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有罪】一個時代的終章,生活中的夢

2020/09/26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無力感在人生常常浮現,每一次出現都好像跟我們說,年月消逝,面對它我們還是束手無策。 生命中有10%的事是無法掌握的,剩下的90%是你如何面對那10%。
美麗有罪-American Beauty 

美麗有罪-American Beauty 

這部電影在1999年的奧斯卡上橫掃了五個大獎。獎項不代表什麼,但在20世紀終結的這一年,有部電影嘗試總結這個時代人們的無力感,迷茫不自知,但心裡莫名憧憬著的夢。
以我的角度來看,它做到了。飄泊的船最後一次揚帆,又復而收帆,落下船錨,卻在船錨觸及海床的一刻結束。
大抵比月經還要常來,每個月總有十數個瞬間,我們在問自己在幹什麼。目向遠方,腳下卻是一片泥濘。或舉目四視,一片荒蕪。
人生很無聊,人生很無力,人生很虛無。
我們以為那只是少年的煩惱,但這片荒蕪的景象,在每個角色身上,以及至每個年齡上不曾改變。頹廢的主角李斯特,四十歲的中年,與妻子女兒關係不佳,過著影印機複印紙張般的生活,妻子卡羅琳視物質就是快樂,女兒珍痛恨父母的漠不關心,而又迴避他們的靠近。
我們都不知道自已在幹什麼。大概生命都有一股無力感,一如片中在風中飄盪的白色塑膠袋,往東的時候被西風一起,又復而往東去,一直在原地打轉。好像浪費了很多時光,我們仍是分寸不進。
突然想起一首廣東老歌「飛砂風中轉」的一句歌詞,「人在風浪中,無力的打轉」。這樣的生活曾經應是李斯特理想的模樣,與心愛的人生兒育女,這是他猜到的開首,同床異夢,是他想像不到的後來。
我們都似是一隻慢慢眅歸鳥籠的雀,曾經想像天空會是舞台,偶爾落下地上休憩,歇著歇著,原來早已不會拍翼,處身即是樊籠。
李斯特行屍走肉,直到一天在看女兒啦啦隊表演時,驚鴻一瞥女兒同學安吉拉,靈魂從屍體中復甦。此後他每次洗澡時,都想起這個女孩,浴室裡下著玫瑰色的雨,花辦似的蒸氣。
腐朽不是一天可除,直至他認識鄰居里奇,一個販賣大麻的高中生,他的想像從浴室走進生活。他重拾年輕人的輕狂,不甘於只是猥瑣地趁在女兒洗澡時打電話給安吉拉,他辭職,買跑車,健身,跑步,從一片腐朽的泥中重塑形軀。
電影的三個男角色,都把自己深藏的夢聊發了一把。李斯特追求與女兒同齡的安吉拉;里奇追求珍,離家出走,遠離魘夢一樣的父親;弗蘭克上校一直講求正直與紀律,強烈憎惡同性戀,所謂恐同即深櫃,在一個雨夜,他走到車庫親吻了李斯特。
最後,安吉拉半躺在沙發上,半帶惶恐地告訴李斯特她還是一個處女,這個一直跟別人分享著性經驗的女孩,原來還只是一個處女。每個人內心都有一個安吉拉,一個不甘於平凡的想像,李斯特有一個火鳥跑車的夢,里奇有一個離家出走的夢,弗蘭克有一個出櫃的夢。但他停止了行動,拿起身邊的毛巾包裹著少女。
所有的慾望與浮躁,在那一刻如山泥崩塌落海,瞬間被汪洋吞沒,只泛起一個浪潮。
他恍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時的美好,他走到電視前,提起一本相冊,看著昔日的影像,女兒與妻子,臉上抱著七分笑意。懷著這樣的神情,上校在背後開了一槍。
他伏案桌上,嘴角懷著愉悅,鮮血從額頭的孔洞流淌一地。
那個在一如片中在風中飄盪的白色塑膠袋,每一次飄盪的軌跡都不相同,每一次感受的風速都不一樣,每一次迎風擺動的形狀都不一樣,老套地說,這些迴旋的軌跡,大抵就是那七分笑意的原因。
這是一套難以言述的電影,劇本流轉數百個人手中,每個人加插了好些想法,既悲哀自憫,又愉悅自得,想必每個人都加插了好些人生進去。
阿毛說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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