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走得太遠時,他還能找到歸途嗎?」這是在《昨天》的文宣標語。
「一個人,需要多少隱忍才能感覺到平靜?
需要放棄多少欲望才能得到心靈的自由?
一個人,需要追問自己多少次才能知道,“我是誰”。」
「1997年的這晚,賈家充滿了寧靜。
當影片結束的時候,生活全然沒有結束,一切都只是一個輕描淡寫的開始,昨天永遠像一個陰影糾纏在所有人的內心。」
那聲,響在片尾,來自新生嬰兒的啼哭聲,與賈宏聲敞開心房的爽朗笑容,並非為這故事的真正結局。
「賈宏聲自殺了。2010年7月5日。對於這樣的一個人,他只是應驗了大家的預感而已。相信他的父母、朋友,及之前所有看過《昨天》並為之感慨的觀眾,許多人有過這樣的不詳感想:賈宏聲肯定會自殺!」
──引用自
碎岁 〈窗臺的下一站不是地面〉評論
昨天
「離開,是最好的選擇,身邊的很多朋友,都和他很好,說過他很多事情,包括十幾年前,他常站在陽臺上,呈飛翔的姿勢,終於,他孤獨的飛了……
你不知道的,永遠是真相。」
──導演高群書
「賈宏聲的自殺似乎早有徵兆,這部電影,以及眾多帶有賈宏聲個人色彩的電影,幾乎都無一例外的指向自殺。我總在想,43歲的賈宏聲,站在高樓上,此時的他青春不再,激情不再,沒有事業,沒有愛情,看著鏡子裡日漸蒼白的頭髮,死亡是他唯一的歸宿。
歌德說,任何一顆成熟的心都想去死。而對賈巨集聲以及無數像賈宏聲這般認真生活卻又無時不刻感到生活的蒼白無奈幾近絕望卻又覺得自己可以做些什麼的人來說,每一天都在跟自己較勁,在內心煎熬。當年華不再時,當支撐他活下去的信念也就是我能夠做些什麼,慢慢變得渺茫無望時,死亡的到來理所應當,恰逢其時。」
──引用自
富蘭克木 〈記住那些我們曾經擁有的珍貴時光 〉評論
昨天
賈宏聲終其一生都在追求著純粹、潔淨:要真、要善,還要追求美。他嚮往著所有美好的一切,嚮往著可能永遠也追求不到的自由境界;但這些關於尋創神性的理想堅持,對這骯髒、鄙陋的人世間來說,卻是個美麗的錯誤。
庸俗而鄙陋的我們,汲營於利益的搾取。只會透過貨幣的價格來量化人事物的價值。滿腦子欲求的終點,總指向了生物性的需求本能。因此,無能成聖的我們,尚且還能容忍這骯髒的生活。
千差萬別的生命際遇、錯交的人生價值,就此漸行漸遠地分道揚鑣。
孤獨的迴聲,還在試圖去遮飾那徒勞而枉然的跌撞努力;但似乎卻永遠也撫慰不了與這世界格格不入的疏離寂寞。
這是生命實實在在的虛空沉重。
生無可戀的飛翔姿勢,預告了行動的實踐。
那來自惡龍的瞪視與質問──是永劫輪迴的罪贖罰刑。也是靈魂最純粹的吶喊自白。
死磕,唯有死磕;向著他人與社會死磕,也向著自己死磕。就這樣,在自我救贖與死之衝動的毀棄,在這樣的拉扯過程中耗盡了他僅存的所有。
他從不懼忌孤獨的寂寞,亦不妒嫉那些庸碌人群熱鬧的喧囂,更不害怕死亡;只怕自己活的不明不白,活得庸碌,活得茍且、漠然。只願活在真實之中,生來,便註定是根火柴棒一般的存在;燃燒是種本能,更是他逃無可避的天命。
或許,對賈而言,僅剩存的唯一救贖,便是直面,迎向最真實的自我。
在面臨永恆的枯竭、萎靡,虛耗光他所剩不多的真誠熱情以前,選擇了一個超出常軌所能理解的極端方式,去擁抱他僅存剩餘的自由。
浪漫主義者無可救藥的癡迷於一種能令自己信服的美好事物。而這種埋藏於靈魂深處中的本質性的頑疾熱病,能使其堅強,亦使之脆弱易毀。
這類人總是狂熱地投身入一種幾近乎宗教狂熱般的獻祭狀態中,無所保留地追求著自己的理念、信仰。
「他太認真了,他認真的做著每一件事,
認真的思考許多人一輩子都不會思考的問題。
而這個思考的過程,
用掉了他的整個青春,
他活的太認真了。
他也太強大了,強大的可以不依靠任何人。
同時他太脆弱了,脆弱到不能在現實中生活。
其實他太想幹點什麼了,
他想做一個優秀的演員,他想組建一個偉大的搖滾樂隊。
而當理想和現實的巨大落差展現在他眼前的時候,
他只能以一種近乎歇斯底里的態度對待一切。很苦。」
──引用自
xy 〈關於昨天,想過把癮就死〉評論
昨天
「賈宏聲已經死了五年了,後面還有五十年,五百年……
時間就是那條惡龍,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們問我們是誰。
我們拼盡全力想要表現自己,想要留下一點存在過的痕跡。但到最後我們什麼也證明不了,我們就是一個人,一個普普通通地活在同一個時代的人然後又被同一個時代所拋棄的人。
而“這個小小的時代總是喜歡以令人厭惡的方式誤解著以往所有的時代”。」
──引用自
遠子 〈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團火,但路過的人只看得到煙〉評論
昨天
「他就那樣,挺較勁的,做什麼都比別人過。他這人比較極端。
極端。一個極端的理想主義者,怎麼在這個現實到極端殘酷的社會中生存下去?
我想起了這樣一句話:理想主義者也好,虛無主義者也好,
無政府主義者也好,在這兒是必然會死的。
哪裡有什麼意外死亡,全是一刀又一刀的慢性謀殺。
活在這世界上,就是這社會的狗崽子,讀了那麼多道理看了那麼多書聽了那麼多歌,連一句真話都不敢講,一點意見都不敢有。
賈宏聲這一跳,解脫了,可是接下來還有誰會跳呢。再過幾年十幾年的,還有人記得這個騎著破車逆著夕陽展開雙臂的傢夥呢,明天又會怎樣呢。我不知道。」
有觀者認為,他在這部片中看見了一名理想主義者的死亡──所有對於理想的嚮往熱情,只換取來了貶抑的形容標籤。與其說社會化成功,而重新歸返至美好生活的「新生」,倒不如說,這是一名痛飲下「狂泉」的理想主義者的悲劇故事。
「賈宏聲之所以值得紀念和考察,是因為他的死凸顯了許多理想青年的潰敗,而他的弱點也代表了許多人的弱點,他的悲劇不是一個人的悲劇。」
──引用自
碎岁 〈窗臺的下一站不是地面〉評論
昨天
「我想我心裡住著這樣一個他,自私、暴躁、殘酷同時也直率、靈敏、善感,也讓我自以為是的以為每個人心中也都住著這樣一個他,只不過有的睡覺了,有的磨盡了,有的消失了。而他心中的這個“他”一直以最正面的方式活著,並且激烈地表現給這個世界看。」
「看完昨天,我才真正知道我這一生的青春都要找什麼。
找青春的衝動
找青春的懲罰
找青春的快樂
找青春的悲傷
讓我的人生觀有了重新更成熟的定位。
我把賈宏聲那種勁兒視為精神偶像
從這部電影我更多的深入進了搖滾與電影的世界。
感謝這部電影,讓我知道了我要看什麼,我在想什麼。
謝謝~」
「那是一部讓人看完心裡很難平靜的電影,因為這電影和其他電影不一樣,完全不娛樂,而且看著很窩心。你看到了某種真實,在荒誕下的真實,一個不正常的人,做著不正常的事,有著完全不正常的心理。他活的與世界格格不入,他想追求一些東西,但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麼,結果自己和自己較勁,自己痛苦,而且搞得周圍的人都痛苦,越愛他的人越痛苦。
這種人當然不是主流,他們就是典型的極少數一小撮。這種人中有極少數一小撮在死後會被稱為偉大的藝術家,作品被無數富商追捧,賣到上千萬上億,被奉為經典。而在他們活著的時候,會被送進精神病院,一部分被改造好後和常人無異,另一部分沒有被改造好死在某個角落裡。
他們走到哪裡都是病人。中國容不了他們,世界也容不了。也許他們唯一的價值就是去死,然後讓人想起原來還有這麼一個人,拍過這麼一部電影。」
──引用自
今何在 〈不要死 也不要孤獨的生活〉評論
昨天
僅以此文獻給所有懷抱著理想與熱情的追夢人。
你們並不是失敗者,只是這個世界無法用他們的價值尺規去衡量你們的貢獻。
2017/9/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