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水銀瀉地

小時候看過一套叫三大戰役的電影，在淮海戰役中的徐蚌會戰里，看到甚麼叫水銀瀉地從四方八面如蟻般的人海，夾雜著如巨浪衝擊岩石的吼叫聲，揮舞著紅色旗幟的大旗手，衝在人海之最前面，排山倒海般滲透進每一個角落。偉大與難以控制的場面調度，只能在高空俯瞰的鏡頭下一睹當時那些視死如歸的勇士所向披靡的震撼感。難以想像真實情況里那些衝鋒陷陣的紅軍戰士心裡到底想著甚麼，抑或已到了忘我忘形的亢奮狀態下，連中彈也不會感覺到痛楚呢？鋼鐵般的意志排除了面對死亡的恐懼。曾聽父親說過他父親…等於是我祖父說是因為恐懼才能奮戰，才能強迫自己冷靜地避開死神的懷抱。聽說我祖父是已故的退伍飛虎隊，但他的兒子則是一個沒膽色沒出息，終日周旋在女人叢中的墮落青年。這麼巧我父親也是這樣評價他兒子我的。那是許多年前他生前對我的評語。一直以來我都是靠女人為生的墮落頹廢物。對不起，我是人。

　　藍墨水瀉一地，把老大楊夏那輛白色準備載著十六名先遣隊進入市區進行最後決戰的半履帶戰車的地板染成漂亮的藍。

　　三個突擊連的六百多號人馬分乘42輛全履帶裝甲運兵車，分三路挺進。另一個坦克營的二十五輛中型坦克與一個步兵營彼此照應下尾隨入城。一個空降突擊隊在總攻前四小時分別被扔到接近島之最南端，進行探刺實際情況。北區四大區之積水門、朗朗、下水及鐵嶺的游擊隊與本地愛孤聯合陣線的五萬餘地下軍，以孤島連接小半島狹窄航道的緯線為初階目標。大部份被激動進派佔領的地區施以摧毀性的日以繼夜的炮轟與空襲，然後強渡海峽在東灣、鯊魚門、及鋼柱大浪灣搶灘登陸，與孤島上愛孤聯合陣線的殘餘部眾取得敵人資訊後，東西兩方面分別向Y環核心進行大決戰的反攻。這是楊夏對我在他出發前兩小時所述說的大致計劃，老大只是一名海關的黑市撈家，甚麼也不是，他怎會知道那麼詳細的戰略企划案呢？幸好他最後補充了一句

　　「兵不厭詐！信者必死！哇哈哈！拜託老弟你把這個企划案大事宣揚一番，謝謝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