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子教養｜面對寵物的逝去
2021/06/26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媽媽在上課，你不可以去吵她~」
「沒關係~讓牠來吧~」
我關掉電腦的攝影機
接過焦躁不安的Frindle
我用手輕輕地抱住牠
感受到牠的身體在顫動
因為疼痛，Frindle不舒服的掙扎著
我拿著針筒小心翼翼的把藥水放到牠嘴裡
牠咬著針筒的前端
我順勢擠壓讓藥水流進牠的嘴裡
那一瞬間
牠停止了躁動
牠看著我，黑色的瞳孔縮小後放大
然後輕輕地闔上眼
我一楞「牠死了」
「我不要~~~」
女兒癱坐在地上放聲大哭
「我不要Frindle死掉~~~我不要~~~」
兒子在旁邊也紅了眼眶，頻頻拭淚
先生聽到女兒的哭聲
從陽台走進來看了一下又走出去
我知道他是不想哭被孩子看見
我靜靜地把Frindle抱在懷裡
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對於生命的逝去
終究是無能為力
今早
我把Frindle從籠子裡帶出來
讓牠在垃圾桶邊站著先便便
牠沒有大便反而吐出一口透明水狀的痰
我覺得不對勁
就輕輕地把牠放到我肩上
牠異常乖巧
不如平常的活潑
上班出門前
我叮囑孩子要注意Frindle的情況
傍晚回家才一進門
孩子就說Frindle今天都亂飛去撞玻璃
兩三次都如此，看了好心疼
心裡驚覺事態嚴重
Frindle在籠子裡一直澎著毛
我拿著鑰匙「走~我們帶牠去看醫生。」
照了X光
肝臟腫大、腸胃發炎、體重減輕
還有個0.1公分三角形狀的白點在牠身體X光片裡發亮
「這應該是個金屬，但不知是甚麼材質，如果是有毒性的金屬，那就不妙。」
醫生開了藥水跟營養品
希望不是所想的最壞情況
回到家
女兒趕緊泡奶粉給Frindle吃
Frindle喜歡吃也吃得急
女兒看Frindle有食慾覺得開心
但過沒多久
Frindle好似連站都站不穩
我在上線上讀書會
隱約看到孩子們在手忙腳亂
「媽媽在上課，你不能過去~」
Frindle一向黏我，站在我肩上陪我做事也好
就像個愛黏人的小小孩
也許是不舒服想找我吧
「讓牠過來吧」
沒想到竟會是在我懷裡離開
我跟牠，都沒有遺憾吧
兒子女兒抱著Frindle哭得傷心
我輕輕地把Frindle放到鋪著衛生紙的小盒子裡
女兒說要把牠埋在陽台的盆栽裡
這樣可以天天看到牠
先生答應了
孩子把盒子放到土裡
跟Frindle做最後的告別
「Frindle謝謝你陪我四個月，我很開心。對不起沒有提早發現你不舒服....」
女兒既悲傷又自責
「你提早發現可能也很難改變甚麼，因為你不知道牠吃了甚麼啊！」
「你很喜歡Frindle啊?!」
「嗯~牠很可愛，都會陪我玩。牠在沙發上走來走去的樣子很可愛......」
「我吃甚麼牠都要吃一口，我睡覺牠就會在旁邊陪我睡......」
看來停課期間，孩子跟牠培養了深厚的情感
四個月前，Frindle不請自來的闖入我們的生命裡
用牠的調皮、活潑、好動、撒嬌、黏人、可愛的萌樣
擄獲家裡每個人的心
我讓女兒回想與Frindle相處的快樂回憶
讓她可以盡情的宣洩她的悲傷、難過、不捨.....
唯有走過那些情緒，她才能修復自己
女兒哭了整個晚上
兒子笑她眼睛腫得跟核桃一樣
全家人為了Frindle的離去
都不捨難過落淚
唯獨我一滴眼淚都沒掉
我甚麼感覺也沒有
心如止水
我自己都覺得奇怪
隔天一早起床靜心
我放著音樂閉上眼睛深呼吸
幾個深呼吸之後
Frindle在我懷裡掙扎的畫面浮現腦海
昨夜的情境再度重播
牠眼睛閉上的那一刻
我終於落淚了
兩行熱淚從我臉頰滑落
女兒的哭喊我不要
讓我有更多情緒湧現....
在昨夜的當下
我想著要讓孩子有儀式感的跟Frindle道別
我想著要引導孩子釋放悲傷的情緒
我想著要怎麼樣安慰孩子的心
我不斷地用腦袋思考
所以我無法靠近自己
無法觸碰自己的情緒
透過靜心冥想
那面理性思考的高牆不見了
我看到了自己的不捨、心疼與難過
我也愛Frindle啊~
傳統的觀念
很避諱談論死亡
彷彿說出口 死亡就會跟著降臨
然而不說 它就不會來臨嗎?
死亡並不可怕
可怕的是
我們不知道如何面對死亡這件事
不管是周遭的生命逝去
或是自己的生命即將逝去
這麼重要的人生課題
卻從來沒有人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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