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日治時期塔羅牌 #榮格心理學 #孤兒
在繪製台灣日治時期塔羅牌時,朋友曾經問我為什麼要畫塔羅牌。
其實那時候因為有知名網站向我邀稿塔羅牌占卜的文章,但因擔憂版權的緣故,所以詢問我幾次是否有"沒有版權疑慮"的塔羅牌圖面可以使用,左思右想其實還是自己畫是最保險的。
同時間,不知道為何當時對於台灣日治時期相當感興趣,因此萌生了繪製台灣日治時期塔羅牌的念頭。
在洪素珍老師與魏宏晉老師在《Cultural Complexes in China, Japan, Korea, and Taiwan》的《An Orphan of Patriarchy: a Cultural Complex in Taiwan History》章節中提到,台灣在清朝統治時期,一開始並不受到清廷的重視,直到牡丹社事件之後,清廷才開始關注台灣的發展;然而,在沒多久之後,甲午戰爭爆發,台灣割讓給日本。
由於台灣被清廷統治兩百多年,加上許多漢人渡過黑水溝前來台灣開墾,在台灣的漢人會認同對面的大陸是祖國。因此,當台灣被割讓給日本時,許多漢人會感覺到自己被遺棄了,就像是孤兒一樣。
"孤單感覺依舊,而且煩躁感和憤怒並沒有離去。我想哭,但是不會有人聽到我的啜泣,不會有人了解我真實的感受。我的哀傷無法撫慰,我好孤單。"引用自《孤兒:從榮格觀點探討孤獨與完整》一書。
不知道從何而來、不知道為什麼而活會讓人有一種失根的感覺,如神隱少女中的塔矢亮(?)以及鬼滅之刃中鬼一樣。
神隱少女中的白龍一開始為了跟湯婆婆學習魔法而被拿走了名字,卻也犧牲了他的記憶與根源,因此他的存在變得只為了遵從湯婆婆的指示而沒有自我,直到千尋的出現。
而以鬼滅之刃中的猗窩座為例,他因經歷巨大的失落而輾轉成為了鬼,但每個招式都是基於生前的回憶而來,卻忘了自己一心變強的動力是來自於守護心愛的人。直到頭顱掉下來的瞬間,才看見生前的戀人,卻一時想不起來那個女人是誰。
"所謂一個國家的象徵:旗幟、國歌、領導者、法律或有無民主選舉,這些符號都是父權理性的原則,而台灣相繼被清廷割讓、被日本放棄的歷史,就像是一個被收養的孩子卻沒有理想的父親能夠認同,卻又不斷被遺棄。這樣的情感創傷使我們對於父母形象(也就是政府)有極大的不信任感,紀律成為枷鎖、規律被等同於僵化、理性被視為老派。"引自《An Orphan of Patriarchy: a Cultural Complex in Taiwan History》
這樣想想,其實湯婆婆之於白龍算是師傅,而鬼滅之刃中的無慘更不用說,就是眾鬼的再生父母,兩者都是有所圖且僅提供有條件的愛的"父親"。尤其是鬼滅之刃的無慘為了尋求眾鬼們的絕對忠誠,他們必須要成為孤兒,他們需要不信任這個世界能夠帶給他們溫暖與支持,他們只要依存在無慘之下,就能夠獲得強大的力量、不需要依靠別人、不需要展現自己的脆弱、不用接觸自己的傷痛與失落。
在榮格心理學派中相信:"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個體化的歷程,是一種動力,一種與生俱來的傾向----稱他為一種驅力、衝動、或者在某些人生階段是一種強迫性的命令。這是為了讓存活的個體完全體現自己,在經驗世界的時空當中變成真實的自己。在人的世界中,就是變得覺知自己是誰、是甚麼。"引用自《英雄之旅》一書。
在繪製台灣日治時期塔羅牌時,我試圖從長輩們的口中了解我從未謀面的祖先,以及我的爺爺是如何接受日本教育直到成年,到金門當兵時遇到八二三炮戰,在聽不懂中文、看不懂漢字的環境中怎麼跟高階的長官溝通?後來是怎麼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台灣,卻在生之年足足有一甲子的時間,只說著台語與日語,偶爾跟孫子講話才會有一兩個中文單字。
但不論男女他都這樣教育我們:"一定要會讀書,能讀高是最好的,這樣才不會被人家欺負。"
我不知道我的爺爺在他最年輕氣壯的時期經歷了甚麼樣的創傷,但我知道他的母語是日語與台語。
《An Orphan of Patriarchy: a Cultural Complex in Taiwan History》文章中提及,台灣人需要學習"哀悼",哀悼不斷被遺棄的歷程,哀悼對於理想父親的死亡,我們才有可能長出真正的自己。
在神隱少女之中的白龍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之後,他成為了自由獨立的個體;在鬼滅之刃中的猗窩座在頭顱(不也是象徵著父權必須要強壯的符號嗎XD,鬼滅之刃真的滿滿的原型)掉了下來的那瞬間,他的戀人才有機會出現,無慘作為老國王的象徵不被猗窩座搭理,反被猗窩座遺棄。
直到那一刻,猗窩座才真正死去,才真正回到有戀人與師傅的家。
"孤兒的旅程是為了與自己可能成為得一切有接觸,與我們所有人都擁有的創造力接觸,然後變得完整。與自我省思結合之後,這將重新建立起希望與一份自己擁有未來的感受,就會有生命的線索,有歸屬感、未來感和延續感。""引用自"孤兒"從榮格觀點探討孤獨與完整一書。
在《An Orphan of Patriarchy: a Cultural Complex in Taiwan History》裡提到日本在台灣積極地現代化就像是一位嚴苛的父親對待收養的小孩一般。我感覺那時候的日本也像是無慘,極度想要擴張勢力,所以極度有效利用台灣的土地與人民。
所以我想用中性的方式來講述當時候台灣人所發生的一切,不論我們祖先曾經有的抗爭、以及在台灣認真開發、教學的日本前輩,也有認同混亂的祖先、被搶奪土地的原住民們、被虐待的戰俘們...爭取著日本國土認可、努力出人頭地的台灣人們,這些故事都很美,都很值得被好好地述說。
透過述說故事來哀悼亡者,這是在悲傷輔導治療教科書裡時常提到的療癒因子之一。吳秀碧(2016)針對台灣喪禮儀式的研究,發現療癒的元素有:促進對死亡的現實感,提供充足的哀悼時間,有時限的、安全的表達情緒,允許與鼓勵公開表達情緒,獲得社會鼓勵和支持....引自《失落、哀傷諮商與治療--客體角色轉化模式》
話說回來,我發現在運用台灣日治時期塔羅牌的時候,因為對於故事背景與符號有更多瞭解與連結,好像更能夠跟眼前的個案的故事產生串聯。倘若已經取得台灣日治時期塔羅牌22張大牌的朋友,也歡迎留言分享你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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