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霸凌 Bullying

開學已近一周，周五上午連著兩堂魔藥課，石內卜教授氣場滿滿的走進教室，簡單的開場白和藥材處理示範之後，直接進入了實作課程。

石內卜雖然全程繃著臉，也無法否認琳希的止痛藥水做的無懈可擊，尤其處理硬殼甲蟲的手法十分熟稔，一點也不像葛萊分多那些毛躁的新生小鬼。

「弗斯坦小姐，Ｅ（良好），很高興你們之中還有人帶著腦子來上課，但我剛剛看到妳在裡面加了什麼？濃縮果汁？」

「恩…太苦。」

石內卜愣了一下，一反常態的續道：「妳是說止痛藥水太苦，想改變它的味道？」

琳希點點頭，「桃子，甜甜的，中性。」

身為實作搭檔的卡蒂爾冷汗直冒，只敢低著頭看自己僵硬的手指。

的確桃子入藥可以中和苦味讓藥水變得順口些，但石內卜還是假笑著回應：「可惜妳的善解人意並不能給你帶來好成績，妳忘了這裡面有薑汁！桃子會和它相牴觸，致使藥效變慢。記住了？」

琳希若有所思，再次點頭。

和那雙赤紅的瞳孔對視太久，石內卜有些不自在，正好一旁葛來分多的大釜正冒出深綠色的黏稠泡泡，引得他皺眉走開。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並沒有讓你把岩漿蝸牛的殼丟進去，特裡倫布先生，不要再讓我想像你可憐的腦袋裡都裝了什麼！」

深褐色頭髮的男孩臉色已經漲紅，和搭檔不知所措的看著泡泡溢出大釜，石內卜及時用了一個清理咒將釜鍋裡的東西清空。

「由於你的失誤，葛萊分多扣十分，並且留下來把你們弄出的混亂收拾好。下周所有人交上止痛藥水的製作解析，至少一呎的羊皮紙，現在下課。」

史萊哲林新生的第一堂魔藥課再創奇蹟！他們的蝙蝠教授竟然在課堂上只扣了葛來分多十分，而且聽說那個弗斯坦家的孩子擅自更改配方，竟然沒有被教授罵個臭頭，還破天荒得到新生不太可能拿到的Ｅ！不少學長姐們對這個白髮小女孩越來越敬佩，但也仍是敬而遠之。

誰都不知道在上課之前石內卜接到校長的貓頭鷹，信上直言希望他多觀察近來有關弗斯坦家小姑娘會使用無聲咒以及校內對其表現優異的態度。因此石內卜上課時忍不住望向琳希那張熟悉的臉並稍微驚嘆其操作流暢，以致無法分心找葛來分多的碴。

提前下課也是為了到校長室回報情況，琳希．弗斯坦的各項表現都不像初出茅廬的十一歲小女孩，雖然純血家族總是更加優秀，但鄧布利多收到的某些資訊讓他不得不多觀察這樣出類拔萃的孩子，以免造成多年前的那些憾事。

「這孩子在年初二次魔力暴動，聖芒戈的醫生到弗斯特莊園親診，確認弗斯坦家出了個白髮女巫。」鄧布利多聽完簡短的魔藥課簡報後，對石內卜說。

年輕的白髮巫師只有兩種象徵，魔力超群，或是極度孱弱。而根據聖芒戈回報，琳希更傾向於前者。弗斯坦家在琳希誕生後極度保護她的存在，因為她出生的那一晚，房間半徑三十公尺內所有玻璃爆裂，水流逆行，不知來處的大風捲起各種家具，皆因這個初生嬰兒的魔力暴動造成。接下來十年沒有多少人真的見過這位神秘的小小姐，其父母在世時甚至取消了所有節慶聚會，莊園呈現半關閉狀態，只有桑科繼任家主後會偶爾回英國看看外甥女。

琳希自己掌握的訊息也只有出生當晚魔力爆發後頭髮和眉毛就變成了白色，今年年初的高燒昏迷狀態的二次暴動後，身上的毛髮更是轉為耀眼的雪白。而這一身滿溢的魔力引來各方關注，據說當時琳希一家就曾是黑魔王的首要招攬目標，而這和里昂夫婦的死是否有關，不言而喻。

石內卜敏感的發現鄧布利多平靜語氣中潛藏的深意，「你認為這孩子會有什麼問題？需要那麼臨時的通知我暗中觀察。」

「這個，也許你能告訴我，賽佛勒斯，我發現你初次看到她時十分驚訝，並不只因為她的髮色，對嗎？」

石內卜總是討厭鄧布利多那雙將他看透的雙眼，但這雙藏在半月型眼鏡後的眼睛也確實經常幫他省去不必要的解釋。

「她很像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

「是那個用性命將你救下的女孩嗎？也是個弗斯坦？」

性命二字再次戳在石內卜的心上，多年前的那件夜行巷襲擊事件在預言家日報上是絕對的頭條，通緝犯狼人公然攻擊未成年人，其中還造成純血巫師死亡，被捕到案後不到十日便判了死刑，處以『催狂魔之吻』。

「所以你還要我監視她？」

「不不，不是監視，我只是要確保霍格華茲不會再有未知的危險。」

「我猜想，是為了那個波特？」石內卜不屑的問道。

「是為了整個巫師和麻瓜界。而且，他也是莉莉的孩子，賽佛勒斯。」

「我知道！不需要你提醒，校長。我會做我該做的…或者如果你需要我這麼做的話。」石內卜稍微粗暴的結束對話，甩動長袍轉身離去。

剛開學就造成不少騷動，琳希高調入學的第一步已經踏穩，接下來就可以收斂一些，等待那些純血家族主動拉近關係。可惜琳希忘記除了那些古老穩重的純種巫師世家，史萊哲林還有很多看不慣琳希出盡鋒頭的高年級菁英。

「喂！白頭髮的，」不管是麻瓜學校還是巫師學校，每年總會有幾起所謂『校園霸凌』的事件發生。開學不到一個月，某天下午結束草藥學後在溫室外的走廊就有學姐結黨找琳希聊天了，「妳在學校現在好像很風光嘛？沒人教妳什麼叫低調嗎？」

琳希沒有這樣跟人實際對峙的經驗，只能先保持沉默。

「聽說弗斯坦家家主現在是妳那個在法國半死不活的叔叔是嗎？妳該不會以為妳們家還是什麼了不起的純血世家吧，妳叔叔娶的可是東施家的混血阿。也就只有波巴洞願意收莫瑞司那個小雜種吧。」

「收回妳的話。」琳希面無表情的回應。

「憑什麼！這是跟學姊說話應有的口氣嗎？」一個黑長捲髮的六年級女孩走向前，傲慢的態度讓琳希猜測她是雷斯壯家的人。

「莫瑞司表哥，不是雜種。」

琳希跟那名六年級女生同時抽出魔杖對準彼此，看熱鬧的人自動退後讓出決鬥圈。這兩人對看了幾秒，也不知是誰先出手，只見兩支魔杖噴出紅色光束，對撞後造成的魔力波動讓兩人各退後了一步。

琳希發現這個六年級生也不是好惹的，史萊哲林現在的首席也是個雷斯壯，但汙衊自己的家族就是不行，琳希堅決地向前一步，不再使用無聲魔法，直接喊出了昏擊咒，對方一個閃身，甩出綁腿咒，琳希竟沒躲過，跌坐在地上。

兩個臉上長著雀斑的女生見琳希倒地，趁機上前搶過她的魔杖，其中一個得意的丟出噴水咒，琳希的衣服瞬間濕透。

那幾個找麻煩的高年級女生笑著，不客氣地看著琳希。

「果然還是個小孩子啊，看來也沒有多厲害嘛。」

「艾瑪，妳應該加一個變色咒把她的頭髮染成好看點的顏色，讓她正常點。」

眾人的笑聲更高亢了，琳希只是坐在那靜靜地瞪著雷斯壯。

「停下！」一個葛萊芬多高年級男生小跑過來，舉著魔杖將自己的聲音放大到所有人都聽得見。

「我是學生會主席，妳們在這裡做什麼！？學校裡禁止私下決鬥。」

「你一個衛斯理也想插手史萊哲林的事嗎？」

雷斯壯家的那個女孩不屑的瞪著來人，手裡的魔杖依然指向琳希。

「我可以行使學生會主席的權力，讓你們院長做處分。」

「我想不需要你費心了，衛斯理先生。」一道黑影映入眼簾，石內卜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冷冰冰的說著。即使是夏末的室外，也可以感受到他帶來的低溫。

「石內卜教授…我們、只是在教學妹怎麼為人處事…」雷斯壯見到自家院長也是瞬間沒了底氣，故作鎮定地解釋著。

「我看出來了，三個人用高超的詛咒魔法指導手上沒有魔杖的新生，我應該為妳們的聰慧幫史萊哲林扣上十分。」

女孩們的臉色霎白，紛紛將魔杖收起，默然站到一旁。

石內卜從雀斑女孩手上拿走琳希的魔杖，並還給它的主人。琳希接過魔杖後先替自己解了咒，並施放乾燥咒，才緩緩起身。

「謝謝教授。」

看了一眼琳希，石內卜再度望向那群喪氣的女孩，「每人抄十份《史萊哲林守則》，明天晚上我要在我的辦公桌上看到它們，並且希望妳們不會再讓我看到這種鬧劇。」

眾人散去之後，琳希獨自前往圖書館，坐在比較不引人注目的角落，想著該如何強化自己的實戰反應，並回憶起教授剛剛幫忙解圍後說的話，最後還是決定自己也應該抄寫《史萊哲林守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