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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身邊也有「82年生的金智英」 請好好善待她

2019/12/06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你知道最讓我難過的是什麼嗎?醫生反問我,飯是電子鍋煮的,衣服是洗衣機洗的,為什麼我的手腕會痛?--82年生的金智英
這段類似的話,我也聽過好幾次,只不過,講的人不是醫師,而是我的先生,在我的第一個孩子未滿一周歲時,我先生曾不只一次問過我:「不過只是在家帶孩子而已,為什麼你會這麼累?」
圖片來源:IMDB
2019年11月底上映的電影《82年生的金智英》改編自韓國作家趙南柱的同名小說,故事述說1982年生,有著韓國菜市場名的女性金智英,從幼時到婚後的生活。金智英在全職育兒幾年後的某一天起,突然有時會像我們俗稱的被「附身」般,化身為另一個人說話,例如,某一次新年回公婆家,在公、婆、先生與小姑們都在電視機前享受天倫之樂時,單獨在廚房裡忙著的金智英,卻突然化身為她自己的母親,對婆婆說「親家母,我也好想我的女兒......」,透過「被附身」的金智英,這部作品傳達了在集體潛意識裡仍父權至上的韓國,身為一名女性的諸多無奈與委屈。
若不是電影是以韓語發音,我會覺得,這是我以及我身邊朋友們的故事,在影廳裡觀看時,除了強烈的共鳴感外,我心裡像有個高壓裝著很多委曲與憤怒的盒子,被打開來了。
全職媽媽 每天爽爽睡到自然醒?
跟金智英一樣,在全職育兒後,我常常有被困住的感覺,台灣雖然沒有像韓國那麼誇張,會用「媽蟲」這麼貶抑的字眼,去形容全職媽媽,但至今近七年的育兒生活,我的確也常被旁人「羨慕」的說「真好,可以每天睡到自然醒不用上班,在家帶小孩」,甚至與先生吵架時,還曾被先生數落是一隻沒用的米蟲。
此外,當媽媽之後,好像就變得人盡可批,我與身邊的媽媽朋友們,都有很多類似的經驗,走在路上,常常會有熱心的歐巴桑,「指點」我們該怎麼教小孩;如果孩子在公眾場合哭鬧或有些不妥的狀況,身為母親的我們,很容易就成了眾矢之的,不久前的奧萬大男童墜橋事件,網路上酸民們的留言,就看得我頭皮發麻。
照顧幼小的孩子有多辛苦,相信經歷過的人都點滴在心,表面上看到的餵食與把屎把尿都是最微不足道的小事,幾乎時時刻刻必須視線緊盯的壓力,才真正讓照顧者心力交瘁,這個心力交瘁者,絕大多數,都是母親。
擔任全職媽媽多年 職場還回得去嗎?
劇中有一段是,孔劉所飾演的金智英先生在對金智英「催生」,孔劉說,他會幫忙的,日子應該不會改變太多;但仍在猶豫中的金智英說,她總覺得,他的生活不會改變太多,但她自己的生活會因為生了孩子,產生巨大的改變。
這也是我近幾年常對我先生說的話:有了小孩之後,你的生活並沒有改變太多,你還是每天一樣的時間上班,一樣的時間下班,頂多只是下班回到家之後的幾個小時,需要陪伴照顧小孩,以及你賺的錢,必須花在小孩身上而已,然而,我的日子,卻是天翻覆地的改變,自小孩出生之後,我的生活裡,24小時都是小孩,全年無休。
而好不容易熬到孩子可以上學,金智英想要回職場所面對的困境,也幾乎與我所面對的情況,如出一轍,首先是自己的心態,在離開職場多年之後,即使別人沒有質疑我們,我們對自己的信心也是薄弱的。
腸病毒停課一周 誰照顧孩子?
再來是孩子在幼兒園與小學時,常常會有突發狀況需要處理,遇上腸病毒或流感等法定傳染疾病,一個班若有兩個以上的小朋友罹病,整個班級就必須要停課一周,若沒有親友的後援,都在上班的夫妻雙方,那一周的孩子照顧,就會是一個很頭痛的問題。
電影裡就有一個橋段是,同事們在批評坐孔劉旁邊的女同事,同事們趁她不在位子上,說她育嬰假請完復職之後,工作效率就很差;沒多久後,這位女同事急匆匆帶著孩子回到座位,一邊安頓孩子,一邊對同事解釋,孩子得了腸病毒,沒辦法去上課。
她還算是比較好的狀況,至少孩子還能帶去公司,很多公司是不准員工帶著孩子一起上班的。今年六月份,念大班的孩子發高燒,我就曾試探性的問過公司,能不能讓孩子坐我旁邊上班,她真的很乖不會吵鬧。公司的人事主管是一位同樣有兩個孩子的女性,很確定的答覆我:公司沒有這種慣例。
其實關於孩子因病,或因班上小朋友生病,放「自主健康管理假」時的處理,在今年初,我即將回職場之際,我也曾跟先生討論過,先生想都沒想就說:「你帶去公司啊!」
我:「為什麼是我帶去公司,不是你?」
先生:「我公司沒有給小孩的位置」
我:「你公司沒有給小孩的位置,我公司就會有嗎?」
劇情中有一段是孔劉與金智英在討論,她回去工作後,有哪些事情要幫忙。金智英說「你看起來都很替我著想,但實際上,都還是我自己一個人要處理」這同樣也是我所面臨的狀況,我先生也都說,無論我做什麼決定,他都尊重,但這些年來,任何關於孩子的事情,我就是得自己一個人去面對與設法。
拯救少子化 只是給錢幫助不大
多年前,有位媽媽跟我提到,某縣市為了催生,預計要將育兒津貼提高至每個月6,000元,比我們所在的新北市2,500元,金額高很多。這個消息後來證實是錯誤的,但我當時跟她說,第一,每個月6,000元,其實也只是小補而已,幫助不大;第二,如果我早知道生孩子之後,除了錢,還得犧牲掉我的尊嚴跟大量的時間,我根本不會生。
這幾年,為了拯救少子化,看得出來政府用盡心思,但在我這個雙寶媽看來,若職場上無法提供更多時間、空間的彈性;以及更友善、耐心的二度就業機會與環境,單純的金錢補助,效用不大。
金智英的先生跟媽媽,在電影的後段,都鼓勵金智英做她想做的事情,但對一個母親,尤其對一個孩子仍還幼小的母親來說,如果沒有強大的後援,要能做想做的事情,談何容易。近幾年,我常提醒先生,賺錢養小孩,天經地義,你今天仍能像還沒生小孩時一樣,安心的上下班,是我用無價的職涯與青春,安頓好這個家換來的。
《82年生的金智英》不只是韓國的金智英的故事,也是我的故事,我身邊很多朋友的故事。你身邊也有「金智英」嗎?還是,你家裡就有位「金智英」?如果有,請你務必要好好善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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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需要食物,才有能量,心靈也是;電影、戲劇還有書,就是我的心靈糧食,這裡分享這些心靈糧食,帶給我的收穫與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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