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寫文稿,不經不覺都累積了不少,相信都有近千篇。若要尋找曾經講過的內容,究在哪篇,一般情況都不難找到,因為我習慣把東西歸類。
而我的文稿分類有:傳統儒學、道統文化、國文教育、漢語問題、閒散雜文。
不過,當稿成之後,要把它口頭講一講,卻往往又不能背頌出來,可以說是心無半點墨,卻胸懷天下事。
是記憶力衰退?抑或舊事不須記?
王陽明也有相關的說法:
有弟子寫文章為朋友送行。其後他對陽明先生說:「作文字不免費思,作了後又一二日常記在懷。」
陽明曰:「文字思索亦無害。但作了常記在懷,則為文所累,心中有一物矣。此則未可也。」
「心中有一物」,就是放不下,耿耿於懷。或許自賞文章是自家的好,以致自我陶醉,孤芳自賞。或許心慮多思,坐立不安,恐有所欠。總之就是無法灑脫。
北宋理學家程顥、程頤,他們兩兄弟的性格迥異。
有一次家宴,請了歌妓來助慶。弟弟程頤表現不滿。翌日,就問兄長程顥何解要請歌妓來助慶,有失讀書士人的體面。
程顥回答說:
昨日當前有妓,我卻視若無睹;
今日眼前無妓,你卻念念不忘。
是的,過去的就是過去,如要強留過去,甚至糾纏過去,就無法突破樊籠,鬆解枷鎖。心無半點墨(物),瀟灑走一回吧!
2022-9-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