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身兼紀錄片主角與導演的伊塔瑪爾・羅斯(Itamar Rose),長期以諷刺的敘述手法做政治、社會議題的紀錄片創作,而在《百萬 Youtuber 爆紅實驗!》裡頭,他是一位失敗的 Youtuber 。因為找不到能夠一系之間「爆紅」的題材,他開始模仿有著上千萬、上億人次觀看的無厘頭視頻、他去參加 Youtube 經營分享座談、也去拜訪那些擁有上百萬訂閱的創作者,試圖複製他們成功的秘訣。
看似取經的過程,卻悄悄預埋反諷的省思,也讓導演在影片結尾處不禁感嘆:「YouTube is TheirTube,我們不是公民,我們只是沒有財產的主體(We are not citizens, we are just subjects without property.)」
觀看次數可以被量化,那人生呢?
二十一世紀人類對社群網絡的黏著度來說,每個人都堪比一個小網紅,因為我們在社交媒體上發佈的任何內容,都處於「預期會被看到且得到回饋」的狀態。
YouTube 一開始的創立初衷源自於「分享」,而非「製造網紅」。在兩千年初期,網際網路的發展應用還不普及,許多人會將影片上傳也是為了得到「一串網址」,因為這樣才能將影片連結轉傳給親朋好友,供大家觀賞,而意想不到的附加結果則是:爆紅,雖然這為某些低調行事的人引來困擾,但巨量的觀看次數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廣告收益,對低社經或中產階級的人們來說無疑像是中了樂透一樣,因為這筆錢足以讓家中孩子念讀私立學校,於是他們雖深受其擾,卻也心懷感恩。
反觀抱以 YouTube 為業的人來說,他們投入大量的金錢成本、時間成本,買器材、買設備、全年無休的想題材、剪接,發佈後還需費盡心思的與粉絲們互動,一切努力都是為了對抗「演算法」的不斷進化——沒有人知道它遵循的規則是什麼,只能不斷研究、不斷猜測,但當科技進步到可以將我們所有的心血數據化時,那人生呢?人一生的成就、喜怒哀樂、悲歡離合,豐沛的情感作為人類最重要的組成要素,這些東西該怎麼被量化?該被量化嗎?
當「被看到」成為主要目標,反而讓人失去主體性,進而揣測起大家期待看到什麼,然後,你就被你的觀眾控制了,變成由他們決定你是什麼樣子。——華人心理治療基金會執行長王浩威
如何不被數字吞噬人生?談「自我定位」的重要性
網際網路的發達便利了你我的生活、縮短了與物品連結的時間與距離,同時也讓人們更害怕於「停止」,停下腳步、慢下步調成了種罪過,好似我們得不斷地往前跑、看誰先抵達那個成功的終點,卻始終遙遙無期,因為那樣的終點,其實並不存在,如同2021年 5月中,臺灣地區爆發的疫情,許多人被迫中止了兌現規劃已久的藍圖,大公司分流上班、餐飲業禁止內用、中小企業紛紛裁員、教育界加速了線上教學的進程,各行各業都有無法言盡的難處,清潔員拖著疲累的身軀,十遍、二十遍的來回擦拭,生怕一個不小心,成為防疫的眾矢之的,其實,反覆勞動和被迫暫停一樣焦慮,因為那是一種違背自我意願的身心狀態。
反之,不斷使用大腦的人,經常會遺忘自己的身體,Youtuber 的為拍而拍,其實和文字紀錄者的為寫而寫一樣,學習是一種不斷內化的過程,輸入、輸出、再輸入、再輸出,唯有反覆不斷的練習這個過程,才能逐漸清晰的定位自我,而後達成不效仿爆紅影片、不賣弄絢麗文字的境界,因為知識最可貴的地方就在於,每個人經過內化後都有各自的見解,把知識轉譯成多數人都看得懂的形式,是每位創作者的課題。
結語
當一個私人企業的規模大到足以影響整個社會的價值判斷時,是否牽涉到壟斷?人民是否該介入?以確保私人企業並沒有在決定整個經濟跟社會的命運?
且讓我引用
陶曉嫚在方格子專題
《天篷權貴與他們的產地》的一段內文:「
『懂得累積文化資本』的父母職業預設值,包含醫師、律師、精算師、工程師、大學教授,這完全符合主流社會的刻板印象,或者說,台灣人崇尚成為師字輩或執教鞭,認為子女的大學志願填醫學系、法律系、電機系等最有前途,是迎合或效仿上層階級的品味。」
回過頭來說,也許我們汲汲營營追逐的「價值」,是掌握社會最多資源的人共同塑造出來的。我們無法去遍世界各地、收攬每一處風景,也無法看完每一場電影、讀完所有的書,更沒辦法去過各式各樣社群媒體上欣羨著的人生百態,但生也有涯,忠實的做自己、關注觸動內心自我的議題,會是生命的意義。
後記
一直以來都為自身人格特質的矛盾感到困擾,既外向又喜歡獨處、關注很多面向的議題卻沒有一項稱得上專精、喜歡參加各種活動在公開場合發言一同分享,又對安排好