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As usual本來就是家小咖啡廳,西奧的一聲驚呼響徹全場。他一直只顧拿著手機,也沒參與路爾斯和凱特琳的討論,卻突然一臉慌張。
「路爾斯你的車子在嗎?我要立即去希斯洛機場!」
「甚麼回事?」路爾斯嚇了一跳,還差點打翻面前那杯冰巧克力。
「普莉西拉,她要走了。」
「普莉西拉?」凱特琳見西奧一直都不在意他們的談話,現在卻因為女孩子而這樣緊張,便不悅地皺起眉。
「對,普莉西拉,那個甚麼鬼人類學家的助手,」西奧說得很快:「就是我們在那個洞窟救出來的女孩。」
「她要走?是甚麼意思?」路爾斯也被西奧感染到,緊張起來。
「她說受到威脅,要立即離開英國。」西奧已從座位起來:「那就是說,她肯定知道甚麼內情吧?快,關於戴維斯的事,她是我們唯一的線索了!」
「你怎麼會突然知道她在機場?」凱特琳沒和那兩個大男孩一樣著急,她仍坐在她的椅子上。
「我剛才不就說過我在談重要事啊!」西奧沒再解釋,便拉起路爾斯:「走吧,她快要進禁區了!」
「慢著,我也去。」
雷夫目送著凱特琳跟在那兩個大男孩身後,匆匆忙忙地跑出As usual的大門,待得從玻璃窗上看著那三個身影遠去,他才慢慢地拿出手機,打了一條訊息發出去。而那條訊息的內容就只有一個地名——希斯洛機場。
***
希斯洛機場雖然是世界上最繁忙的機場之一,但像他們三人這樣拼了命似地奔跑,還是會讓人側目的。
「嗨,她到底在那裡了?」路爾斯跑著,還不忘四處張望。
「不知道,我再問問她。」西奧一邊拿出手機,也沒停下腳步。
「她該不會已經進禁區了吧?」
「我有叫她等我的。」
「你知道她的航班號碼嗎?」
「不知道,但應該是第二航廈,也就是這兒啊。」
「甚麼?」路爾斯皺著眉慢下腳步:「你為甚麼不問清楚了?」
「我當然有問啊!」西奧也隨路爾斯慢下來:「但她就是沒有說嘛。」
「慢……慢點……」凱特琳很勉強才能跟上二人:「我……跑不動了……」
「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路爾斯舉起左腕看了看手錶:「如果她連航班號碼也不告訴你,我看她也不會等你的了。」
「她還沒回我訊息啊,」西奧還在看著手機的通訊程式:「連看也沒看呢,該不會真的已經進去吧?」
「走,我們去找她。」路爾斯還沒說完已經邁步,他前往的是航空公司的櫃檯。
西奧並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也只得急步跟在他身後。可憐凱特琳還喘著氣,兩個男生又跑開了,完全沒有讓她休息的空間。
「小姐,給我三張機票,去那兒都沒所謂,現在可以辦登機手續的就行。」路爾斯抽出皮夾,從中拿出一張信用卡拋在櫃檯之上,又轉向身後的兩位同伴:「你們,證件都拿來,快啊!」
「你幹甚麼了?」西奧的眼睛睜得極大,連眼珠也快要掉出來:「我才不會付回給你的啊!」
「人家可是拉莫斯集團的少爺,」凱特琳邊說,一邊把證件遞上去:「還稀罕你的錢嗎?」
「甚麼?唉唷,對耶!」西奧吃驚得直指著路爾斯:「你的確叫拉莫斯耶,我還以為你是個普通的笨蛋,原來是個他媽的超級富豪笨蛋。」
「夠了吧?證件拿出來了沒有?」路爾斯不屑地瞥了西奧一眼:「就差你啊。」
「行行行,大少爺。這是我的證件,你就拿去吧。」
路爾斯差不多是把西奧的證件搶過去的。不消一會機票已經辦妥,三人便直奔出境旅客專用管制區,可是禁區內的範圍比外面櫃檯區還要大很多。
「這……該怎麼辦?」路爾斯看著那些大大小小的商店和看不見盡頭的通道,已經感到頭暈轉向。
「我們分頭找找吧。」還是凱特琳比較冷靜:「西奧,你對她的目的地有頭緒嗎?」
「大概是非洲吧?」西奧想了想:「我想卡薩布蘭卡的機會最大。」
「嗯,那我們就先從飛往卡薩布蘭卡班機的登機閘找起吧。」凱特琳胸有成竹:「這並不是熱門的目的地,估計班次也不多,應該不難找到。」
「那我去商店找找,」路爾斯也有意見:「女孩子就喜歡逛商店,不然就是咖啡店,我去那邊看看。」
「嗯,就這樣決定吧。」凱特琳向二人作了個肯定的點頭:「有甚麼消息立即電話聯絡。」
西奧看著二人各奔東西的背影,他心裡卻有另一個想法。與其在這麼大的地方亂衝亂撞,倒不如反客為主更有效率,他打算向機場職員求助,說他的登機時間已近,但朋友去洗手間後卻不見蹤影,這樣應該可以請他們用廣播系統呼叫普莉西拉。
這個方法萬無一失,西奧不禁為自己的機智而笑著。他舉目四處張望,找到位於右側的四五個商店後方那個禮賓處的標示,西奧想了想,自己看來應該夠焦急,也不用再特別裝了吧?於是深呼吸了一口,便向右側小跑著。
「嗨,小哥,」就在他正要越過第四個商店時,西奧忽然被人從後抓著肩膊,使他不得不停下來:「這樣可不行啊。」
西奧立即轉身,發現抓著他的是個比他矮了半個頭的男人。那人把金髮全向後梳起,身上的西裝和襯衫也是清一色的黑,他的嘴角明顯上揚,但眼裡卻沒帶半點笑意。
「是你?」西奧記得這張臉:「你不是上次在戴維斯那兒阻礙我們的傢伙?」
「你記得我啊,那就好說了。」那人似乎笑得更開,但抓著西奧的手卻完全沒有鬆懈:「普莉西拉・紐頓已經離開了,你也不用再費心找她。」
「我憑甚麼要信你?」西奧扭動著肩膊打算甩開對方,卻沒能成功:「你這樣抓著我不放,不就是等於在說我只要用廣播系統,就能把普莉西拉叫出來嗎?」
金髮的男人冷笑了一下,才說:「「不要說我不預先警告你,現在就放棄吧,不然到時後悔就來不及啊。」
「快放開我。」西奧用上雙手來掙脫對方:「不然我要尖叫了啊。」
「你不會尖叫的。」金髮男子一邊信心十足地說,一邊鬆開了抓著西奧的手往自己外套裡摸:「我來告訴你原因。」
西奧本想趁機就跑,可是眼前的事物卻讓他呆住。金髮男子從懷裡掏出來的是一張照片,相中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女,淡棕色的頭髮梳成高馬尾,長著和西奧相似的眼睛的她,笑得非常燦爛。
「你的妹妹,叫愛麗絲對吧。」金髮男把照片塞到目瞪口呆的西奧手中:「她在法國的生活,本來還不錯的啊……」
「為甚麼……你為甚麼會知道愛麗絲的事?」西奧還在驚嚇之中:「你到底是誰?你打算對她怎麼了?」
面對西奧的一連串質問,金髮男子卻顯得相當從容,他還走近了西奧一步,拍拍他的肩膊才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那你知道該怎樣做了吧?」
說完,金髮男子便轉身沒入人群之中,剩下西奧拿著照片,呆了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