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來源為Art vs Reality臉書網站,此影片公開分享於youtube【Art vs Reality】網站Peter Drew編劇演出,Frazer Dempsey導演拍攝。2013。
第四段影片摘要: 藝術學校與現實
從這段影片中Peter Drew在一開頭使用諷刺的方式做開頭,說明進入藝術學院是浪費時間且浪費金錢的事情。從現實的角度來看,某方面或許是可以成立的,尤其是拿出統計數據,證明這樣的說法:其中有88%的人在從藝術學校畢業後四到五年間就停止藝術創作,5%的人從事藝術教育,5%策展,2%沈浸在毒品、色情、與賣淫,或換句話說,某種程度上,他們也能算是當代藝術的「專業人士」。
Peter Drew一開始就懷疑藝術學校存在的有效性(validity)。就這點來說,他認為藝術學校所教導年輕學子「藝術遊戲」,就只是去學習質疑藝術本身。看似矛盾的邏輯說法,為何每年還有如此多的人排隊擠進藝術學院朝聖?藝術學院又是如何開始形成的呢?文獻記載上,最早出現的藝術學院成立於距今公元前400世紀的希臘,在學院裡,學生們學習所謂的完美比例原則、創作符合形式完美的藝術,並接受教導創作藝術的初衷,並非為了個人的表現,而是為了取悅眾神、平息神的憤怒。之後,羅馬皇帝沿襲這個傳統追求寫實主義。成功的帝王們,則開始利用雕像來為自己的創造威權神話。在文藝復興早期,則出現普遍對於藝術創作的「專業要求」。這觀念發生於工作坊與工作室,大師級的藝術家,開始教授他的學徒們,屬於自己的特殊技法。
這類型的私人的機構,同時也樹立屬於自身獨特的藝術流派,延續藝術風格的傳承。
其次,1563圖斯卡尼爵士,在歐洲正式創辦第一座藝術學院機構,在這個大機構裡,主觀性及藝術性的創造,則被師長們嚴密厲監控著。在這個方面,則產生了所謂的學院派,與非學院派藝術的對立。這些現象,在廿世紀後則完全改觀,甚至在當代藝術界裡,所謂的學院派則成了守舊,而沒有創新的負面代名詞。在當代藝術之前,藝術被人們用來作為膜拜上帝及皇室貴族,而想像力及技術則是被視為達成藝術目的的一種工具。事實證明,並非所有人都能夠順利地被教導如何繪畫,但每個人都可以被教導如何去問問題。1970年代,朝向民主化與自由化的創作風氣,藝術學院開始思考藝術的可能性。至今仍然可以在藝術學院裡學習創作的技巧,但是更多則為理論型導向的思考方式。明顯可見,語言導向的思維創作方式,在當今學院的教育裡頭越來越顯重要。然而,Peter Drew也留下一個疑問,是否當代藝術的教育,會比過去的舊式學院教育來得好?
圖片來源為Art vs Reality臉書網站。藝術學校的過去與現在。
短評
對曾於藝術學院裡學習的筆者來說,這段影片有極深的感觸。應證我始終在思考進入藝術學院的理由。難道我需要花費那麼多的時間與金錢,在藝術大學裡學會如何創作藝術嗎?還好在畢業之前我找到答案,這顯然這並非是我當初進入藝術大學的初衷。反倒是對我而言,藝術創作的環境十分重要,而藝術大學似乎某方面提供我這樣的機會,但某方面也相對地阻礙我創作的動機。這看似非常矛盾,在學院外我可以自由地創作自己喜歡的藝術,但卻無法合理的使藝術創作成為「事件」本身;相反,在藝術學院裡所做的每個嘗試,似乎可以使這樣的行為合理化為「藝術創作」本身。更弔詭的是,進入藝術學院的學習,使得藝術創作某方面失去自由,我們被教育什麼樣的創作是「正確的」、「符合市場需求的」。有固定方向的知識與技巧可以依循,甚至也有典範權威,教導我們如何去思考藝術本身。
對我而言,在藝術大學的學習裡,最有價值的是我在其中看清何謂藝術本身,也許無法簡短說明到底看清了什麼,但至少我了解自己想要的創作模式,並不是藝術大學能夠給予的。而在藝術學院學到最多的還是在思考藝術這件事情上面。屏除過去看待藝術的方式,改變我對藝術的看法。
第五段影片摘要: 何謂創造性的天才?
每個人都在創造藝術,每個人也都自己做飯,但自己做飯我們不能稱自己為廚師,也如同不是每個人在創作時,都能順理成章的稱之自己為藝術家。最好的藝術家是因為你有辦法藉由藝術賺取更高的收入,如同知名的主廚一樣。所謂藝術家的概念,來自所謂天才的概念。從歷史的觀點來看,最早可以回溯到古希臘羅馬時期,古代的天才,與現代的天才所做的事情差異極大,在概念上也極為不同。
當代對於天才的觀念,主要是在陳述某個人才智過人,而且「我不僅只是個人類」。在古希臘羅馬對於所謂的天才,是指有些人有與靈魂及上帝溝通的能力,能傳遞神靈的旨意。
後來的數百年間,「信使」的觀念,演變成今日天才通常被用來特定指稱特定對象擁有「有特殊才能」的人。在現代「神存在每個人心中」,這樣的思考也與過去不同。
圖片來源為Art vs Reality臉書。此圖幽默的展示出一般大眾所認為的文化是某種cult。
如今「信使」的觀念,也被轉化成「惡魔」的觀念,為的是屏除異教徒的思想觀,去其合法性。在基督教義裡頭,惡魔是要被驅除的,然而天才的觀念卻漸被遺忘,成為時代背景。直到文藝復興時期,天才的觀念又逐漸復興。在文藝復興之前,藝術家及其所創造的物件皆被視為工藝品,這樣的觀念可以比喻為今日的木匠師傅或石匠師傅。歐洲的皇室,為了確保其高尚神聖的地位,賦予這些名匠這樣神聖性、幻覺式的想像地位,並且樂於親近有能力解釋他們神聖想像的名匠與之結夥成伴。這自戀式的行為持續進行將近幾百年之久。直到法國大革命,則有人提議神聖性的天才,需要成為攻守線的前哨站。我們可以在凱薩大帝、希特勒獨裁者這類型的人物身上,看見他們操作神聖性的想像,賦予自己獨特的政治地位。然而在現代,天才這個類型的人物,也逐漸被所謂的潮流明星給取代,他們身上所擁有的領袖魅力(Charisma)、名氣則轉化為天才的信物。人類用來標籤天才的方式,像是有趣的玩笑般存在著。
我們持續相信有天才的存在,是因為人們覺得有趣好玩?而且還不厭其煩持續玩這種天才標籤的遊戲,也是因為我們相信所謂的「魔術」所帶來的解釋。
圖片來源為Art vs Reality臉書網站。如何定義創造性的天才?
短評
這則用來解釋何謂天才的片段,點出所謂「迷思」的神話觀,與人類喜歡賦予事物「詮釋」過後的意義。藉由回溯天才概念轉變的歷史,我們可以看見天才在每個時代的存在樣貌,而且乘載不同的概念及意義。特別的是許多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人類就習慣將其歸類於宗教信仰中,並藉著膜拜來與自己產生連結。雖然並不能定論,是否對於事物崇拜本身,是人類與生俱來的天性,又或者是我們存在的生命意義?
但此段影片就說明了這樣的一個事實。另外一點值得討論的是,當代社會這種膜拜儀式,存在於人類的集體意識當中,並且賦予社會這樣的文化結構,同時存在彼此獨特差異的意義符號。一位老師曾經送給筆者的創作一句評論:「我們渴望相同,我們又渴望不同。」人類的天性,始終就存在這種看似矛盾卻和諧的狀態。這片段回應了我們實際上好奇的疑問:關於如何定義天才?是不是天才真的有那麼重要嗎?這就比說我們人類行為當中的特性,將事物分類、標籤甚至命名,用來區分事物的習慣。
如影片所述,也許天才的智商比一般人高,但或許這種數據化的評斷標準,用來衡量人的智能也並不科學。就藝術創作來說,最重要的還是誠實這件事情,也是藝術體制底下最重要的價值。至於天才存不存在,最終取決於你願不願意相信而已。就如同魔術一樣,你若相信它的神奇性,就會為其神奇性著迷,即便多數都認為魔術只不過是一種把戲不過如此。這也說明了,藝術之所以迷人、之所以有魅力,就是因為其與現實之間的隔閡。許多人寧願選擇相信藝術,而不願意接近現實。簡言之,藝術與現實就像銅板,看你選擇相信哪一面,或者兩面。
第六段影片摘要:誰需要藝術評論?
這個片段主要在於解釋藝術評論出現的歷史脈絡。我們為何需要藝術評論?在今日什麼都可以是藝術的世界裡,我們似乎更需要有權威來指認標示何謂藝術。
我們相信權威,是因為我們想要相信權威。
權威意味著某種程度上的信賴感、一種不確定性當中的慰藉。因為在現今的時代洪流裡,我們不再願意相信自己。評論藝術作品的歷史,正如藝術存在本身古老。但真正「專業」的藝術評論,則是十九世紀之後才出現的現代產物。十九世紀前的藝術評論,發表評論藝術的看法與言論,主要流傳於中產階級所閱讀的媒體報刊之間。這樣的專業則類似於現在為報社工作的週報專欄作家、或特定於藝術刊物撰稿的特定人士。商業畫廊也會特別在報刊中,購買報紙廣告的欄位,並直接支付這些撰稿銷售訊息的寫手一筆固定的費用。但也有些撰稿的人,並不視自己的寫作為一種商業行為;相反的是,視自己的寫作為一種藝術創作形式。
然而,在藝術史當中,藝術家與藝評兩者則固定存在著一種合夥的關係,舉例來說:羅斯金與透納、波特萊爾與德洛克洛瓦、弗萊德與後印象派、格林伯格與抽象表現主義。歷史告訴我們藝術評論需要幾個主要元素:媒體平台、穩定的評論流量,兩者相輔相成,平台在藝評中扮演重要的定位功能,閱聽眾(觀看藝術評論的觀眾),則需要透過藝術評論來確定自己的認同位置,這三者間形成一種共謀循環,發揮了穩固的作用。尤其在經歷啟蒙時期的知識階級、法國共和時期、英國舊中產階級、美帝時期間,都有為特定一群人所撰寫的藝術評論。但普遍在接受大眾教育的啟蒙之後,藝術則變得越來越容易親近理解。另外在網路平台盛行與資訊網路流通的當代社會裡,藝術評論也越來越難維持其權威地位。新舊兩股相抵的力量交替,很容易就隨著網絡的關係流通與變遷。最後鼓勵我們要具有革命的勇氣。今日的革命,很有可能成為明日的典範。但切記要隨持保持創新,也別忘學著有一天要懂得放手。
圖片來源為Art vs Reality臉書網站。為什麼我們需要藝術評論?
結語:
全球化底下的藝術世界,與廿一世紀後的網際網路,使得所有的資訊與交流變得更為便利且快速,人類可以透過史無前例的媒體,作為溝通媒介相互傳遞訊息。但這些訊息流動與傳遞究竟有多少是有效的?而有效性又該如何評估?藝術在看似自由與解放的商業環境裡,以新自由主義的運作邏輯,看似自由實際上卻更為禁錮。換個方式思考,是否與商業機制無關、亦非資訊流的問題,而是人類本身信仰的問題。處在時代洪流之中,藝術欣賞的接收者的能動性究竟有多少可能,能夠幫助觀者去選擇相信什麼,又或者在新自由主義的體系,並不存在想像的能動性?這些提問都間接陳述了社會大眾所不願正視的某些真實。所有世界上的存有,都在於人類選擇的相信與不相信之中。但不管相信與否,人類所存在的世界,已經與真實越來越相互分離,甚至是我們存在的世界、存在本身,都已進入布希亞(Jean Baudrillard)所謂的「
超真實」(hyperreality)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