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上午十一點三十分出門的,心想今天尚未吃早餐,且等等搭完火車後要馬上轉搭公車才不致演出遲到,所以想先買個吃食填飽肚子。平時快速又鄰近車站的早餐店此時近中午時刻已經收攤,於是我到較遠的一家買,但懸疑的是,明知道那時會搭不上火車,但我依然未停下正行駛中的機車,而騎到那間店去,心裡的呼喊似乎沒用,肢體像是被束縛一樣,繼續做著錯誤選擇。如同心理的壞念頭那樣,這家早餐店做餐速度不快,點完餐後排著隊伍等待餐點,而踏出店家時剛好是火車到站時間,此時平交道上未有火車經過,會不會是延遲進站呢?我的心裡頓時有這種希望出現,要是沒搭上,我手上訂好的票券與火車票就不會付諸東流了。
但由於今天是假日,車站附近的停車位都被停滿,我又繞了較遠處的位置才發現空位。此時,火車已進站。
噹──噹──噹──平交道警鈴聲圍繞耳際,我拎著早餐拔腿跑向車站,惦估著能搭上車的僥倖念頭,就讓我搭上這班火車吧!
而到了票閘口前,自二樓窗台望下去,位於的面的火車車身已緩緩前行。
我錯過了這班火車了。近在咫尺,卻如同望洋般興嘆。
心裡滿是挫敗與忿憤。如果我不買吃食,挨個餓應該就能站在那邊的月台搭車了吧,而現在的我只能放棄這張演出票券和車票,不能享受大學最後時光的自由之旅,那段舞作據說是經典之作,是熱愛現代舞的雅士們必看舞碼,而我就因為沒有當下捨棄掉吃食的慾望選擇最後通勤時間購買致使未能成行,滿腹的不甘又何能解呢?最後只能倖然離去。
究竟為何沒能阻止我的錯誤呢?為何我不選擇早點出門避免憾事發生?
我不知道… …也不想面對… …
這段時間心情相當複雜,等待著數月後研究所的開學,好像所有規畫都沒辦法填補我心浮氣躁的心,他們現在手機方便,隨時都能看到不管是同校,抑或是高中時期同屆的同學,那些花花綠綠的日常生活,恰巧與我現在成對比,總有股說不上頭的無力感席捲全身,卻不知其何原因。
同學們各自為職涯努力著,越顯得我不確定讀完研究所後的工作去路,也害怕繼續讀書後無法為職涯加分。我的大學老師曾勉勵我:「不要以職業為阻擋興趣發展的理由。」系上學長姊有的要我累積工作經驗,有的認同老師所言。我覺得他們的話都對,都是為人生而努力,不過我卻找不出目前最適合我的路走,或者說,我沒有信心踏上這條路後是否不會後悔,也害怕碩士畢業後才驚覺現實社會的殘酷,學不能致用,我也想成為求職困難的社會中那個顧及興趣與工作的成功案例啊… …
而日子還是繼續過著,今日似乎不會因為「明日」而過得更好,也許這只是一種期待而已。這一年,有多少時刻抱持著「明天會更好」的想法,把對於未來的種種暫時放下,世事也許並非我想得這麼絕望,「天無絕人之路」,這句自古至今的勉勵話語我相信著,於是甘願把書念下去。
●
手札的背膠已經沒有黏性,僅靠著書套使封面與內頁不致脫離,剩下的空白頁數不多,是該考慮換一本簿子來繼續書寫了。就像是真實的回憶那樣,每翻閱著其中一頁,都會想像著當時的心情,與經歷何事才致使寫下。再多的迷茫與感性,似乎到了未來翻閱時,會使負面情緒逐漸淡去,僅保留著滿滿甜蜜,與嘴角不自覺上揚的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