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波波 「因為已是他,因為已是我」 Parce-que c’etait lui, parce-que c’etait moi. 父親在艾里歐返家後的一席對談,引用米歇爾.蒙田〈論友誼〉裡的句子,以事情發生之必然,看待艾里歐與奧利佛相處的那個夏日,產生一種全覆式的包容。事情發生之必然,亦能援用在《以你的名字呼喚我》的製作計畫上,編劇詹姆斯.艾佛利與導演盧卡.格達戈尼諾的創作歷程走到 2017 年,註定以此偕手化入另一層次的境地,一切是有跡可循的。 義大利,不單是屬於艾里歐十七歲的夏日背景,攤開詹姆斯.艾佛利六十載的創作年表,幾次導演生涯的重大時刻都有義大利的存在,也都步步趨近此次的命定。 五〇年代韓戰爆發,為避免被徵召入伍,艾佛利放棄進入法國電影學校的念頭,轉而選擇南加大的電影科系。幾年過去,當進展到籌備畢業製作的階段,1950 年那段歐洲之旅再度浮上心頭,遞出透過畫家之眼端看威尼斯地貌轉變的計畫,也就是後來被紐約時報評選為該年度十大紀錄片的《Venice:Theme and Varians》。難能可貴的是,在這導演處女作裡不僅看見捕捉一座古城的潛力,更是遠在以另一座古城佛羅倫斯作為背景的《窗外有藍天》問世前卅年,就備妥的特質。 從地理位置上的威尼斯到佛羅倫斯、從作者養成的初試啼聲到大師雛型,《Venice:Theme and Varians》與《窗外有藍天》連成的路指向義大利北方小鎮莫斯卡扎諾,也指向一名藝術創作者的篤定與氣定神閒。原在遠方的電影我們已經走近,迎面而來的是《以你的名字呼喚我》。 眾所皆知《墨利斯的情人》是詹姆斯.艾佛利最直接面對同志題材的作品,但如果把《以你的名字呼喚我》的架構、手法予以解析,會發現其實與《窗外有藍天》有更多暗藏的共同脈絡。這並非詆毀《以你的名字呼喚我》只是一枚複製品,而是在兩造差異間,能看到作者幾年下來累積的神色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