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來介紹一本我很喜歡的小說:《
鳶》(重松清著。有改拍成日劇《父子情深》,不過我沒看呵)。
內容是描寫一個看似老粗內心卻相當柔軟、多愁善感、害羞愛逞強、不善表達、一直鬧彆扭但全心全意愛著兒子的單親爸爸「阿安」,還有周遭有情有義、亦家人亦朋友的人們,一起溫暖守護著自小失去母親的孩子「旭」。
旭,你沒有媽媽,但覺得後背會冷時,大家可以為你暖和,大家都會合力溫暖你的背,不讓你感冒,會永遠、永遠持續下去。告訴你一件事,『寂寞』這個字眼來自『寒冷』,『寒冷』變成了『冷寂』,最後變成『寂寞』,當你不覺得後背很冷時,就不會感到寂寞了。你雖然沒有媽媽,但有很多人願意為你暖背,旭,要永遠記得這件事……
這種情誼在阿爸阿母那一代還有,就連隔壁鄰居不開伙時偶爾還會來跟阿母討碗飯吃。但到了我們這一代,人與人之間淡漠許多,加上安全考量,這種區域性的感情連結更為薄弱。
阿安既粗魯又笨拙口拙,有時讓人好氣又好笑,但是卻更真切感受到他的愛和古道熱腸,用真心誠意待人,所以其他人才對他討厭不起來吧。彆扭悶騷、刀子口豆腐心,有了孩子哭點低,跟我家某人好像,整個超有既視感。(笑)
行為粗魯而內心善感,作者在這種反差和內心糾葛上的描寫很是細膩有溫度。
看著阿安放手讓旭獨立的過程,無比掙扎與滿滿的落寞,閱讀過程充滿感動,而感動又來自於揪心。看著孩子成長、看著孩子羽翼漸豐的過程,是喜悅,亦是寂寞。「養兒方知父母恩」,雖然我膝下無兒但家裡有幾個可愛的小寶貝,那種情緒,現在的我似乎也懂了幾分。
這個把自己的孩子當珍寶的傻爸爸,有時雖有些太溺愛,卻有把明確的尺,即使有所期望也不會強壓於孩子,對旭的決定,無論是升學離家、未來規劃到就職、或是對未來一半的選擇,總是在百般掙扎與耍彆扭後,選擇支持,而不是控制或干涉。
即使對孩子的決定又氣又憂又嘴硬,卻私下默默去買雜誌,看到旭編寫的文章又高喊萬歲,少喝兩次酒也要買個十本,這個笨爸爸真的傻的要命,可愛的要命!身為一個本質相同的傻姑姑,我完全懂這種傻勁。
愛與擔憂本不該成為桎梏孩子的藉口,那不過是裹上糖衣的自私。要免於成為媽寶製造機的怪獸家長,為人父母者都還是學習者,而不是成了父母就成了萬能的超人,以為可以掌控一切未免過於自大。這些拿捏或許很難,但如果化繁為簡,或許就如阿安對旭與友美說的那一句:
父母必須為兒女做的,只有一件事。不能讓兒女感到寂寞。讓自己成為大海。
終章那愛屋及烏的包容展現,親子情的深度與無私完全一覽無遺,讓我不禁掬把淚。也許他是個老粗、是個鄉下人、也許他不聰明,但他真的成了默默吞下悲傷的大海,才讓缺乏母愛的旭仍茁壯成溫暖的人。
雪就是悲傷,悲傷的事會不斷地飄落。你想像一下,如果是地面,悲傷就會越積越多,很快變成一片白色。冰雪融化後,地面也會變得很泥濘,所以,你不能變成地面,要成為大海,無論下再多的雪,都必須默默地吞下肚的大海。
很溫暖好讀的一本小說,推薦給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