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家 ***
『這是甚麼﹖你給我解釋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Jack爸花白的頭髮散亂,因生氣而滿面通紅,狠狠地把好幾張照片往桌上一摔,氣呼呼地,不想看向站在一旁卻沉默不語的 Jack。
『好了啦,別氣了,至少把狀況問清楚,聽聽孩子怎麼說。』
Jack媽在一旁拍著Jack爸的背部安撫著,一臉憂慮地看向兒子。
『我之前就聽你李叔說過了,我還不相信,這幾天,我派人去跟蹤你,果然,果然拍到這樣荒唐的照片。』
Jack爸氣到發抖地指著桌上那堆男男接吻的照片。
『爸,媽,對不起!』
Jack看向那堆上個禮拜在KTV幫朋友慶生被拍到的照片。
『你說對不起有甚麼用,我花錢讓你上大學,不是要讓你去亂搞,你給我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Jack爸朝著Jack大聲吼著。
『爸,媽,你們聽我說,我…我…沒有辦法跟女孩子交往!』
Jack 頭低低地說著。
『好,好,好,你存心氣死我,你給我滾,永遠不要再回來,我們王家沒有這樣丟臉的子孫!』
Jack 爸原本散亂的白髮更加地狼狽,面紅耳赤的臉龐,怒視著Jack。
『老爺,好了,別氣了,我們就這麼一個兒子,你現在趕他出去,他能去哪裡﹖』
Jack 媽拉著Jack 爸的手臂,試圖和緩緊張的氣氛。
『好,出去就出去,反正我也不想再回來了。』
Jack 氣沖沖地衝出了家門,騎上摩托車呼嘯而去。
『老爺,你這又是何必呢﹖他是我們唯一的兒子,而且我們年紀也大了,以後這片產業也是要交給兒子打理的,你現在把他罵跑了,以後我們怎麼辦﹖』
Jack媽看向那扇還沒完全緊閉的大門,接著轉頭看著坐在沙發上的Jack爸。
*** 林家 ***
『你不是喝酒,就是去找女人,家裡的事,你有關心過嗎﹖雪姬明年就要上大學了,家裡已經沒錢了,你還有空去喝酒找女人﹖』
雪姬媽披頭散髮,穿了一件老舊的棉襯衫和花褲,用腳踢著蹲坐在門口,醉到不省人事的丈夫。
『黑啦,如果當初不是妳懷了雪姬,家裡的人逼我要跟妳結婚,我現在還是飄撇的黑狗兄,我要怎麼喝,我要找幾個女人睡,妳管得著嗎﹖(台語)』
雪姬爸渾身酒氣,搖來晃去地罵回去。
『是啦,是我下賤,被你騙上床,如果當初我沒有懷孕,我也不會嫁給你這個沒有用的男人。』
雪姬媽氣憤地朝著雪姬爸反罵回去。
『妳這個查某,妳是在講蝦毀,妳講我是沒路用的男人… 阿… 妳欠揍啊 ~ (台語)』
雪姬爸將手上的玻璃瓶朝著雪姬媽的頭部猛砸過去,雪姬媽不顧自己頭部汩汩的鮮血,伸手抓向雪姬爸的頭髮。
雪姬慌忙地從房間出來,將父母拉開,並且趕忙地扶著雪姬媽坐到沙發上,拿著醫藥箱幫雪姬媽清理傷口。
此時,雪姬爸搖搖晃晃地逛到了雪姬面前
『都嘛是妳,若沒有妳,我現在還是飄撇的黑狗兄,呵呵呵…(台語)』
雪姬爸雙眼迷濛,呵呵傻笑地對著雪姬說。
雪姬倏地的從沙發上站起來,離開坐在沙發上的雪姬媽,來到了雪姬爸的面前,滿面赤紅地直接對雪姬爸喊
『對,都是我的錯,但是當初是誰讓我媽懷孕的﹖從小到大,你們老是說,沒有我的生活會有多好過,你們有沒有想過,是因為你們的錯誤我才會誕生,但是,你們有沒有問過我,我有希望被生下來嗎﹖如果,這麼討厭我的存在,那我從這個家裡消失,可以了吧﹖』
雪姬衝出家門,雪姬媽無力地癱在沙發看著雪姬離去。
*** 徐家 ***
『吃飯囉…』
穎琳媽端上最後一道菜,對著客廳喊。
穎琳跟穎珍來到了餐桌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等穎琳爸從書房走出來。
『爸,媽…你們看,我申請到這學期的獎學金了耶!』
穎珍開心地說著,放下正在吃飯的筷子,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獎學金通知單。
『我就知道,我們小珍啊…最優秀了,來,這是妳最愛吃的糖醋雞丁,多吃一點,補補腦袋。』
穎琳媽愛溺地將一塊雞丁放到穎珍的碗裡,然後摸摸穎珍的頭。
『爸,媽…』
穎琳欲言又止地想說話。
『嗯?』
穎琳媽只尾音上揚地問了一聲。
『我的畫在學校得獎了,學校派我去參加全國性的徵圖比賽。』
穎琳小聲地說著,盼望也能得到母親的一些關愛。
『妳與其會畫圖,還不如像小珍一樣會讀書,妳也高三了,也該想想以後要上哪所大學,也要開始規劃妳未來的職涯,但,只是會畫圖,這能當飯吃嗎?』
穎琳媽拿起筷子夾向眼前的那道青菜。
穎琳默默低著頭扒飯,不說一語卻眼眶含淚,坐在旁邊的穎琳爸看在眼裡,忍不住地說話
『會畫圖哪裡不好?妳看,我在美術系授課的同事,他除了是學校的教授之外,空閒之餘還開個展賣畫,收入都比我這個文學系教授還多。』
『總之,又有幾個人能像你的同事那樣?藝術這條路是靠個人主觀,路子又窄,讀出來之後也不好找工作,難道,你希望你女兒以後就靠著夢想,卻長期失業在家嗎?』
穎琳媽反唇相譏。
『我的意思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賦,以及自己要走的路,小珍會讀書,我很開心,但是,小琳她有自己的專長,我同樣替她開心,不是每個人都必須要會讀書才是好孩子,妳懂嗎?』
穎琳爸有點氣結地說著。
『好了啦,爸,媽,其實,我很羨慕姊姊那麼會畫畫,小時候,我的美術作業都要靠她幫我,我才敢交出去耶!所以我真的很謝謝姊姊那麼罩我。』
穎珍出來打圓場,夾了一塊穎琳愛吃的魚肉放到頭垂到胸口的穎琳碗裡。
『我吃飽了!』
穎琳倏地的站了起來,然後,跑了出去。
『妳看,從小妳只偏心小珍,從來不顧及小琳的感受,小琳個性內斂,很多話只放在心裡不敢說,不像小珍嘴甜貼心,妳不能因為這樣,就忘了還有小琳這個孩子,她也會難過,也會哭,只是沒讓妳看到而已。』
穎琳爸語重心長地說著。
站在飯廳轉角處的穎琳聽到了這段話,眼淚瞬間滾落臉龐,她衝到家門口,打開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