理。我有自己的信仰和價值觀,若經常改變想法或立場才會令人無法接受,另一方面除了少數人重複的閱讀我寫的文章之外,大多數的人讀到文章都只是一個巧合,他們並不知道我過去寫了什麼。 愛是愛 非女性的
想到自己在巴黎有很多回憶,並不單純的只是因為我從小對巴黎的遐想或在那裡談了場戀愛,也並非僅是如海明威所述:「巴黎,是一席流動的宴席」。而是那段期間是我人生中少有體會貧窮的日子,和原先的生活有極大的差異才特別突顯,留下許多難忘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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