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跟諮商師聊了對天氣變化的感受,從高中開始,我就時常因為季節的變化而感到悲傷與焦慮,那種再次感受睽違一年之久未感受到的濕度、氣溫以及氣味,總會帶給我些片段的回憶:冬季乾冷的空氣,會讓我想到高中時的清晨,母親騎著機車載我到車程需三十分鐘的學校上課,天氣很冷,但在母親的背後我可以感受到她身體的溫暖;潮濕而微涼的春天,我會想起自己穿著居家花短褲,拉著前男友的手,從酒吧走回租屋處的路上,兩個人都有點微醺,我說著耍賴的話語,一起搖搖晃晃帶著當時的情緒,漫步回家。
或是每天特定的時刻、每年特定的節慶,都會在我心中撩起某種波動,像是太陽剛升起時的空氣和陽光,她散發著一股愜意的生命力,彷彿可以充滿信心的過完一整天;或是下午四五點放學時的街道,她帶著淡淡的疲倦,但更大部分是返家和與家人朋友開心閒聊的喜悅,空氣有點躁動而溫馨;聖誕節和過年都會有種疏離的團聚感,聖誕節的疏離感是來自於街上路人的緊密,像是各自的快樂小圈圈;過年的疏離感則是帶著許久未見的期待與緊張。
長期,在這些感受的深處,總會有一個焦慮的心情,在心的正中央揮之不去,會亂而看不清,像黑色纏繞的毛線。諮商師說,會不會這些被勾起的回憶跟感覺,暗示著你一直以來的成長,而那些說不出的焦慮,是因為那些事情已經是回憶了。我想我下次想要找出毛線的線頭,奔跑著將他往外拉,或許毛線的盡頭會有風箏,我想拉著那些好的回憶,繼續往前。
也終於對諮商師說了被前男友解除封鎖的電話號碼,還有哥哥遲來的道歉,雖然感受跟事件不同,但在談話中都包含了「未知的空白」,這算是我給替自己的掌控慾、好勝心所延伸出來的名字,以前的我都會痛苦於想要立刻知道事情的結果,改或是不改,做或是不做,但如果只知道事情的結果,又會不斷地去追問為什麼,自從被前男友斷聯後,很像開始理解中間空白的必要。
這段時間我持續的思考著想要與前男友說什麼道別或道歉的話,在諮商筆記的第二篇,我就有提到我和諮商師說好想再見到前男友一面,當諮商師問我見到他想做什麼的時候,我才驚覺自己還沒想清楚,還除了見面要說什麼要怎麼面對,都是一大塊空白。(我在打這篇文章的時刻,突然連結到這次諮商,我的開頭是自己很容易迷路,很像常常腦中只有A與B兩點,中間的路程總是模糊,不知不覺就走錯路了,就跟我的心一樣?)
於是我在每一週,都有新的想法跟話語想要傳達給前男友,但隨著時間以及我認識自己的時間越來越長,想傳達的話語從原本激動的、痛苦的,慢慢轉為平淡和踏實的感謝,我想這些都是原本痛恨空白的我,之前所不能好好表達跟消化的,或許有時候接受對方保有的空白,也是件對彼此都好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